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日常
伴随着养吾丹的药力被吸收殆尽，公冶离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长吐出一口浊气。
亲身体验下来，养吾丹的药效比黑芝膏还要好些，有杂役弟子的折扣价，养吾丹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唯一的问题是，一枚养吾丹只能支撑他修行《龟背功》半个时辰。
“我背一捆雪针松木也不算吃力，下次兴许可以试试多背两捆。”
将习武的当务之急解决后，公冶离稍作休整，再度出门了。
他这次出门，直奔落苍剑派的藏书阁。
杂役弟子是有出入藏书阁一层借阅典藏的资格的。
虽说门派的武功都是由传功长老保管，藏书阁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武功，但有关天下各地的风土见闻、江湖各派的武学理念却不在少数。
这些，也正是从小没出过城、见识短浅的公冶离所欠缺的。
对于别的杂役弟子而言，在山上习武、干活都来不及，又怎会将时间浪费在看书上？
但对于公冶离而言，现在是模拟，时间虽然宝贵，却也让他有底气将时间投资到一些长远看来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将时间花在读书、增长武学底蕴、夯实武功理论基础上，公冶离自认为是值得的。
黄昏时分，藏书阁关门，公冶离回了点翠峰。
没多久，参加了文曲大祭的翟无争等人也回来了。
别院里，公冶离见王优文神色古怪，不由得好奇道：“少爷，此番大祭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王优文道：“变故倒是没有，就是看了一出好戏。”
原来，落苍剑派掌门之子“黄少羽”前月下山私会北岭镇北大将军之女，引得镇北大将军亲自上门兴师问罪，将落苍剑派掌门落了颜面。
王优文道：“大将军乃是当今皇上的外甥，位高权重，近年来更是多次击退蛮人侵犯，军功赫赫。大将军素来家教甚严，其女更是有名的大家闺秀，没曾想却被黄师弟坏了名声，哈哈……”
听着王优文一番讲述，公冶离才算弄明白了情况。
“宗门也是江湖大派，掌门之子即便配不上大将军高门，也不该如此直截了当罢？”
王优文摇头道：“你不知道，咱们这位黄师弟浪荡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武功也无甚成就，不然以他掌门之子的身份，也不会至今没有被选入真传了。”
“唉，不说了，今日忙活了一天，你去给我烧水来。”
“属下遵命。”
……
接下来三日，王优文四处奔走，为拜师礼做准备，公冶离也上下忙活着，习武的时间没有多少。
王优文行拜师礼当日，落苍剑派的诸多高层长老倒是都在点翠峰露了面，王家主母、家主也专程赶来观礼。
点翠峰设宴两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到了第三日，王优文正式入门，也便开始在翟无争的教导下修习武功了。
不过，翟无争虽是剑派长老，却是以手上功夫见长，他教给王优文的，自然是他最为得意的拳法《霜绝拳》。
王优文练拳，公冶离便作为他的陪练，与之切磋，助其练拳。
实际体会下来，这《霜绝拳》的拳力比《寒星擒拿手》霸道许多，隐约间更是带着一股寒气来。
据王优文说，他的拳法还没有练到家。
若是真练成了，至多十招之后，公冶离便会寒气入体，筋脉阻塞，武功大减。
这种带着寒气的武功，公冶离也是头一次见，只觉得新奇。
经过《锻身拳》和《子母化血功》的修养，王优文在武道上的天赋果真不同凡响。
公冶离在与之对练中，最是清晰地感受到了王优文的进步是何等神速。
入门两个月后，王优文便击败了翟无争的二弟子严灵均，展现出了在通力境界中极强的战力。
入门半年后，更是在落苍剑派的年中评比中击败了诸多师兄师姐，在入门弟子中排行挤进了前三。
而排在他前面的，无一不是年长他至少五岁、入门超过十年的资深弟子。
诸多有心之人纷纷感叹。
王家三少爷在武道资质上，看来是不弱于其兄长了。
……
王优文在落苍剑派崭露头角的同时，公冶离也在默默做着自己既定的事情。
除开给王优文洗衣烧水、切磋喂招之外，公冶离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提升自己上。
搬柴、服药、修行、看书……
在王优文出尽风头的时候，公冶离修行《龟背功》，借助内气淬炼，肉身力气从最初的九百斤出头，一跃到了如今的一千三百斤有余。
内气、气血相辅相成之下，《锻身拳》的桎梏也开始松动，近来公冶离练拳时已经能够隐约感受到骨子里有一股瘙痒，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头钻出来一般。
这便是《锻身拳》要突破四锻锻骨的征兆了。
这是公冶离花了将近一年功夫方才有的突破契机。
但到了这一步，他却犯了难。
原因很简单，也很现实。
他没钱了。
押注李新秀赚来的钱，外加后来何顺元顺手打发的百两银钞，供给了公冶离一年半的习武资源。
到现在，他终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事实上，没有钱，缺少习武资源，继而武功进展缓慢，这些才是落苍剑派诸多杂役弟子的现状。
公冶离不得不搬运更多的雪针松木，转卖养吾丹的折价券挣钱。
如此，他的武功进境速度自然更慢了。
公冶离还是能耐住性子的。
他知道，自己如今的每一点进步，都能化作现实中真实不虚的经验。
他干脆将习武的重心更多地放在了《虹光观想法》上。
炼神心法不似其他武功，对外界资源需求大，正适合公冶离如今手头拮据的情况。
而且，公冶离发现自己在炼神心法上的天赋似乎不错。
半年前，他需要诵念三遍口诀方才能够入定。
而现在，他只需静坐片刻，便自然能够找到入定的感觉，一股莫名的凉意笼罩着头脑，令他心绪清明。
紫府所在依旧没有头绪，但长久修行炼神心法，公冶离觉得自己对武功的领悟力都增强了一些。
《破浪腿法》、《霹雷掌》、《翻云叠气手》他只是抽空练着，便陆陆续续练到了小成。
修习了三门拳脚武功，触类旁通之下，也让他对《寒星擒拿手》有了长足的掌握。
转眼间，公冶离来到崆梧山一年了。
小院里，公冶离照旧练着《寒星擒拿手》，内气滚滚运转，某一刹那，筋骨震颤，好似火星落入油桶中一般，内气猛然变化，凝练为一种更为霸道的力量喷薄欲出。
公冶离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他沉喝一声，一掌陡然拍出。
嘭！
手掌轰击空气，仿佛落到了实处一般，掌劲爆发，引得空气狂震，劲风吹拂两丈方才徐徐消散，引得院中池水掀起点点波澜。
公冶离面色一喜。
“我这是打出劲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