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钟护体
观战席上。
杨兴不知何时坐到罗统领旁边。
他听到下一个上场的人是陆沉后，立马咧着大嘴笑起来。
“副统领你看，那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好苗子，根骨天赋上佳，等会他的表现肯定能让你大吃一惊。”
罗千行看着上场的身影，闻言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城卫司名额选拔是有规定的，非武功入门滋养出气血的武者不得参加。
眼下杨兴既然把人带来，就说明对方铁石拳入门了。
只是入门的时间应该不长。
他记得自杨兴传下武功那日起，到现在满打满算一个月左右，如此短的时间将练至铁石拳入门，确实是个好苗子。
可铁石拳刚入门不久，就带来参加选拔名额，讨不了多少好处。
“这杨兴当真是心急。”
罗千行暗自摇头，他并不看好那个年轻人。
便是武功入门三个月的，都被一棍扫下台去，那个年轻人怕是只会更加狼狈。
......
陆沉上了演武台，先是拱手行礼。
随即走到兵器架旁边，选了一把未开锋长刀。
虽然擅长拳法，但面对一位手持长兵的高手，他不可能赤手空拳去与对方缠斗。
兵刃是拳脚的延伸，杀敌只会更加利索。
“杀！”
低喝一声，陆沉选择主动出击。
之前那几场交手他看在眼里，对方棍法精妙，一旦被缠上棍势便会滔滔不绝，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有意思。”
胡进眼里闪过一丝讶色。
前面那些人看到他如临大敌，皆是精神紧绷的警惕提防，第一次有人面对他时，选择了主动出手。
“不过既然选择率先对我出手，那就要承担好另一种后果了。”
胡进嘴角一勾，手中长棍朝天挥去，抵挡直扑面门的刀光。
他脑海中甚至闪过，将这小子手里的刀震落后，该以何种姿势，将陆沉扫出演武台的念头。
然而......
‘当’
刀身寒芒闪过。
胡进想象中的兵器脱手而出，并没有发生。
相反。
一股巨力从铁棍上面传来，重若千钧。
震得他虎口崩裂。
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陆沉一击之后没有停下，反而拉近距离，在瞬息间再次挥刀。
‘当当当’
一刹那，金戈交击的声音回荡在演武场内。
刀法刚猛无比，每一击都宛若流星坠落，势大力沉。
最重要的是实在太快了。
胡进一把铁棍舞得密不透风，没有任何刀光进得来，然而他的脸色早已变得难看无比。
‘精通级棍法竟还不了手？’
‘看来这小子，早就被杨兴偷偷教过，不然就未免太夸张了。’
他背后出了一层细汗，眼角余光不由扫向观战席。
自家上司和同僚可都在看着呢。
丢脸丢大发了。
胡进咬咬牙，既然不能动用气血劲力，那就提升棍法层次。
至于会不会被发现。
他只能暗暗祈祷了。
陆沉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抢到一点先机只想以快打快，能耗多长时间就耗多长时间。
只是这种时间没有持续太久。
对方原本防御的棍势一转，无比巧妙的荡开刀身，借势后退欲要拉开距离。
察觉到这点。
陆沉眼神凶戾，欺身而上。
“好不容易打开的局势，怎么可能任由你脱身。”
短兵对长兵拉开距离可不好打。
一念间。
陆沉迫近半丈，手中刀光一闪就要劈过去，然而下一瞬他长刀陡然回旋，横在身前。
一道棍影顷刻间直抵刀锋。
“你......”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色。
‘好可怕的直觉。’
胡进惊讶于对方竟似未卜先知，在瞬息间做出反应。
陆沉眼中则是惊疑不定。
刚刚那一瞬间，对方的长棍竟像是突然有了灵性一样，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胸前击来，若非有料敌于先，必定要硬吃这一击。
“好小子，你很不错。”
胡进露出见猎心喜的神色，手中长棍突然狂暴起来。
棍影漫天，似疾风骤雨。
掀起无比骇人的气机，笼罩向陆沉。
‘轰’
双臂血色弥漫，陆沉站在原地长刀狂舞，气血傍身加持下刀光极速闪烁，近乎出现了幻影。
但始一接触。
他眉心狂跳不止。
“不行，速度跟不上，这绝对不止小成棍法那么简单。”
对方身上此刻气劲澎湃，哪里是什么不动用气血，分明是想把他当练功的人桩了。
陆沉有些想要开口喊停，只是被压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心里都想骂娘了。
观战席上。
一道身影‘蹭’的站起身，兔起鹘落般落在演武台上，抬手便朝棍影抓过去。
‘砰’
闷哼声响起。
陆沉闻声望去。
只见罗千行手里抓着一根长棍，原本兴奋的胡进，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低着头颅。
“混账东西，用小成打法还不够，竟然还要用招式，这也就算了，招式你还要带内劲，你非得把我的脸丢光心里才痛快是不是。”
罗千行气急而笑，道：“自己滚回去禁足七天，给我好好反思一下。”
胡进一句话不敢多说，灰溜溜的走下演武台。
随后罗千行又转头看向陆沉。
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从刚才两人的对战中，他看出来的东西很多。
陆沉一开始的爆发，竟能把胡进精通级棍法给压制住，说明他自身的铁石拳，绝对不下于精通级，甚至更高。
否则仅凭气血小成的蛮力。
想要压制一个内劲武者的精通级棍法，即便内劲武者不动用气血劲力，也是很难的。
更别说逼得胡进施展小成打法。
再一个是，厮杀时的直觉反应太敏锐了。
练功与厮杀向来是两种状态。
一个人武功练得再好，对敌时发挥不出来，也是枉然。
罗千行在城卫司任职数年，见过的武者不少，很多人练功时无可挑剔，可一旦上阵厮杀，各种问题接踵而来。
十分实力发挥七分的，五分的，一分的也有。
更甚者上阵厮杀，被敌人气势震慑露怯，空有一身本领刀都不敢拔。
而陆沉的打法，够猛，够凶。
即便面对一个内劲武者爆发的气势，依旧第一时间擎刀硬撼杀招。
而不是转身后退。
这一点在其他人眼里，或许会觉得陆沉脑袋有问题，敢以气血小成的境界，面对一个运转劲力的内劲武者，简直是在送死。
恰恰就是这一点。
让罗千行心底欣赏至极。
他很清楚，胡进用的棍法为中乘武学，其招式皆为杀招，棍势一起想走都难，只能与其硬撼。
但绝大多数人，都会被棍势携带的可怕气机震慑，乱了心神落荒而逃。
最后往往落得身死的局面。
反观陆沉干脆果断，出手不遗余力。
“可惜，他出身陆家。”
罗千行一想到这个，心头就升起莫大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