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谕现世
圣柜作为教会的圣物，是弗昂斯为数不多持有的三件圣物之一，轻易是不会现身的。
通常只有大主教才有资格在非王城外的教区使用圣物，而一旦有圣物出场，就代表着圣驾亲临，势必将举行非常重要的仪式。
只见圣柜长约二肘半，宽高约一肘半，相传圣柜由皂荚木制成，但此刻看去通体都包裹着黄金，由四名穿着褐色僧侣袍的苦修士抬着缓步进入大殿。
沿途两排站满了修士，随着圣柜经过依次俯身礼拜，在主祭台下12名童子组成的圣诗班悠扬神圣的圣歌中缓缓来到大主教赫尔曼身前。
“愿圣父的荣光照耀此地，圣柜所至，爱与慈悲满溢，让我们以虔诚之心，共颂圣父之名，将仁慈传递给每一个灵魂，让信仰之光引领我们前行，在圣光的怀抱中寻得安宁与救赎……“
随着大主教的赞颂，殿中所有人都一起跟着祷告，更有虔诚之人，已经泪流满面，跪倒在地上。
海瑟虽然不至于如此，但是一想到病重的父亲，也是无比虔诚的双手抱住交叉握紧在胸口，郑重而虔诚的低声祷告，祈求着圣父仁慈。
途中无意之间看到琼恩虽然也低着头，但是神情却无半分虔诚，反而一双眼睛到处瞟，好像是在看热闹一般。
虽然说不上无礼，但是圣柜亲临，他这般表现却实在称不上是虔诚，一时间对他更是好奇。
大主教祷告的时间很长，足足有一刻钟才说完，随着最后一声“阿门”落下，殿中所有人也跟着高声颂赞“阿门”。
大主教双手微压，顿时场中一片寂静，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大主教要发言时，“哒”的一声轻响自殿中响起！声音不大，却是如此的清晰！
还不待众人反应，“哒”的又一声传来，所有人顿时只觉背脊发凉，赶忙向声音的源头找去。
只见一只鸟儿竟在啄着高堂正中的琉璃窗！
“哒哒哒”
刚开始还是一只，才一会功夫竟是越来越多，密集的啄击声传来，殿中所有人无不震惊，就好像无形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它们进到这大殿之中！
“这……这是……”
“哦！上帝啊！”
“它们这是要做什么？”
“我感受到了圣灵！”
“圣父！”
越来越多的人群开始惊呼，大殿内变得嘈杂一片。
“安静，我的孩子们。”
大主教赫尔曼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穿透了四周的嘈杂与慌乱，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众人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
他目光深邃，望向那不断有鸟儿聚集的琉璃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随着他的话语，那些原本惊慌失措的众人渐渐停止了喧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与期待。
鸟儿们的啄击声似乎也在此刻变得更为和谐，仿佛它们也在以某种独特的方式，参与着这场神圣的仪式。
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琉璃窗的缝隙中透出，瞬间照亮了整个大殿。
所有的鸟儿仿佛被这股光芒所吸引，纷纷停止了啄击，围绕在光芒周围，展翅飞翔，形成了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
“圣父在上！”
大主教赫尔曼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缓缓走向那束光芒，双手高举，似乎在迎接这份来自天国的礼物。
光芒渐渐收敛，最终凝聚成一枚闪耀着金色光泽的羽毛，轻轻飘落在大主教的手中，只见他低头凝视着这枚羽毛，眼中满是敬畏。
“神谕降下，这是神谕！让我们共同铭记这一刻。”
随着大主教无比激动的的话语落下，大殿内再次响起了一片喧哗，惊呼中有人开始大声的祷告，很快祷告的声音越来越多，逐渐汇聚在一起！
这一刻，亲眼见证到神谕的降下，所有人都跪倒在地，无不虔诚的赞颂着圣父显灵，神迹再现！只觉得能亲临这一刻，简直是此生最大的荣幸！
海瑟也再顾不得什么男子，跪倒在地瞻仰着主教手中的神谕，无比虔诚的与众人一起，高声祷告！
这一刻男的、女的、贵族、教士，再也不分彼此，有的只是虔诚的信徒！圣父的子民，通通跪拜在地，赞颂着神谕的诞生！
除了，赫尔曼本人！
直到这一刻赫尔曼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没想到竟然真的让卢恩办到了！
一想到卢恩说的什么“巴普洛夫效应”“小孔成像原理”，自己原本还将信将疑，虽然已见他亲自演示过数次，但是毕竟是当着这么多的贵族眼前，心中不慌是不可能的。
还好！诸事顺利！
事前宣传预热，再到场中的布置规划，一切都在卢恩的计划之中，就连这拥挤的教堂都被他考虑进去了。
如此再推出“赎罪卷”来，远比假借圣徒感悟献策要更加令人信服！
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就是神谕！卢恩大人带给自己的神谕！
看着台下早已痛哭流涕，无不匍匐在地虔诚祈祷的众人，赫尔曼庆幸，庆幸自己那天见到卢恩大人。
经次一役，或许不远的将来，自己也能封圣……
感慨之下，一个靠墙边的身影吸引了目光，与匍匐在地的众人不同，他虽然也跪在地上，但是半边身子却是挺着的，冲着自己这边看来。
两人目光相交，各自的嘴角都不经意的微微上扬了半分。
赫尔曼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卢恩大人啊！你顶着一头栗色头发，却偏偏粘个黑色胡子……你就是这么低调的嘛！”若非是还有正事要做，此刻大功告成，又见他这幅滑稽打扮，怕是要大笑出声。
好不容易强忍着笑意，硬憋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又等台下众人祷告了一会，才开口继续道。
“相信不少人已经知道了锤铁城教会，为了修建新教堂筹款，准备发售‘圣功赎罪卷’的消息！原本我对此事也还有迟疑，担心这样的事是否会曲解了圣父的教导，但是……”
“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刻接到神谕！”赫尔曼一边说着，一边高举着手中的羽毛，高声道：“看来这就是圣父之意！为了我锤铁城无数虔诚的子民，我宣布我将用这根白羽签写每一张售出的‘圣功赎罪卷’，与所有人同享神谕的恩赐！”
“感谢圣恩！”
“感谢圣父！”
“感谢主教大人！”
台下众人再次嘈杂起来，先是感谢，但很快不知是哪位多嘴的贵族挑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修教堂好啊！”
“早就该修了！”
“就是就是，这才多少人，就挤成这个样子，这是圣父在告诉我等，我们到底是多么的不孝！”
“没错，没错！感谢主教大人！让我等可以一起分享神恩！”
“为什么之前不修？”
“呵呵，你问城主大人啊！”
“……”
赫尔曼也不做阻拦，台下的质疑声越来越大，一时间群情激奋。
海瑟很尴尬，虽然自己站在最外侧，还未被人认出来，但是亲眼见证神谕的降下，想到除夕夜父亲因为修建教堂一事，竟然与主教大人当场翻脸，联想到如今病入膏肓的父亲，心中一片悲凉！
父亲这病，只怕是神罚啊！
自己原本还想为他祈求康复，但眼下这样，只能祈祷为其赎罪了，
这般想着，已是泪流满面，再往身边看去，琼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海瑟会这么想，城中的一众贵族怎会例外。
搞得原本也很虔诚的做着礼拜的米歇尔和雅克二人愈发尴尬，话里话外都是冲着自己父亲去的，甚至有人开始往自己身上引，甚至有个急性子的骂得上头，准备父仇子偿，要当场动手！
若非是教士阻拦，只怕两人可无法全身而退。
这种情况，两人是再也不能待下去，灰溜溜的挤出人群，在众人的鄙夷中带着亲信逃也似的离开。
这本就是赫尔曼安排的，卢恩那么上道，自己当然也得礼尚往来，为了配合他后续的计划，趁着此时打击一下城主府的威信那是很有必要的！
见苦主跑了，目的达到，赫尔曼才缓缓打开圣柜，掏出厚厚的一沓羊皮纸高声道：“我宣布，‘圣功赎罪卷’正式开卖！，善款全部用于修建‘神谕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