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晋升之井
入会申请很快办妥。
“那个……成为启迪巫师会成员，该不会还有什么隐藏要求吧？”上辈子的某些经验让艾德文不得不多问一句。
“比如顶级期刊论文数量年终考核，职级硬性竞争什么的？非升即走？评分末位淘汰？”
“为什么要有这些？”
克里斯蒂娜耸了耸肩。
“你按照自己的步调，把精力集中在感兴趣的领域就好。当然，如果有多余精力，也可以报名参加各种法术研发项目，或者竞争巫师会内的特定称号，那些都是有硬性要求的。”
“……当然，这很合理。”艾德文点点头，“好了，我没有更多问题了，请带路吧。”
跟随克里斯蒂娜，他回到了位于百智宫中心的大报告厅，从这座圆形建筑背面的一个入口进入地下。
途中，两人换乘一部大型升降机，足足往地下运行了五分钟，最后才在地层深处停下来。
直觉告诉艾德文，升阶魔药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自己正在走向启迪巫师会最古老也最神秘的部分。
眼前出现了一座完全由火把和火盆照亮的地下大厅，四周看不到任何现代化设施。
“入会仪式至今保留着古时样貌，”克里斯蒂娜指了指旁边的通道，稍显疲惫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我们先来这边。”
走到通道尽头，艾德文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看到了升腾的水汽，以及四位头罩白纱，身着白衣的优雅女士。
“请先沐浴。”四人主动迎了上来。
“可以自己进去洗吗……”艾德文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阵势，求助似地看向克里斯蒂娜。
“不可以，这是古道，仪式前必须洗去所有脏污，身与心都必须达到最洁净的状态，还请尊重传统。”克里斯蒂娜忍住笑。
“如果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你可以要一条浴巾围上。”
那，姑且还是围一下吧！
“请尽量放松，米勒先生，交给我们就好。”为首的一位白衣女士走了过来，轻纱下的目光极为圣洁，语调中也毫无亵玩之意。
嗯……只是传统而已，大概吧……
“那就麻烦几位了……”
大约15分钟后，完成沐浴的艾德文换上崭新的深蓝色一阶巫师袍，戴上宽大的古典巫师帽，与等候在浴池外的克里斯蒂娜再度汇合。
“你出来的时候，浴巾位置跟进去时不一样，不过脚步还算稳健，表现不错。”
“……帕西瓦尔女士，还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啊，日常工作压力太大，所以很多时候忍不住的，原谅我吧。”
“……”
两人继续前进，来到一扇提前开启了一条窄缝的巨大石门前。
“进去吧，我只能带你到这。”克里斯蒂娜道。
艾德文穿过门缝，进入地下圣殿最深处。
这里是个不算大的圆厅，位置应该刚好在大报告厅的正下方，圆心上下重合。
圆厅周围是十几个燃烧着苍白火焰的火盆，中央则是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水池。
一名身披白袍的高阶巫师径直走了过来，显然，仪式将由他来主持。
“很高兴见到你，艾德文·米勒，我是启迪巫师会的会长，亚瑟·尼尔逊。”
“也很高兴见到您，尼尔逊会长。”艾德文微微欠身。
“嗯……”会长颔首致意，“自有注册巫师考试制度以来，你是本考场第二位满分考生，至于那第一位，名字如雷贯耳，他揭示了万有引力的奥秘！”
“运气而已。”
“哈！太过谦虚可是会被人讨厌的，米勒先生。好了我们不多废话，去喝下晋升之井里的水，完成最后的晋升吧。”
“晋升之井？”
那里面的水，就是晋升魔药！？
这一点，艾德文着实没想到。
“是的……”
会长带领他，朝晋升之井缓步走去。
“与其他所有魔药不同，升阶魔药并非由超凡原料提炼而成，蕴含灵魂法术成分，喝下这里的水，就代表着启迪巫师会达成法术契约。
“你会获得先前已逝巫师们以知识兑换而来的超凡力量，从而获得晋升，未来，在你离开这个世界后，你在一阶巫师阶段所积累下的所有超凡力量，也会在死亡之后遵循契约，回归到这口井里来，周而复始。”
“换句话说，只要巫师群体能不断向前推动科学，一代代地取得超越前辈的法术成果，晋升之井就会越来越‘满’，里面就能产生出越来越多的升阶魔药，支撑起越来越庞大的注册巫师群体，巫师会就能一直繁荣发展。
“反之，会员若是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屡屡受挫、失去兴趣，或是贪图享乐、停步不前，晋升之井就会逐渐干涸，巫师会也会走向覆灭。”
原来是这样……
现在，艾德文总算彻底解除了疑惑，明白了为什么“武力”和“求知”，是支撑起所有巫师会的两大基石。
“武力”可以保护晋升之井，而“求知”可以延续晋升之井。
这口看似不起眼的井，重要性无论怎么强调都不为过。
“但是传奇呢？传奇巫师寿命极长，他们的魔药力量归还岂不是遥遥无期？甚至根本不会发生？”
“嗯，是的。”会长含笑道，“传奇巫师，以及传说中的半神巫师，都可以算是这场‘传承游戏’的终极受益者；也正是因为如此，成为传奇，才会是所有巫师的梦想。”
听懂了，超级白嫖怪。
“抱歉，那……”艾德文还剩下最后一个疑问，“请问，像这样的晋升之井，只存在于巫师会内吗？”
尼尔逊会长沉默了片刻。
“那倒未必。传说这世上有很多口被遗忘的晋升之井，都位于古老的巫师据点遗迹内。”
说到这里，他深深看了艾德文一眼。
“而且，还有一种快速创造出新生晋升之井的方法，以米勒先生的头脑，应该是不难想到的。”
“……短时间内集中杀死大量巫师，然后进行献祭？”艾德文脑海中浮现出了相当血腥的画面。
以晋升之井的作用方式，这是个符合逻辑的推断。
会长没做肯定，也没有否定。
“总之，从晋升之井中，诞生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思潮。
“一种是让世界尽可能保持和平，让所有巫师都能有一个专心做学问的好环境。
“另一种，则是以规模浩大的巫师战争，刺激出跨时代的重大法术成果，以及强大的巫师，米勒先生，但愿你能在未来做出正确选择，现在……”
他摊平手掌，指向晋升之井。
“请吧。”
艾德文走到井边，俯下身去。
井水很深，但除此之外，看上去很是普通。
但当他将手伸入其中时，井里却立刻泛起深蓝色的法术涟漪，并与体内的法力洪流产生共振，霎那间如同获得了生命，对“变强”的欲望发出了回应。
艾德文捧起井水喝下，一口，又一口，动作越来越快，直到深蓝色的涟漪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