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暴力狂少女!
而这时,只听“咚”一声。
一禽兽一怪兽同时把目光转回少女。
只见她手中的袋子,突然重重砸在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木地板上,而与此同时,那双本应优雅含笑的大眼睛之中,也迅速盈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粉嫩的双唇咧起,她本来平静的脸颊迅速了变形,喉中也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接着,只见这位少女抬起手,用力擦拭着双眼,可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将横流在粉白脸颊之上的泪水擦净,而她口中的传来的呜咽声,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大……一直到最后,她总算抑制不住四溢的悲伤,抬起手臂,用腕口不停擦拭着像是永远都擦不干净的泪水,张大嘴巴,放声大哭。
“她看起来好可怜啊……”哥斯拉的小爪子挠着下巴,摇头感叹道。
“同感。”盯着哭泣少女的寺岛景明赞同道,“那个睡着的酒鬼应该是她爹,摊上这么一个爹,姑娘这辈子有了。”
“你看她那塑料袋。”小怪兽伸手指指蓝发少女掉在地面上的蔬菜袋子,“外面是脏的,里面也看起来脏乎乎的一片,她难不成去捡垃圾了?”
“应该是去菜市场捡别人扔掉的烂菜叶子。”寺岛景明不由满脸同情,“好好一个漂亮姑娘,去干这种事儿,实在太作孽了……”
“唉,太作孽了……”哥斯拉叹息赞同道。
但说着,它又把脑袋转向寺岛景明,用清澈又愚蠢的小眼睛直直盯着他:
“话说回来,‘作孽’是啥意思啊?”
“蠢家伙你不懂就别乱用啊!”
但就在两位兽类还在亲切交流的当儿,那个哭泣的少女,望向了眼前,也就是寺岛景明此刻藏身的啤酒罐堆。
——以一副悲伤又愤怒的姿态。
“为什么啊!”泪眼朦胧之中,她痛苦地盯视眼前的啤酒罐堆,缓缓走近,悲哀哭嚷。
“为什么他非要买酒喝!”
“为什么喝完后都堆在这里!”
“为什么我整天都要见到这些发臭的啤酒!”
突然,她爆发出一声大声的哭泣,然后扑通一声,瘫坐在罐堆之前,心中已经郁积到极致的悲愤再也无法抑制,她白嫩的双手高高举起,握紧拳头,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一样拼命砸向眼前的罐堆: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要住在这里!每天穿着阴干发馊的衣服挤电车!被那些不认识的咸湿路人评头论足!到学校后还要强装出一副假惺惺的富家小姐模样!连食堂的廉价套餐都不敢买……”
娇嫩的双手因为对金属的撞击而变得青肿,可她的却还是不管不顾地接着砸击,哪怕疼痛,哪怕淌血。
因为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手上的疼痛,好像更容易麻痹她胸腔中的痛苦:
“但是……但是出了校门后却要避着人偷偷打工!好多地方还根本不要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客服的工作,却被负责人故意刁难,扣工资,甚至开我的下流玩笑,最后拿着两个小时的工资干三个小时的活!”
她用已经流血的手背擦拭着满脸泪水,一直到那副本应娇怜光洁的脸颊被染上悲哀的深红。
“可即使是这样……就算是这样,这也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一份工作,我不敢辞职,我甚至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只敢唯唯诺诺地点头,不然……不然没有工作,连这些廉价的蔬菜都买不到!”
而接着,本已经逐渐平息的哭嚷,随着她转过头,向身后门口那袋的一瞥而再度爆发。
“可就算是买了这些菜,我也没有办法完好地带回来!所有的人,不管是那个蠢货金毛,还是小孩,都在故意跟我作对!他们都在刁难我!想让我低头,想让我哭!想让我变成现在这种不像样的疯子!”
她越嚷越痛苦,越嚷越悲哀,以至于到了最后,从她口中吐出的已经不是话语,而是含着模糊嘟囔声的不休哭泣。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为什么我要过这样的生活啊……”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像是总算发泄完了心中深埋的悲愤,擦拭起逐渐干涸下来的泪水,用渐渐清明起来的双眼无助望向眼前这堆被她砸的七零八落的啤酒罐。
然后,苍白的月光之下,一个满脸鲜血淋漓,同时以一种幽怨不堪的的眼神牢牢盯着她的肿狗头,就这样直接而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视野之中。
“啊——”
“鬼!不!是狗!不!是鬼!!!”
伴随着连声惊叫,安达咲子被吓得直接后仰在地,一双裹着白色裤袜,看起来虽然脏脏的,却因为倒映着柔白月光而显得格外纤长笔直的双腿,随之因为仰倒的惯性而高高抬起。
不过寺岛景明狗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欣赏少女美丽外形的兴致了。
被眼前这位蓝发少女砸的七荤八素的他这时候昏昏沉沉的,狗脑子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
妈的,眼前这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自己说不准会被打死,得赶紧带着五十万跑路!
所以,在少女恐惧不堪颤抖不已的注视之下,他尽力甩甩脑袋,赶快转头叼起他的五十万,看都不敢看少女一眼,迎着敞开的房门,撒腿奔出,转瞬间就溜没影了。
苍白月光之下,时间静静流逝。
大概是三分钟之后,呆呆愣愣的少女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刚刚的恐怖已经离开。
于是,她撑着自己已经稍稍发麻的手臂缓缓爬起,然后小心翼翼畏畏缩缩地走到门口,看看外面还有没有异常。
见门外毫无异状,她长叹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关上门,并将其锁紧。
接着,她转过身,看向刚刚见到狗头的位置。
然后就模模糊糊地看到那里好像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连忙把房间内的灯打开,然后拿起靠在门板边的用心棒,小心翼翼地走近啤酒罐堆,然后缓缓蹲下,仔细观察。
然后,她的视野之中,两样一点儿也不神奇的物品就这样以一种神奇的姿态映入眼帘——
“呃?我的胖次?还裹着一只爸爸的旧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