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死别
落雨堂被清剿的一年后，公冶离的神识修行到了三色虹光的层次。
与此同时，在各种新式武药的供给下，他转修的《太衍合气诀》、《气浪翻涛掌》都顺利修行圆满。
他的肉身气力在这时候水到渠成地突破了3000斤大关。
“记得从前江湖上的凝劲高手，即便有着积年苦功底蕴，气力至多也就2500斤出头。唯有天生根骨超然之辈，辅以绝强的武功、不惜成本的资源投入，方才有可能练出3000斤的气力。”
“而我在习武一道的资质，在定尘宗内属于中流，放在江湖上算是一流，但称不上顶尖。”
“即便如此，我如今这一身接近3100斤的气力，也足以让过去江湖上的无数绝代天骄黯然失色了。”
公冶离对照着往昔今日，感慨万千。
今时不同往日，他这一身气力虽然难得，但在定尘宗内，同境界比他强横的，据他所知就有不下五人。
这是武学、武药进步之后的必然结果。
公冶离也只是站在了浪潮上，再加上他自身从来不曾松懈过习武，方才有了如今的功果。
清晨，他照例出门往炼药堂去。
路上却见着了神色复杂的姚淑云。
“姚姐姐愁眉苦脸的，莫非有心事？”
姚淑云叹了口气，有些低沉道：“秋薇一脉传来噩耗，薛大师昨夜走了……”
公冶离一愣：“薛前辈？”
姚淑云点头：“当初在赤濂城时，他曾谋划逃脱，后来失踪了一段时间，再见面时，他便时常咳嗽了。”
公冶离明白了，他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一叹：“可惜了。”
薛如雪回到定尘宗近一年，公冶离在他手下办事，自是收获不小。
在炼药堂的诸多药师中，薛如雪的炼药手段也是最为高明的。
他这一去，炼药堂的后续研究怕是要经历一段动荡了。
七日后，薛如雪的葬礼在秋薇一脉所在的“黄游坡”举办，公冶离跟着姚淑云一道过去，献了花圈。
他也瞧见了季筠，妇人过去数月方才恢复的一点容光如今已是荡然无存了。整个人清瘦憔悴到了极点。
公冶离只心下一叹，献上花圈后，走过季筠身前时轻声道：“季长老，节哀。”
季筠抿嘴点头，没有多说。
公冶离走出了灵堂，回首望了一眼棺椁，摇了摇头，往不远处的饭桌走去。
行至中途，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循声望去，就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将远处的几桌饭菜都打翻在了地上。
周遭人纷纷上前拉扯，但其中身材高大的汉子却已是打出了真火，一对铁拳好似雨点般不住地往身下之人捶落。
被汉子压着打的人竟然也没有多少反抗，只用双臂护着面门，一声不吭地承受着汉子的殴打。
一众秋薇、奉天长老急忙拉扯之下，总算将汉子拉了起来。
“王狂侠，灵堂前大打出手，你是要薛师兄死不瞑目吗？”
汉子一口唾沫吐在几乎晕厥过去的何顺元面上，指着好似死狗一般的中年人，道：“若非这畜生胡乱传消息，当初薛师兄怎会涉险去落魄川？何顺元，我若是你，便自个儿一刀了断了，哪还有颜面来打搅师兄安宁！”
“混账！”
就在这时，苍迈的声音传来，一个清瘦的身影好似疾风一般横贯而来，倏忽间穿过人群，到了王狂侠身前。
一众长老俱是一惊，看清来者的相貌后，纷纷行礼：“弟子见过薛长老。”
这老者正是薛如雪的生父，秋薇一脉的太上长老，脱胎层次的绝顶人物，薛龙则。
王狂侠见着薛龙则，僵着脸，行礼道：“师尊。”
公冶离远远看着，忽然想到了当初在左江城时，初见王狂侠时的场景。
彼时，后者貌似也是找何顺元兴师问罪的。
莫非就是那个时间点前不久，薛如雪便进入了落魄川吗？
时间太过久远，公冶离也记不清具体的时间了。
只记得那个时候自个儿还在左江城，想来应该是这次模拟开始后不久。
公冶离吃席的位置，就在姚淑云旁边，他们这些在炼药堂办事的药师们都在一桌。
姚淑云见公冶离凝望着远处薛龙则、王狂侠等人，似乎陷入了深思，于是道：“小哥在想什么？”
“薛前辈待我极好，也不知能否阻止这场闹剧。”
姚淑云摇头一叹：“斯人已逝，闹剧已终，兴许只有光阴才能抚平这一切罢。”
公冶离点了点头，坐到了姚淑云身旁。
伴随着薛龙则的入场，葬礼、宴席又重新回到了正轨。
……
薛如雪的逝去好像一个信号，半年后，公冶离在云泽丘的老友，康生安，也在一个夜晚溘然长逝了。
康生安原先没有练过武功，到了念苍山后，稍微练了些养生武功，后来嫌麻烦，也便停了下来。
即便如此，他也活到了近七十岁。
康生安在来到定尘宗前便因紫翅飞鱼的养殖之法招惹了祸端，没了亲人。
他的逝世自然也就没有像薛如雪那般大操大办。
公冶离与康生安在定尘宗内的几个好友一道，将他葬在了念苍山南面的一个僻静山坡上。
公冶离同几位别脉长老在坟前喝酒闲谈一夜，回了云泽丘。
到了炼药堂，姚淑云感慨道：“康老前辈培育的紫翅飞鱼，对于我等炼药助力极大，听说他年老心不老，颇有一番个性，我还不曾与他有过深交，想不到……”
公冶离有些释然了，道：“生死乃是定数，无非早晚罢了。”
姚淑云道：“你倒是看得开。唉……古来生死皆无常，别离却有常。”
公冶离神识精进，学东西很快，如今已然能够独立优化、调试三种丹药的炼制流程、配方了。
他的项目同姚淑云一脉相承，两人在炼药堂的工位也很接近。
忙活中，公冶离顺口道：“新一届天骄大会昨日便开始了罢？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姚淑云笑道：“你莫非没有订阅溪桥报刊？天骄大会这等盛事，溪桥报刊每日都有跟进、分析呢。”
“昨夜忙活了一夜，今早也是匆匆过来的，没有看报。”
“这倒也是。”
姚淑云顿了顿，道：“落雨堂的武功外泄了，这一届的天骄大会比往年精彩了不少。不过，有《内炼法》，定尘宗的弟子还是占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