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14号，大雨
“y，y？”
米莱头皮发麻，这一刻他深刻的感觉到恶意。
如果不想办法离开这里，14号当天，他或许真的会被这个叫做y的人杀死。
就算写日记的人不是他，他难道敢赌这个可能性吗？
总是记载新的人死亡，干脆叫它死亡日记好了。
写日记的人都会死，包括我。
所以y到底是谁？
当米莱脑子里出现这个疑问的时候，忽然看向杰弗里：“你们在案发现场还有没有找到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杰弗里皱着眉，他倒是去过DD侦探事务所，但除了一反常态诡异封闭的门窗，他并没有找到其他奇怪的东西。
反倒是那些封闭的举措，让他对米莱最初的说辞有了一些信任。
在一番询问手下后，杰弗里对米莱摇头：“我们搜查完你的事务所后将其封闭，没有多余发现。”
米莱抿嘴，一时间背脊生出寒意。
他当时忙着追凶，没有及时处理那把射空了子弹的枪，之后又着急通知警署，反而忘了那把枪。
绝对是遗留在了DD侦探事务所没跑！
可既然警署没有找到它，那会是谁拿走了那把有特殊字母y的燧发枪呢？
如果拿了，又是什么时候拿的？
难道是趁着他追凶手的时候吗？真是这样的话，那不超过三分钟的间隙就能抵达现场，这说明有人一直在暗中盯着他。
随时可以出现。
米莱一想到这，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如果自己没有封闭门窗，一心躲着，恐怕睡梦中就被杀了。
但旋即他又开始不解。
那把武器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上面的血又是谁的？
反而可以联系的是，枪身上刻下的y大概率就是那个14号会杀人的y。
就算不是武器拥有者，至少也有密切联系。
米莱抬起头，看着杰弗里，再次重申：“14号会有人死，解除监禁，让我协助抓捕凶手，或许有机会避免！”
“我们凭什么相信一个嫌疑犯？”
面对杰弗里的质问，莱纳也皱着眉，但很快，他就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14号会下大雨，如果下了，你们就立刻释放我，这就能说明14号真的会死人，我会尽力阻止这一切发生。”
米莱抬起头，事到如今，他也没有牌打了，只能寄希望于日记中所谓的大雨能早点下。
并且，从11日到14日这几天，警署一无所获，没有抓到凶手。
杰弗瑞皱眉：“你在说什么？什么14号会下雨？今天是11号，你难道分不清时间吗？
“我没病，总之14号会下雨，你记着这句话，到时候放我出去。”米莱抿嘴，穿越不到两天，已经有两个人认为他脑子不正常了。
可他又能如何解释呢？毕竟只有他才能看到那本死亡日记上的字，被当成神经病也理所当然吧？
“简直不可理喻。”
杰弗里摇摇头，看了米莱一眼：“所以，你凭什么那么笃定14号会下雨，凭什么笃定14号会死人？就凭那本一个字也没有的日记本？”
“……”米莱不说话，除了等到14号下雨，他也不知如何证明了。
杰弗里并不买账：“你疑似有点极端了……要我帮你预约一下精神病医生吗？据说他们最近掌握了一种名为前额叶切除的手术，可以治疗精神疾病，帮病人摆脱暴躁和幻影之类的。”
“不用，谢谢，我没有病。”
米莱握紧死亡日记本，接下来三天他都要盯紧它，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察觉。
他根本不知道这本死亡日记的规则，短短两天就出现两篇死亡日记，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又来。
如果真是那样，可就太糟了……
“怪人。”
杰弗里摇摇头转身离开。
能抱着一本无字日记本神神叨叨，在他看来，米莱大概率是有精神疾病的。
本来以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绘画人才，可到头来却精神不稳定，真是可惜。
砰——
大门关上，米莱一个人被关在里面，时间开始流动。
第一天，警署派出接近二十位警员，以早就搜查过的DD事务所为中心，开启了地毯式搜查。
但是毫无结果，那个穿着红绿喇叭裤的男人就像凭空消失一般，不见了踪影。
如果不是他们找到卖那条裤子的商铺，还询问了近期的销售情况，杰弗里都要以为米莱说谎了。
好在，商铺老板的话倒透露一些线索。
他的确卖过红绿喇叭裤，但因为那裤子太丑完全卖不出去，所以店铺老板只保留了最后一条做纪念，其余全部扔了。
而最后一条恰恰是被布拉莫得到了。
之所以老板愿意给布拉莫，还是因为这位警员曾帮助过他抓小偷。
这才愿意放弃收藏，爽快送给布拉莫。线索到这里中断，警署再没有额外收获。
时间来到13号，因为高强度拿着画像找人，警署人员死亡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花册街周围的市民开始人心惶惶，对警署的信任下降，开始指责。
“怎么连警员都被杀了？真的能保护好我们吗？”
“真是没用，你们跟摆设一样。一想到杀人犯有可能在我周围，我觉都睡不安稳了！”
“都找了三天了，人到底什么时候死的？你们瞒了多久啊？！”
在这样的窃窃私语中，杰弗瑞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他只得压低帽沿，快步向前。
必须尽快抓住凶手！
接连不断的调查，终于在傍晚有了进展。
他们抓住了红绿喇叭裤的杀人犯！
只不过，是从监狱里抓住的。
话说监狱这么牢固，一个罪犯居然可以轻易进去，真是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他和画出来的那个人长得明明不一样。”
米莱坐在审讯椅上，忍不住对身前同样穿着红绿喇叭裤的罪犯质疑。
杰弗里指着罪犯：“这家伙是布拉莫在半个月前以偷窃罪抓住的惯犯，他偷窃了商铺老板的服装，行窃被抓时就穿着这条裤子，再加上他和你形容的杀人犯长的比较像，又有充分的杀人动机，所以……”
米莱扶额：“所以，所以什么？所以你们想拿他顶罪？拜托，他一直呆在监狱，根本就没有时间作案！是，他是偷了东西，但他没杀人啊，这算是栽赃了吧？”
杰弗里一窒，随后忍不住为自己辩解：“真相有那么重要吗？市民们更想要一个结果，之后可以慢慢查，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民众。
我告诉你，警署最大的责任从来不是抓住凶手，而是给予市民安全感！”
听到这，米莱都气笑了：“那要是在此期间那个红绿喇叭裤的杀人犯再次作案，你又该怎么办？别忘了，他可是有手铳的，杀人只需要远远扣动扳机就足够了！”
“而且我早就说了，明天还是会死人啊，你们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米莱捂着额头，现在是13号深夜，他很害怕，害怕抵达14号，那时候，身处审讯室的他随时可能会死！
被杀手y杀死！
日记里说是14号，但你根本不知道是14号多久。
只要时间步入凌晨，接下来24h，只要身处审讯室，他随时都有可能被杀死！
“你——”
杰弗里看着情绪很不稳定的米莱，气急，十分有一百分不理解。
他后悔了，自己就不该把那本黑皮日记交给莱纳。
这下犯病了，又没有心理医生给他洗洗脑子。
反正说那么多，他其实就是想米莱当做证人指认他从监狱提出来的罪犯，将布拉莫被杀的罪名扣他身上，以此平息市民的不满，减轻压力。
毕竟上头也很不满他搞的这一出，不尽快解决，可是会把他推出去泄民愤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离开监狱。”
杰弗里很生气，他堂堂一个警署警长，面对这个精神不正常的怪人，自觉已经足够温和了，还要他怎样？
审讯室里，白色灯光刺眼，米莱两手镣铐，抱紧了死亡日记。
叫他诬陷别人，这种事不能做，已经触碰底线了。
到底是另一个世界，警员只是职位，戴帽子的人却已经换了一批……
警署外，杰弗里站在空地上，天空有一些星星，今天13号，很晴朗。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抖出一支哈德门香烟。
这烟算是雅丹本地品牌，在警员间口碑不错，只抽过一次杰弗里就喜欢上了。
咔嚓——
打火石迸发火星，点燃了浸透油的棉芯，一簇火焰升起。
“呼～”
杰弗里深深吸了口，尼古丁平复了躁动的心情，他才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首先，疑似有精神问题的米莱是个麻烦，而线索中断后手下的人不得力，一直抓不住杀人犯，他肯定是不能耗的。
不过，他已经找那个人出手了，算算时间，也该到警署了……
杰弗里正想着，一滴雨落在烟头上。
嗤——
烟头被打湿，杰弗里疑惑的抬头，顷刻间大颗大颗雨水落下。
最后化为倾盆大雨。
猝不及防，杰弗里帽子肩头被淋湿，狼狈的躲回警署屋檐下，便忍不住咒骂：“该死的，怎么突然下雨了？”
刚说完，杰弗里意识到不对：“嗯？怎么下雨了？”
他急忙掏出兜里的怀表，定睛一看，脸上不由浮现惊愕之色：“凌晨十二点整，也就是说现在是14号？”
14号，那不正是被他视为精神病的米莱所说的话对上了吗？
14号，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