第3章 告别

夜晚报警电话响起。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救命！救救我弟弟！”

“请报出具体信息。”

“我不知道……”

……

七分钟前，冯清西接到一通陌生来电，她按下接听键，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姐，我先不回来了”急促的呼吸声在那头响起。

冯清西笑道：“家里有你最喜欢的馄饨，你吃不吃？”

安静了一会儿，对面再次响起声音：“姐，你先吃，我马上回来……”

随后挂断了电话，一小时后，她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再一次打过去，“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一直打一直打，凭她的直觉，他可能不会再接了。于是带着沉痛的心按下了以前，迟迟按不下去的键——110。

警方通过定位来到这里，这是一座山上的村庄，人口寥寥无几，车子很难上山。于是，几名警察徒手登山。最终，在凌晨来到了她的家，警察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惊住，她的左眼黑黝黝，空洞洞，仿佛没了眼珠。

……

夜晚八点，孤儿院附近。

一个带着孩子的父亲正准备回家，突然被男孩拉住：“爸爸，这个车子好奇怪！”

他的父亲转过头看见前方黑乎乎的一片，停着一辆车，驾驶室内灯开着，昏黄的灯光射在司机的苍白的脸上，他的脖子血红一片，打湿了白色的衣领。

车内突然灯光闪烁，路边的灯一闪一闪的越来越暗。父亲带着他的孩子慌忙逃跑，来到了一旁的路边，一盏路灯下。他拿起手机拨打了110，接通后，他把刚才发生的事全都叙述了一遍。

就在这时，他的儿子看见了一旁蹲着一个外卖员，外卖员正吃着方便面的面饼，走过去说：“叔叔，你这样吃不对，我爸爸说了，不能吃垃圾食品。”

“谢谢小朋友，你要不要吃一点？”外卖员咀嚼着嘴里的面饼，伸手将剩下的面饼递在小孩面前，小孩看着有四五岁，与他蹬着时的高度差不多。

在他的目光中，一只手伸了过来，他看见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和一只龟裂饱经沧桑的粗糙的手。“来，拿着，去买点有营养的！”老父亲沉稳浑厚的声音在头顶上方传来。

外卖员摆手拒绝：“叔，你自己收着，我不要。”

“我也是个父亲啊！你父亲会怎么想？”

外卖员心中一惊，一瞬间，眼泪蓄满眼眶，拿着面饼的右手，颤抖的接过钱，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面饼。

几分钟后，警灯闪烁，警车陆陆续续来到现场。

三层楼高的孤儿院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前面。警察们打开车门，眼前的一幕让人头皮发麻，一个男人坐在驾驶室里，留下的血液打湿了白色的上衣，像嫁接似的，头部与身体分离，手中握着一部流淌着血液的手机，一角还在滴着鲜红的血。

第二天上午，冯清西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她高兴万分，接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冯亮的家属吗？”

“是是是！我是他姐姐。”

“麻烦您来警局一趟。”

挂断电话后，一个凶狠的声音传来：“还不快去！连你弟都找不到，你有什么用！你信不信老子饿死你算了！一天天的！”

冯清西流着泪朝门口走去。很快到了警局。

夜深了，人静了，一直到天明，她再也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