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香气
头疼万分的辩机心中五味杂陈的回到了所居庭院。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李漱就是要挑起事端，好让姜离薇知难而退。可姜离薇也是个不遑多让的主，绝对是不争馒头争口气。
从地位来说，姜离薇虽低李漱很多，李漱可是当朝公主，但姜离薇也是顶级门阀子弟。那崔仁师得到了赦免，即将被李治启用，姜离薇的处境会好很多。
离别多日的聚会最终还是不欢而散，姜离薇耷拉着脸回了崔家，狄仁杰去找他父亲，李漱也板着脸没理辩机。
他现在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只能装死，想到此，辩机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哎.....”
闷闷不乐的宋萌瑶听闻辩机的叹息声，泪眼婆娑，扑到辩机怀中，抽噎道：“阿郎，奴好难过。”
辩机知道宋萌瑶有些委屈，只得轻轻摸着她的脑袋，“没事的，与你无关的，你凭着本心做好自己就行了，漱儿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嘴皮子了得。”
“奴岂敢怪公主，奴只是觉得连累了阿郎夹在两人间为难。”宋萌瑶仍是委屈巴巴的模样，泪水哒哒哒往下滴落。
“少哭些，哭肿了就难看了。”辩机轻轻为她擦拭泪水，心中叹息不止。
一顿好言安抚后，辩机沉沉入睡。
“明天要再去大慈恩寺和感业寺，后天的法事不能出半分差池。离薇和漱儿说不得又要闹腾，我真的好忙啊。”心里这样想着，辩机怎么也睡不着。
忽然间，他察觉到一具软软温糯带着桂花清香的身体贴上了床。
“瑶奴，你做什么？”
“今儿天气有些寒冷，奴给阿郎暖暖身子。”宋萌瑶微微噘着小嘴，“奴心里也还是不好受。”
辩机看那情形，只要自己一个不同意，宋萌瑶怕是要放声大哭。
“你躺里面，别动弹啊。”犹豫了几瞬后，辩机应了一句，又提醒道：“先看看门关紧没。”
“好！”刚才还有些幽怨的宋梦瑶瞬间活力满满，飞身起床确认了门关紧后，又轻轻爬上床，依偎在辩机身边。
“给我哼个小曲，就这样，别靠过来啊。”辩机与她四目相对。
宋萌瑶点头，欣然同意，目不转睛盯着辩机，轻启朱唇。
渐渐地，她看到辩机的眼皮缓缓闭上，再也没有睁开，鼻息变得平稳。
“阿郎？”宋萌瑶轻轻呼了一声，发现辩机确实睡着了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轻轻靠近辩机，伸出手搂着他的腰，将头贴在其胸口......
......
“还在生气啊？”
正巧今日辍朝，一大早，辩机便和李漱准备出门前往大慈恩寺，可李漱总是侧着头不想理他。
“别闹了，先办正事啊小祖宗。”辩机愁眉苦脸说道。
李漱还是不太想理他，看也不看他一眼。
辩机觉得头更痛了，准备再好言劝慰几句时，姜离薇居然不请自来。
“走啊，去大慈恩寺。”
她轻轻说道。
昨晚，她和狄仁杰都知道了辩机要准备发生，但不清楚辩机做法事的真正目的，只当是一项意义重大的祭奠活动。
“九郎命我与他查案做事，你凑什么热闹？”李漱终于开口了，却是在质问姜离薇。
姜离薇冷脸回瞪：“陛下又没有说不允许我和他查案，你有什么意见？”
“高门大宅之女，像个跟屁虫跟在辩机后面，恐怕不合适吧？”李漱又道。
“我认为合适就行，公主多虑了，管好你自己便是。”姜离薇忽然笑了，对辩机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大慈恩寺啊。”
李漱冷笑几声，凑近辩机，贴着他耳朵道：“姜娘子陪你去大慈恩寺呢，我是不是多余了？你说我要不要去呢？”
“还是——”她正准备再说几句，忽然惊喊了句：“你身上怎么一股桂花香味？”
“嗯？”姜离薇也来了好奇心，“怎么回事？”
“我记得你可没有用香料、香囊的习惯。”李漱审视一般看向辩机，平静问道：“说！”
“怎么回事！”
“我.......”辩机慌了，他自是不敢说昨晚被宋萌瑶抱着睡了一晚上，那真就天塌了。
“有什么好问的？找宋萌瑶就知道了。”姜离薇嫌弃的看了一眼李漱，又冷冷看向辩机。
“我想起来了！”辩机赶紧解释，“昨晚没睡好，出了虚汗，今早没顾得上洗浴，就让瑶奴往我身上弄了点香囊的桂花香料。”
李漱直直瞪了辩机一眼，二话不说就往辩机的庭院而去，看样子是要找宋萌瑶对峙。姜离薇也一言不发，跟了上去。
“哎哎，别啊。”辩机哭丧着脸，“你们听我好好解释行不行。”
可俩人脚步没有丝毫停歇，辩机呆在原地，一股绝望笼罩上心头。
“完了。”
他脑子里浮现出这两个字，也追了过去。是死是活，横竖是一刀，都要受着。
待他赶到时，宋萌瑶正在制作香囊，头也没抬，轻轻说道：“早上阿郎用了好多香料，有些不够了。”
一旁的李漱和姜离薇将信将疑，可俩人口径一致，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你怎么说？”李漱认真问着姜离薇。
姜离薇想了想，道：“你和她熟，这瑶奴就住在你的公主府，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能说什么？”
辩机忍不住道：“两位姑奶奶，我去找仁杰先去大慈恩寺，此事不能耽搁。”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辩机觉得脚底抹油是最好的，这两人只要不打生打死就好。
说完，不等俩人应声，他先一步就迈步离开。
“等等我！”李漱狠狠瞪了眼若无其事仍在忙活的宋萌瑶，追着辩机，顾不上再计较桂花香。
姜离薇冲着宋萌瑶轻轻说了句，“记住了，你是贱籍，我是博陵崔氏！”
说完，她也匆匆朝着辩机远去的背影而去。
待三人都走远后，宋萌瑶这才停住忙碌的手，脸色平静，自言自语道：“那又怎样？我只需要抓住他的心就够了。”
......
大慈恩寺里，辩机在窥基的带领下，视察着寺内为即将要举行的法事而所做的一切准备。
玄奘大师今日正在专心译经，沉浸在佛法奥妙中，没时间分心做其他事，好让自己明天能以最饱满的姿态主持法事。
“大师兄，可曾满意？”
窥基笑着问道，他笑并不是出于礼节，和辩机并不用见外。而是看到看到姜离薇和李漱跟在辩机身后，一言不发，明显互相生气的样子而感到好笑。
狄仁杰倒是来的有点晚，在三人在大慈恩寺里待了两刻钟后，才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