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前因后果
寺岛景明抬头，望着飘忽在半空中的火焰静静燃烧。
“对不起。”一旁少女将他拥入怀中，柔躯轻颤，喃喃道歉，“它可能又要贴上你，我没办法，就只好直接把她杀掉了……”
确实是这样，寺岛景明清晰知道，她靠近的目的，就是为了再次贴上他的口鼻。
所以少女的行动是十分合理的。
本来以为自己看到灭杀斐济杯这件事情，会无比兴奋。
因为这个家伙是“邪恶”的，是可能置人于死地的。
可是，当寺岛景明彻底理解斐济杯贴上自己的原因之后，他就有点难以释怀了。
她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不过是想遵从那份铭刻在硅胶之中的冲动，与他紧紧相贴而已。
但这一无意识无理性的冲动让她成为了“邪恶”，并且也在最终造就了她的悲剧。
“这下，斐济杯的事情就彻底结束了。”
这时候，哥斯拉的声音也响起。
寺岛景明轻轻点头。
“我们走吧，既然她已经去世，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嗯……”抱着寺岛景明，秋叶瞳轻轻点头，“可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谈谈……”
少女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寺岛景明马上就意识到了她内心中的紧张。
“什么事情？”他疑惑道。
缓缓放开手，少女定定直视着他，明亮的紫眸中显出无可奈何的色彩：
“寺岛同学，接下来我要问你的问题很重要，请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好。”寺岛景明点头。
“东京神道的现任神主，是哪位？”
寺岛景明闻言，摇了摇头。
“我不信这种东西。”
少女脸上阴云浓重。
“这个被你称为‘斐济杯’的妖怪，它是你遇到的第几个妖怪，本质上是哪种妖怪？”
“是第一个，斐济杯本质上不就是斐济杯么？”
“那……最后一个问题。”
少女垂下眼眸，声音低落。
“如果我要消去你的一部分记忆的话，你会因此讨厌我么？”
“呃？”
“对不起……”
……
一分钟后，寺岛景明和秋叶瞳一同站立在公园小小的溪流之侧。
“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么？”寺岛景明问道。
“会如实告诉你的。”单腿微曲，秋叶瞳蹲下身，望着反射着粼粼月光的水面，轻轻点头道。
“或者说，我会把你现在搞不明白的所有东西都告诉你。”
“然后就抹去我的记忆，对吗？”
“抱歉，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她垂下头。
“那你说吧。”寺岛景明平淡点头。
第一次见到在明知道自己要被遮蔽记忆的情况下，仍然这么平静的人。
秋叶瞳抬头，望着面无表情的寺岛景明，心中思绪翻涌。
是刚才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么？
还是说自己已经因为杀掉了那个斐济杯而被他当做了个可恨的家伙么？
有这种可能，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真是无奈的体验……
现在的她心中充斥着对寺岛景明的歉意。
那就将事情和盘托出吧，让他在失去这些记忆之前可以明明白白的知晓理由。
——她虽然这样想着。
接着，她开口了：
“寺岛同学，你知道千代田的东京大神宫么？”
“听说过，那个神宫很小，没有明治神宫大，也没有明治神宫有名气。”
寺岛景明点头道。
这时候，秋叶瞳抬起了头：
“可那里供奉的主神明是天照皇大神和丰受大神，都是神话中至关重要的存在。”
“这么说，那里有很重要的地位了。”
“当然，东京神道的领导者，神主藤原大人就坐镇在哪里。”
“神道？”
“对。”秋叶瞳点头，“虽然按照大家一般的称呼，应该是神道教，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都不信了，但它确确实实从上古的神话时代就存在，并且有赖于我们这些分散在全国各地，受各处神主领导的神道术者家族，一直流传到了现在。”
眼见寺岛景明似乎有点困惑，她接着开口：
“现在给大众展现的神道教，就是我们的伪装。”
“懂了，隐藏在城市中的传统派超自然能力者。”寺岛景明点点头，“可这关橘悠悠子什么事情？她也是个……神道术者？？？”
“她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神道术者。”秋叶瞳摇头道，“但现在，她绝对不可以接触到任何神道术，甚至是身上泄露着神道气息的妖怪都不可以。”
“越说我越糊涂了，所以她到底是什么人？”此刻的寺岛景明满面不解。
“她是神主选定的领受神恩之人，东京神道百年不遇的圣子。”秋叶瞳说到，“据神主说，自她出生起，就有一位大神的神力恩泽潜藏在体内，将来，当她成为独当一面的神道术者时，就可以借此引动大神之灵降临己身，成为这位大神在人间的代行者。”
“这样的活，难道不应该让她接触那个所谓的神道术么？为什么你们要让她远离？”
“不行的。”秋叶瞳摇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潜藏在悠悠子体内的神力十分暴戾，这让她刚生下来就遭了很多罪，身体虚弱，疾病缠身，不得不经常请医生，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神力竟然也渐渐变强，有时候甚至会冲击悠悠子的神智，让她陷入昏厥。”
“建议严查……呃，没什么，你接着说。”望着露出疑惑神情的秋叶瞳，寺岛景明马上恢复严肃，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秋叶瞳点点头：
“再这样下去的话，悠悠子迟早会因为这暴戾的神力失去生命，所以当时的前辈们不得不采取了对策。”
“什么对策。”
“神主大人从华夏请来了一位道术高强的老道士，让他在当时还是婴儿的悠悠子身上布下术法，封印住她的神力。”
“还得是老……呃，这样不就行了么？”
秋叶瞳摇头：“这封印虽然坚若磐石，但存在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随封印者的意志而波动，一旦悠悠子意识到世界上存在神道术，她体内存在神力这种事情，封印就会被削弱，那份仍然随着她年龄增长而变强的神力就会有可趁之机，冲破封印，危及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