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何去何从
朱家厅堂。
众人听着房间里传来的隐隐哭声，皆是唏嘘不已。
玉面公主握着徐陟的手，她不知道该怎么评说百花羞的遭遇，只能握紧了他的手，想要汲取一份力量。
徐陟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玉面压低声音道，“可是，孩子。山岚……”
徐陟明白她的意思，那就是到时候他们两个的孩子会不会和山岚一样的遭遇啊。山岚也是人和妖的结合，现在面临没人要的境地，万一他们的孩子到时候，也是如此，那……
徐陟解释道，“孩子怎么可能会无依无靠，不说你我，不是还有外公、姑奶奶呢，那么多的亲戚，怎么可能就孤苦无依。”
玉面反应了过来，是啊，山岚的情况是星君下界为妖，强掳她的母亲。
无论她的母亲是否百花羞转世，这一辈子来说都是一个被强人掳走的女子。
而她和徐陟不一样，他们两情相悦，有长辈作证祝福，怎么会到了分崩离析的悲惨境地。也是她共情了百花羞公主的遭遇，一时间没能转过弯。
“山岚应该醒了，我去看看。”徐陟听到山岚睡觉的房间传来动静。
“我也去看看。”玉面跟着徐陟进了房间。
看着走开的徐陟和玉面，朱老太太忽然叹了一句，“成仙得道也没有什么大自在啊。”
徐秋月笑道，“娘，看你说的，成仙得道也得守规矩不是，要不然那不是乱了套。”
朱双树附和自己的妻子，“要是他们随心所欲，那和妖怪有什么区别。
要我说，成仙得道的人就更应该约束自己，要不然还叫什么仙。整日里为了情情爱爱、蝇营狗苟那点事，怎么好意思称为仙，那就是活得长了点的人吗。
咱们承安就随缘，能有他哥哥的造化，就走的远点。没有了结婚生子，一样可以过的舒舒坦坦。”
徐秋月哼了一声，“为什么非得得不了道，才结婚生子，你看陟儿不照样成婚吗。还有那个强……娶三公主的什么星君，一样生了山岚。”
朱老太太倒是没想到那么多，她待徐陟如孙，徐陟孝顺她长命百岁，她已经很满足，也不敢奢求太多。怕万一自己享福享的多了，占用陟儿的福运，那岂不是罪过，即便是亲孙子也不应该贪得无厌。
朱双树却是说道，“你这种说法想当然了，假如成仙得道的人都一股脑的结合，生孩子，那这世界上岂不是很快就成了这些仙二代的天下。
对比咱们这些普通人，他们可是天生具备神通，到那时候这世间上哪还有咱们这些普通人的立足之地。”
“哼！”徐秋月不满地哼了一声，她知道丈夫说的没错，可这不是自己的侄子已经走上这条路。未来，自己的儿子可能也会走这条路。
她驳斥道，“什么天生神通，山岚不就是和普通的小丫头没有什么区别。你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危言耸听。还不知道你打哪听来的，瞎胡说。”
“这……”，朱双树顿了一下，山岚确实没有什么灵异之处，“这不是听那些人闲扯淡的嘛。再说了，咱们宝象国，皇帝的儿子还是皇帝，大臣的孩子大概率也是大臣，就是咱们家承安机缘巧合，要不然和其他人有什么差别。”
朱老太太听出来，再这么说下去说不得就会吵起来，干脆开口道，“好了，这些都是天老爷操心的，你们还是想想明天给陟儿和玉面做些什么吧，明天他们就要走了。”
朱双树和徐秋月对视一眼，也是啊，他们凡夫俗子过好自己的日子已经不错，哪还有功夫去替老天爷操心。
“我要吃……”朱承安从奶奶的怀里蹦到地上，可惜还没得说出来想要吃什么，就被父母联手镇压了，只能委屈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奶奶。
房间里山岚并没有醒，而是睡的不安稳，仿佛正在做着噩梦，偶尔还抽泣两声。
徐陟坐在床边拍了一会儿，丫头也没安稳下来。
还是玉面公主有办法，她直接上床躺了下来，将山岚搂在怀里。丫头瞬间找到了依靠，依偎在她的怀中，还蹭了几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徐陟看着玉面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玉面抬头看他，“你看都差点吓着山岚了。”玉面轻拍抱着怀中的山岚。
徐陟止住笑声，压低声音说道，“现在看你，愈发像个抱着女儿睡觉的娘亲。”
恰在此时，玉面怀里传出山岚的呢喃，“娘亲。”
徐陟本来想笑的，可是又笑不出来。
玉面也是一叹，抱紧怀中的山岚，“你出去吧，我带着山岚睡会儿。”
说起来玉面公主对于山岚更多的是同情，要说有多么深厚的情感是自欺欺人，更多的是爱屋及乌。
“也行。待会儿山岚醒了，你再喊我。”徐陟起身，待要出房间之际，又回头俯身在玉面的额头一吻，“谢谢你，玉面。”
玉面娇颜微红，“好了，赶紧出去吧，孩子在呢，也不害臊。”
“怕什么，亲的是我媳妇，又不是外人。”徐陟颇为不要脸的来了一句，然后才出了房间。
正好二公主顾清荷也走了出来，不过她的脸上略有悲戚，看了一眼徐陟，心有不甘，又有一丝无法言喻的轻松，很复杂。也许就连顾清荷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何种心思。
顾清荷脚步不停，一直往外走着。
徐陟跟了出去，却见她到了院子就停下脚步，“二公主，这是？”
“呼……”顾清荷长吐一口气，半晌才说道，“她不愿意回去，说是这辈子对不住爹娘了。”
“不回去？”徐陟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她不回去。”顾清荷道，“说是已经放弃了女儿一次，不希望再放弃她第二次。若是如此的话，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后半生更会难以安宁，日日活在煎熬之中。
徐公子。你说，这叫什么事！”
顾清荷最后的话语透着恨铁不成钢，也颇为愤怒，可又无计可施。
徐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