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逃避可耻，也没用
“当然不好了，喝酒了很容易出事的。”
竹瑞礼避开了竹田真琴的手，把自己的椅子向后撤了一点。
“是吗？”
竹田真琴自嘲的笑了两声重新握住了酒杯。
自己终究还是没能成功呢，早知道当初就不拿他当替代品了，或者说早知道就不端着姐姐的架子直接进攻了。
自己为什么会在五年前会对他说出互相代餐的建议呢？竹田真琴已经想不起来了，或者说她和竹瑞礼一样，没能彻底走出那场突如其来的打击。
明明自己都已经放弃了，明明已经下决心祝福你们了，你为什么会离开呢？妹妹。
悲如泉涌，竹田真琴抄起酒瓶就直接对嘴狂饮，鲜艳的红酒顺着她的锁骨流入花园，打湿了座椅。
“真琴姐！”
竹瑞礼一把抓住酒瓶，费尽力气才从她手里把酒瓶抢过，但酒瓶里的酒已经不剩多少了。
“你还在乎我啊。”
没有想象中的酒疯和胡闹，竹田真琴嗤笑一声，看向竹瑞礼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那为什么我不可以呢，瑞礼？”竹田真琴的声音很平静，或者说太平静了。
“我也是你的青梅竹马哦？我也姓竹田哦？我和她，有着几乎一样的脸，一样在左眼下方的泪痣哦？”
竹瑞礼下意识地避开了竹田真琴的视线，但她的视线也没有去追逐他，只是空洞看着他的侧脸，诉说着自己的感情。
“退出的人真的不能二次返场吗？我真的比她差吗？如果当初胜出的是我，你还会这么在乎她吗？我们现在会在一起吗？”
竹田真琴的声音中充满了悔恨，对自己的，对竹瑞礼的以及对妹妹的。
“呐，”她的手轻抚着竹瑞礼的侧脸，眼里满是温柔。
竹瑞礼不敢去看她含笑的脸，只能一味的逃避着她的追问，但这些问题，他一个都没能逃掉。
“呵呵，瑞礼，”竹田真琴的笑声中带着哭腔，“你，喜欢过我吗？”
“你醉了，真琴姐，我送你回去。”竹瑞礼再也受不了这种气氛，挣脱了她沉重的束缚，想要离开，但她轻柔的手再一次攀上他的掌心，将他束缚。
“让我吃点东西吧，我有点饿。”
“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竹田真琴安静优雅的吃着牛排，偶尔和正在注视着自己的竹瑞礼对视一下而后慌乱的移开视线，但这些模仿妹妹的行为最终还是没能引来他的注意。
早已经习惯的竹田真琴并没有伤心，只是继续着自己拙劣的演技，因为她唯一的优势就是这张脸，也是她最大的劣势。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可能会加剧竹瑞礼对自己的疏离，但她已经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漂泊在大海上喝了海水的人，加速着自己的死亡。
“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竹田真琴擦了擦嘴角，起身时的踉跄让她显得有些狼狈。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
她婉拒了竹瑞礼想要搀扶自己的行为，摇摇晃晃的在侍者面前艰难的抽出了自己的卡。
“送我回去吧，瑞礼。”
她将车钥匙扔给竹瑞礼，头也不回的摇晃着走在前面。
竹瑞礼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摔倒。
脚上的高跟鞋被她提在手中，无视了路人异样的眼光，竹田真琴在酒店的大厅里狼狈的晃着，时不时从嘴角漏出的嗤笑让她显得有些疯癫。
自己本来有机会赢的，为什么会把机会让出去呢？大概是害怕失败吧？
再一次，竹田真琴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的弱小。
把烂醉的竹田真琴放进后座，竹瑞礼缓缓地启动了汽车。
他开的很慢，因为害怕后座上的人会摔下来。
竹田真琴认为他开的很快，因为自己只是眯了一下就看到了自己的小区。
从口袋里掏出竹田真琴家的钥匙，把她放到那张双人床上，烧开热水，在熟悉的位置找到解酒药。
“姐，喝点热水。”
“嗯？嗯~啊~”
把竹田真琴扶起倚着床头，用手护着下方，竹瑞礼小心翼翼地吹凉了温水，把药和温水送到了她的嘴边。
但即使这样仍有些许水流从她的嘴角溢出。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毛巾擦拭干净，打开空调，回到浴室将自己的洗漱品全部拿走，把钥匙放在鞋柜上，竹瑞礼轻轻的关上了房门，但竹田真琴还是听到了那些动静。
“呵，呵呵，呵哈哈，呜...”
手臂遮住了自己的双眼，但泪水却还是打湿了枕头，笑声越来越大却一点点的变成了哭腔，越变越小。
“我恨你！我恨你啊！”
竹田真琴疯狂的撕扯着自己和妹妹的合照，不停的咒骂着。
“我好恨你啊！你为什么不早点死！你为什么要死啊！你给我去死啊！混蛋！”
无力的捶打着地板，竹田真琴的动作越来越小，最终跪趴在地上攥紧了照片的碎片。
“不要死啊！混蛋！”
防盗门外，并未离去的竹瑞礼颓坐在地上感受着屋内传来的强烈感情，怔怔地看着手中那颗散发着强光的宝石。
门内的动静越来越小，不知何时变身的希迪蹲坐在门外抽取着竹田真琴身上的负面感情，防止她做傻事，在确定了屋内的人真的睡着之后，竹瑞礼踏着灯光走在小区的路上。
竹瑞礼和竹田真琴住在同一个小区，毕竟当时买的时候就是双方父母在一起买的，只不过中间隔了两栋楼，竹瑞礼在六号楼，竹田真琴在八号楼，但竹瑞礼几乎从来没有和竹田真琴一起走过。
“你说我该接受吗？”
看着宝石中反射出来的希迪，站在路灯下的竹瑞礼问道。
“已经五年了啊，也许真的该前进了吧。”
五年里，像今天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是以竹田真琴的退让和他的逃避收尾，这次也可以是这样。
第二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去和真琴姐打招呼，真琴姐也同样会装作无事发生，大家再回到从前。
但竹瑞礼真的不想再伤害竹田真琴了，斯人已逝，真琴姐的一生还很长，自己也许下了向前看的承诺。
但即使真的要接受竹田真琴，竹瑞礼也不希望是现在这样，这不是长久之计，这样维持的关系终究还是扭曲的。
自己不该是真琴姐的代餐，真琴姐也不是自己的代餐。
“初次见面，我叫竹瑞礼。”
路灯下，竹瑞礼回身望着那扇暗淡无光的窗户，许下了承诺。
“......”
“所以说为什么会多一双高跟鞋啊！”
深夜，竹瑞礼看着家门口的那双价格不菲的高跟鞋快递，狠狠地把宝石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