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算命
晚上，周成吃完晚饭后，便独自躺床上睡了，妻子在一旁哄着孩子睡。
此时正值六月出头，天气还不算很热。
睡了一会的周成，便听到“弗…弗…弗…”的吹气声。声音仿佛有人在吹竹筒一般。
周成听得心烦，起身踹了妻子一脚，厚道：“你吹啥了吹？烦不烦啊！”
妻子被一脚踢了个趔趄，差点掉下床去，但丈夫在家霸道惯了，她也不敢生气，只是小声辩解道：“我没吹啊。”
周成便以为是外边有人晚上干活什么的，便大声吼道：“谁他娘的，大晚上在吹风筒？想挨揍是不是。”
随着，他的大吼，刚才还“弗…弗…弗…”的吹气声似乎没了，他以为是人家被吓走了，便又蒙头睡去。
睡熟的他并没注意到，有一道寒气，自床底下透出，直吹到他的心脏位置上。
只是因为近来天热，一点寒气感觉正好入睡，所以周才没感觉到异常而已。
——————————————————————
次日，凌晨。
上林城门，出现两个道士。一老一少。
老者似乎四五十岁的年纪，须发半白，身着的道袍已经洗的有些旧了。只是神态表情还算精神，。
年轻的道士穿着的道袍却似乎是新裁剪的，虽然料子不怎么好。
穿着的是道士，但是头发却只有似乎只有两寸来长，别是逃走的和尚转投的道士吧？
而且这两人，老穿旧，少穿新，让人觉得这少年是不是不够尊师重道？
这一老一少，自然就是玄真道长和他新收的高徒梁宗羽两人了。
梁宗羽自己原来穿的奇装异服，跟着老道行走江湖自然不合适，所以由老道花钱购置了一身新的。
老道自己对穿着本来也不甚在意，自然还是原来那套旧道袍。
此外老道还给梁宗羽去衙门买了张度牒。
本来梁宗羽还疑惑，问老道，他是会道法的正宗道门传人，要是有人用度牒怀疑他们身份，直接用道法“说服”就是了，为何还要专门买一张。
老道解释说，修道之人，最重要的是少沾因果。
比如你做道士，人总会问有没有度牒。每次都用道法打发，也会有人不服要寻你差遣。
事一多，因果就随身而来了。所以，一般而言，能少用法术就少用。多了张度牒就能少让人找你由头，不是很合算么？
哦，懂了，从心。
梁宗羽理解，只是：“师傅，这一张度牒就花了百两银子，咱们是不是没盘缠了？”
“所以咱们才出来啊。昨晚叫你准备的东西呢？”
“这呢！”梁宗羽应了一声，从城门旁的民宅中搬出东西来。
民宅是师徒两人借宿的，东西也大多是找户主借的。
一块木桌搭在了城门路旁，铺了一张蓝色的布，梁宗羽从怀中掏出了两本书摆在上面，一本《周易》，另一本《卜算子》。
接着撒出一块白色帆布挂在竹竿上，用作招牌，上书几行大字：
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
仰知天文俯查地理中晓人和，
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
一言批语定乾坤，两指掐算天下明。
老道看到这招牌，差点气得嘴角都歪了。口气吹那么大，不怕牛逼吹破啊？赶紧换了。
不是您老昨晚说要想个逼格高的招牌么？梁宗羽嘟囔了一句，终于还是重新写过一块：
算命测字，卜卦观相，精准无误。
有缘者进，无缘者退，莫失良机
通阴阳，晓人理，知鬼神。
断吉凶，解祸福，指迷途。
桌子上再摆上一个香坛。便算是开业了。
“师父，您之前不是说您不懂卜算么？”趁着没人，梁宗羽问了一句。
老道一听，两眼瞪了起来，站起来给了梁宗羽一个脑崩，“你懂什么，这行当才是咱们道士挣钱吃饭的家伙事。”
接连便是更难懂的话，什么“卜卦不能算骗，算命的事，能有一定准的么”“只要不说透，便不会露馅”，引得梁宗羽都笑了起来，摊子周边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虽然是头天摆摊，但是老道脸面上也勉强算得上一个仙风道骨，倒也哄骗了几个人来算命的。
算婆娘临产的，必定是母子安康，喜得贵子。
算出门做生意的，那就是一帆风顺，财源广进。
算科举功名的，就是前程似锦，金榜题名。
一通天花乱坠下来，也算赚了几个银钱。起码下顿不愁了。
还没到响午，不一会，摊子前面来了个男子，叼着根茅草，走路不歪不正的。还带着两三个二流子。
男子过来道：“我叫周成，听说你这老道自称算命很准。你现在给我算一卦，要是算的准了，且让你们在这摆摊”
“要是算不准呢？”梁宗羽跟了一句，他看出来了，这就是个地痞无赖，过来寻钱的。
“要是算不准，要么你们麻溜滚蛋，要么每天给我们奉上30文地铺费，就准你们在这摆摊。”
周成说着，其实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了，一会不管老道说什么，他都说算得不准，要不给钱，要不滚蛋，没其他说法。
不远的城门处，两个守门兵丁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完全没打算过来管。
果然，他们两个外乡人道士，肯定会被欺负。
梁宗羽暗想，要不直接干脆打一顿，古代人营养不够，身体其实不算很强健。自己以前也学过散打之类的武术，一打三问题不大。
降龙伏虎这个技能就先不用了，毕竟那个劲大，容易把人打死。
他刚想有所动作，老道便虚压了他一下，让他不要动作。
“这位周兄弟，想算什么？”
“家宅。”周成想了一会，随便丢个想法糊弄一下。
“贵府坐北朝南，旭日东来，临水而居，依山傍拷，明堂护佑，相得益彰。是座好宅，只是……”老道临说完，留了个话头。
“只是什么。”旁边跟来的小弟急匆匆地跟了一句。
这小弟可以，临场捧哏很及时，梁宗羽暗想。
其实这上林城，依山靠水而建，城里多建筑沿河道建立，老道这个说法，其实对城里七八成的家宅都适用。
“只是周兄弟你面相，可不是常得山水滋养的样子哦。”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