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出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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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计划出逃

晚间,吴静回到了自己家,她望着被那狗日的秦阎王翻得一片狼藉的屋,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上上下下骂了十几分钟。

秦朔刚上车就对着挡风玻璃前摆的路飞先仰后低头打了三个喷嚏。

“哎呦,我去!”坐在驾驶室的赵岳挑眉勾着嘴说,“这海啸带劲啊!”

秦朔吸了吸鼻子,抽了张纸把对面摆着的路飞卡通手办擦了擦。

“怎么了啊?感冒了?”赵岳问。

秦朔摇摇头,“没,不知道,感觉最近总有刁民想害朕!”

赵岳撇撇嘴,“不是最近,是一直有!”

秦朔没理他,掏出手机点开大众点评网,开始刷刷刷……

半个小时后,他们两个坐在一家火锅店里,中间隔着一个鸳鸯锅,上头雾气腾腾的,两人隔着一团雾气狼吞虎咽。

十几分钟后,桌上的肉基本上被扫完,剩下点菜叶,赵岳全给倒了进去。

秦朔对着剩下的这些菜叶没什么兴趣,手撑着下巴发呆。

“你小子!”赵岳把菜捞出来,“今天怎么想起来跟我一起吃饭了?都快大半年没一块吃过饭了吧?”

“唔。”秦朔姿势没变,随口应了一声。

“咋啦?”赵岳一边吃菜一边抬眼看着他,“跟女朋友吵架啦?”

秦朔撑着下巴的手不知为啥突然打了个滑,导致他的头往下一磕,他随即立马坐正了姿势,拿眼瞟了赵岳,“什么女朋友?”

赵岳哧哧地笑了两声,“骗谁呢!就你刚刚那反应,比此地无银三百两还要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是此地无银六百两!”

秦朔瞪了他一眼,“别瞎讲,吃你的白菜梗去!”

……

吃完饭后,秦朔坐进了赵岳的车,扭了扭脖子,长叹一口气。

“卧槽!”赵岳坐下之后,松了松裤腰带,“点了两盘肉,基本上全让你吃了,结账的时候找不到人影不说了,现在坐我车上还叹这什么丧气。”

秦朔笑了笑,“我这不是馋的嘛,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都吃的啥。”

“吃的啥?”

秦朔想了想,“哎呀,算了。”

赵岳不想饶他,但又看他精神不大好,拷问的话盘在嘴边又给咽了下去,把车子发动,“现在去哪?”

“你家。”

“啥?”赵岳又把车钥匙拔了出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对面一脸平静的年轻人,“你说啥?好好地跑我家去干吗?”

秦朔眼珠子转了转,“前阵子咱俩那游戏不还没通关嘛,今天去你那,决战到天亮啊!”

“呵呵……”赵岳冷笑了声,“少给我找借口啊,刚刚那眼珠子转得比狡猾的狐狸还明显!”

“什么狐狸!”秦朔眼一瞪,“赵哥,你好好说话。”

“行啊!”赵岳双手环抱,一副不讲实话就不走的架势,“那你也给我好好说话,为啥要去我家?你那金屋藏娇的隐形女朋友呢?”

秦朔眼神游离了一下,抓了抓脑袋,“没有女朋友。”

“我呸!”赵岳不相信,“那你这大半年都住哪了?”

“就……公司签约那个酒店,交年费那个。”

“住快一年?鬼才信呢!”

“不信你去调监控?”

“我闲得慌!”

“你看!跟你说实话你又不相信。”秦朔一脸无奈。

套不出来话,赵岳也没辙,他把车子重新启动,朝着自己家开去,“你说你,卡上的钱是不是在那躺着赚活期利息呢?”

“唔。”秦朔脸朝着窗外。

“你这活期利息都快抵得上别人一个月工资了吧?”

“唔。”

“咋不在市里买套房子自己住啊?”

“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赵岳胃里直抽抽,“你特么说这话就应该被拉去枪毙!你家市郊那栋房子确实大,不过你一年回去几次啊?上学那会儿你住宿舍,毕业之后在我那住一年多,后来住酒店,这大半年也不知道你住哪了。

“秦总经常逼问我你的行踪,还威胁我要扣我工资,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他不想想,他儿子的嘴巴简直比混凝土还严实啊!”

秦朔听得乐了半天。

“你别笑,真的!”赵岳打断他,“你最好赶快给我找个固定场所住下来!我也好跟你爸有个交代。”

“你跟我爸有什么好交代的,”秦朔不疼不痒地说,“我懒得去找什么固定场所。”

“我替你找!”

“不要。”

“为什么?”

“还得自己打扫卫生……”

“我再给你找个保姆!”

保姆?秦朔皱了皱眉,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柔柔的糯糯的,整天在家里捡捡弄弄的身影,一会,把身子往座位上一躺,闭上眼睛装死。

赵岳以为他是被逼到无话可说,觉得这事能成,就继续添柴加火,“那就说好了,明天下班带你去看房子,最好周末就给定下来。哦,不行,明天下班我妈要过来,还得给她收拾房间。”

“阿姨要来?”秦朔掀开眼皮,转头问。

“嗯,是的。”赵岳瞅了他一眼继续开车,“所以,兄弟,明天你继续睡酒店吧。”

“啊!”秦朔对着路飞长叹一声,“你们怎么家里一有事就把我撵出去啊!”

秦朔说完,赵岳皱了下眉,思考片刻,然后迅速抓到了要害,“谁们?”

秦朔也立马意识到自己说话说秃噜了嘴,强装平静,一副“你是谁?我是谁?我刚刚说啥了?我啥也没说的”表情看着赵岳,顺便打个岔,“你开快点,今天肉吃多了,我得赶紧回去大个便。”

赵岳,“……”

赵岳看似十分贴心地加快油门冲出了个十字路口,接着迅速地把车驶向辅路,在一个人少的小道上停车、空挡、拉刹车,然后笑眯眯地看着秦朔,“小子!你刚刚说‘谁们’?”

秦朔舔了舔嘴唇,“赵哥,你别这么贼兮兮地看着我,天这么黑,路上人这么少,我害怕。”

赵岳平静了一下想把他踹下车的冲动,“再问一次!谁们?”

秦朔面无表情地想了一会,又面无表情地回答,“什么谁们?”

“我又不聋。”

秦朔望着赵岳的样子觉得如果不交代点啥,大便可能就要在路边解决了。他叹了口气,把头转向路飞,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些!”赵岳大喊。

秦朔掏掏耳朵,重新说了一遍,“就一朋友。”

“女的?”

“唔。”

“哎呦!我去!”赵岳怎么突然有一种老闺女出嫁的喜悦,无奈坐着不好蹦跶,就左右晃荡了一下,“所以,是真的有这么一位神秘女友了?”

“啊!”秦朔应了一声,转头又想了想,“不知道。”

“嗯?”

“大概还不是女朋友。”

“都同居了还不是?”

“不知道。”秦朔蹙着眉头摇了摇头,“别问了,真的不知道。”

赵岳察觉到“复杂”的气息,不过他不可能不问,于是他继续问,“多大年纪?哪里人?家里干吗的?哎哎,别装死,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我真的都不知道。”秦朔无辜地看着赵岳说,“除了可以保证她是个女的之外,其他都不太清楚。”

“特么你是买了个充气娃娃吧!”赵岳很生气。

“充气娃娃也行啊,”秦朔啧了一声,“至少你不用担心我的性取向。”

“你——”赵岳语塞,颤抖的食指不停地点着他。

秦朔打了个哈欠,拿眼瞪了瞪赵岳得了帕金森的右手,“还能不能开车了?再不开我拉你车上了!”

赵岳:“……”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设还怎么当男主角!”赵岳收起自己的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车子开到赵岳家门口,秦朔也没有表现出千军万马、呼之欲出的行动出来,倒是慢悠悠地从副驾驶爬出来,抓了抓头发,双手插兜晃晃荡荡地走到单元门外等着赵岳。

“咋地!”赵岳见他一脸淡定,甩着钥匙讽刺他,“来不及了?拉裤子上啦?”

秦朔没理他,看着赵岳开门,跟着他进电梯,又看着他开房间门,跟着他进房门,老实得像只宠物狗。

赵岳几次想吐槽他,可见他一晚上的精神都不好,就忍了回去。

“赵哥。”秦朔从房间里拿出自己的换洗衣服和毛巾,一脚即将踏进浴室前喊了赵岳一声。

赵岳,“?”

“那事你别告诉我爸妈,”秦朔走到浴室里,懒散的声音伴随着水声一起传出来,“到时候咋咋呼呼的,惹得我脑壳疼。”

……

吴静一个人在家里收收捡捡。

她下午约了房东,说了退租的事情,由于事情突然,她本来已经交到下个月的房租也不给她退了,也就当是抵水电煤气费了。

明天联系一下搬家公司,把几件贵重物品搬到张田田那里,去趟邮局把一切不好随身带的东西寄回家,剩下的东西能扔的扔,能放行李箱就放行李箱带走。

扔?

吴静拿着秦朔的几件衣服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带走?不可能。留着做噩梦啊!

扔了?不敢。也会做恶梦!

吴静咬了咬嘴唇,最终想到一个好办法。她找到一个中号箱子,把秦朔的几件短袖衫,一件外套,还有一件毛衣叠好放了进去,又把他经常丢在她家的几盒游戏碟放了进去。

环顾了家里一周,把浴室里的刮胡刀、刮胡水、定型液、电动牙刷、毛巾、浴巾,阳台上挂着的内裤、袜子,床头柜里的几盒安全套,鞋柜里的一双运动鞋全给扔了进去。

呦西!她拍拍手,掐着腰看着这满满一箱子,拿出胶带横几道、竖几道、斜几道……

完美封印!

第二天一早,她开着车,把几个箱子运到邮局,写了几张单子贴在了自己的那一堆杂物里。

然后又另写了一张单子:

收件人:秦朔

电话:159XXXXXXXX

地址:S市XXX路,WI大厦,29层

寄件人:吴

她啪的一声把单子贴在那个中号纸箱上,顺便问了一下旁边的工作人员,“请问,同城的一般什么时候能寄到啊?”

“10点前寄当天就能收到了。”工作人员面带微笑回复。

她手一抖,立马大手一挥把单子撕了下来,吞了吞口水,“能晚两天吗?”

工作人员一愣,显然很少遇到过这种“嫌快”的人,然后指了指单子说,“可以在这里打钩,写上要求什么时候派送。”

“哦。”吴静看了看手里的单子,点点头,“谢谢。”

寄完物品之后,她开始处理自己的这辆车。去二手车市场挂了一下信息,然后把资料都留给中介,车子交给张田田先开着,到时候卖了,让她帮忙处理一下,卖车的钱到时候给爸妈留着装修吧。

事已至此,临走前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

吴静打开12306,刷了刷火车信息,W市是个北方城市,距离S市有一千多公里。

晚上七点半还有一班车,明天一早到。

她握着手机站在街口,旁边带着南方口音的路边摊老板还在“滋滋”地烤着串,随风飘过来的烟熏味糊了她一脸。

有些饿。

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咕咕叫的肚子,想到今天一早忙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饿死了!赶紧回去做饭!”

吴静一个激灵,耳边仿佛听到了那人散漫而又不耐烦的抱怨声,她赶紧转过头看了一眼。

除了烤串大叔,什么都没有。

她又立在那发了一会呆,接着又立马把手机里的那张七点半的票给买了。

奇怪,好好地怎么会想起他来?

大概就算是狗皮膏药,贴在身上久了,撕下来的时候也有点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