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自己照顾
“我知道我这是在赌，但当时的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我派人在暗中盯着你，生怕他忽然什么时候就动手。”
“但就结果而看，是我赌对了，铁行唐被各种事物缠身，完全忘记了你的存在。”
“不过我还是不能大意，如果我再表现出对你有任何留恋的话，可能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所以即便知道你过得不好，我也始终不敢跟你联络，更是什么都不能跟你说。”
“我想，恨就恨吧，总好过死掉。不过看来你受的苦还是超过了我的想象，”说着玉罗斯面露愧疚的看向少阳，但少阳却是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眼神依旧冷冽的可怕。
“不过我不能将希望都放在铁行唐彻底忘记你身上，于是我打点了一下，让决断任务特例为你下达。”
“只要你去了家族的边缘，那你对铁行唐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威胁，那时，你才会真正的获得安全。”
说到这里时，外面的灯光已经熄灭了一部分，而似乎是将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的缘故，玉罗斯整个人看上去都轻松了不少。
“而这，就是我隐瞒你到现在的所有事了。”
少阳长出了一口气，调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他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还有着这样的隐情，而他以为的造成自己悲惨现状的元凶之一，竟然一直都在为他着想。
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怪不得，怪不得在自己测出资质后，他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他本以为这是他这个叔叔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没曾想，那时他就已经因为自己在每况愈下了，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一直在为他着想。
自己之前说过的话，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些重了。
他摇了摇头，脑海里的思绪一时有些乱。
“叔叔，你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玉罗斯对着他露出了很久未曾露出过的和蔼的笑，既然话都说开了，他也用不着再继续假装了。
而且果然，虽然变化大得不可思议，少阳他在知道一切后还是会恢复几分过去那温柔的模样。
他抬了一下自己已经十分僵硬的身体，这种生命力在不受控制的流失的感觉实在是难受，不过他还是笑道：“还好，虽然已经十分糟糕了，但还能撑几年，就是……”
说着，他眼里满是不舍的看向一旁的玉媚儿，干枯的手抬起，犹豫了一阵后又放下，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多想再看你几眼，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变得越来越美，看着你找到个可靠的归宿，看着你幸福。
再看孙儿几眼，再看幸福生活的你们几眼，果然还是太贪心了吧？
但是，果然还是不想这么早就死去啊。
“爸，你说什么蠢话呢？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我还没嫁人呢，你难道就放心女儿一个人吗？不怕女儿找错人吗？”
玉媚儿抓起父亲干枯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般不断滑落。
明明刚刚还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忽然就要说咒自己没几年能活了啊？
她很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不过是一个小孩的她又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她只能不停的重复，“会没事的，”“会好起来的，”“我不许爸爸离开我”
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玉罗斯的眼睛里也不由得闪过泪光，喉咙里就像梗着什么一样，难受得紧。
他张了张嘴，将视线从女儿的脸上移开，看向少阳，咽了口口水才继续说道：“少阳，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错，没能顾及你的感受，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叔叔在这里跟你说一声抱歉。”
“不过能否看在我从未想过害你的份上，往后的时日里多照顾一下你这个不怎么聪明的堂姐呢？”
“爸……！”玉媚儿在一旁紧张的喊道，玉罗斯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多说。
“这些年的苦难虽然难过，但也让你成长了不少，甚至比起大部分成年人，你还要更沉稳可靠一些。”
“刚才经历的一切，你已经完美的向我证明了这点。所以我相信你，即便是面对铁行唐，你也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哪怕天赋很差，但你的终点绝不会比他们低。媚儿她虽然性格直率天真了一些，但本心还是善良的，所以可否请你在之后多多照顾她一下？”
“拜托了！”说着，玉罗斯向少阳低下了脑袋，丝毫没有仗着长辈的身份就故作姿态的模样。
少阳长叹了一口气，“我可没那个心思去照看这么个小丫头……”
玉罗斯的心猛地一颤，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少阳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要照看她的话，还是你自己来吧。”
玉罗斯抬头，却发现少阳的全身不知何时燃起了金色的火焰，那金色，不似人间的任何一种颜色，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只觉得它璀璨，耀眼无比，仿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明立于九天之上一般。
少阳拿出匕首划开了自己额头的中央，顿时鲜血如蜿蜒蚯蚓般顺着脸颊流淌，一颗瓜子仁大小的白色血肉在血淋淋伤口的正中央蠕动着冒了出来。
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灵魂闪过一阵震荡。
屋子里的两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少阳现在的模样，安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少阳的行为表现虽然让人震惊，但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可现在这副模样，完全已经超脱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那让人震撼的金色火焰是什么？那让灵魂震荡的白色血肉是什么？
武魂？魂力？自创魂技？
可以前从来未听说过有谁的武魂表现如此诡异啊？
“冷静。”少阳淡淡的声音响起，空气中隐约闪过金色的波纹，本来十分激动的父女俩顿时冷静了不少。
他一步步走向玉罗斯的床前，眼神开合间，隐有金色的雷霆闪过，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三界朝礼，五帝司迎……”
随着法决声的响起，天地间仿若有无数的东西在回应着少阳，生于幽暗的阴木伸展枝桠，狂躁爆裂的阳雷蓄势待发，亦有一双双眼睛朝着少阳投来了瞥视。
“体有金光，覆映我身！”
少阳朝着玉罗斯掐了最后一个法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