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对峙

“夫人，妾没有与人勾结！妾没有！”柳姨娘被两个嬷嬷压着跪在院中，而檀夫人坐在堂前，摇着扇，望着叫冤的柳姨娘，神色冷淡。

“没有？那这小厮，你作何解释？！”檀夫人正色，陡然拔高了音量，柳姨娘被吓得说不出一句整话，一个劲的摇头。

“不说？那就打到她说为止。”

“母亲，何必与这种人多费口舌，打死用席子一裹，丢去乱葬岗便是。”

檀柯珉半倚着树，把玩着个核桃提议道。

“求母亲饶了姨娘吧......”檀兮岚跪在地上求檀夫人，檀夫人命人将她拉到一边，看着柳姨娘挨打。

“今日主院怎这般喧哗？”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众人望向院门口，一袭白衣的檀宫月带着两个丫鬟缓缓走进了院内，而打柳姨娘的人仍在继续，檀兮岚望向她的眼中有求助，也有埋怨。

“檀夫人，这是作甚？”

“后院的人不检点，本夫人清理门户呢。”檀夫人望着她，淡淡道。

“不检点？可有实证？”

“没实证，这不正问着吗？”一旁的檀柯珉忍不住出声。

“柯珉，退下。”檀夫人出声制止了檀柯珉，檀柯珉似想说什么，但触及檀夫人的目光后，闭了嘴。

“大小姐闲来无事，来这主院作甚？”

“玉簪子丢了，寻簪子！”

“簪子丢了，倒不至于来本夫人的院中寻，大小姐可别多此一举了。”

“是么？”

“不过是个簪子，让府中再打便是，大小姐要多少只都行。”

“簪子是可再打，可这簪子是本小姐母亲留下的物件，仅剩这么一支，是务必要寻到的。”她抚着玉镯淡淡笑着。

檀夫人眉头微拧继续与檀宫月拉扯。

“本夫人见大小姐也不是很急，便等本夫人处理完柳姨娘再寻。”

“寻簪子这种事不可拖，拖的久了才找不回来呢，你说是吧？檀夫人。”

“话是这个理，这事是要一件一件处理的，大小姐未掌家，许是不明白。”檀夫人假笑，隐隐有些架不住局面了，她掌了近十年的家，心中虽快招架不住，但面上不显，硬着头皮与檀宫月对质。

“本小姐以为，并非，两件事可同时处理，檀夫人一直皱眉，许是累了，柳姨娘一事就交给本小姐处理吧。”檀宫月丹唇轻启，几句话的功夫，已明晃晃从夫人手中夺权。

“本夫人不累，处理柳姨娘一事就不劳烦大小姐了。”檀夫人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儿了，着实没想到檀宫月不同府中后院之人，不好打发，柳姨娘一事本就子虚乌有，若真让她处理，出事的怕成她自个儿了。

“铃枝，扶檀夫人坐下休息，仔细着点，可别摔着了。”她浅笑着，望着脸色铁青的檀夫人。

“是。”铃枝得了令，朝着檀夫人走去，檀夫人身边的嬷嬷想拦，硬是被檀宫月带来的人给压下了，檀柯珉也被压着，大气不敢喘。

“铃环，请大夫去，兮岚，还不将柳姨娘带回院中去？”

“啊？是......是......”突然被点名，檀兮岚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答谢的话刚到喉头，她便硬生生压下去了，心中自是明白，檀宫月在帮她们。

“大小姐，此举不妥。”檀夫人见缝插针，总算抓着开口的机会了，檀宫月站在院中瞥了她一眼，无视。

事本就是由人一口捏造出来，查起来也不难，只不过......檀夫人为了解决掉柳姨娘也不知道找个真的借口，这把戏一戳就破了。

半个时辰后。

铃环带着几个奴仆回来了。

“小姐，簪子寻到了，一直在台子上呢。”铃环按着先前准备好的词汇回。

“方才怎不见得？”

“许是找的丫头疏忽，给落下了。”

“既如此，那便各忙各的吧，柳姨娘一事已解决，檀夫人冤枉了柳姨娘，可要好好补偿才是。”檀宫月抬手，铃环扶着她：“铃枝，我们走。”

主仆几人正要出主院，就被刚下朝匆匆赶回的檀大人拦住。

“我听说，你母亲留给你的玉簪子丢了，可寻回来了？”

“寻回来了。”她淡淡应声，檀大人点着头，似在思索。

“你母亲留给你的，好生收着，但，她是你的继母，于情于理，你都要唤她一声母亲，不可逾越。”檀大人微拧着眉，合着是来给她撑腰来了。

“我母亲已故，我不愿，父亲您也不能逼我，至于逾越，这就要问问檀夫人做了何事，府中婢妾不是随便一个借口就打杀了的。”檀宫月说完，行了一礼就离开了主院，徒留下檀夫人和檀大人在院中站着，檀夫人心知肚明，她永远不可能管到檀宫月的头上，她也没那个本事。

“长姐......”刚踏进主院的檀兮月就见檀宫月一脸冷意的走出主院，她惊诧，往院内探了探头，知道不是进去的时候转身离开了，檀柯珉这时从一旁窜了出来：“姐！”

“你！柯珉？”檀兮月捂着胸口，被突然窜出的檀柯珉吓得不轻。

“你要吓死我啊。”

“姐，母亲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不知道？”

“什么？”

“母亲方才与长姐吵了一架，母亲应是被气的不轻。”

“长姐？母亲？”

回想檀宫月方才走时的面容，心中大抵明白了，母亲不是长姐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