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市
眨眼间，男人斗篷底端又冒出另外一股黑雾，结结实实地拖着总面额为七百五十的小币纸张。
“这...”余钒一时诧异。
他本还等着对方开口压价...可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这次，他没有过多纠结，直接伸手将钱币抓过。
毕竟眼前的收益足以将他第一次的谨慎心理清理地一干二净。
此时身上的财产不仅能将债还清，还额外赚了三百多。
对于平民来说，算是发了一笔小财了...
余钒抬起头，刚要公式化地开口道谢，却发现巫师已悄然消失，与其不见的，还有那一袋瓜精和祭祀器具。
这就是巫师的特殊设定吗，能随时瞬移而走...他看着眼前充为背景板般来回流动的平民，不禁暗暗咋舌。
午时。
太阳已然高照，越过人的肩头，四散出耀眼的白光。
周围熙攘的集市也变得闷热许多，渐渐让人感到不适。
鉴于快至午头，余钒为了争取去黑市的时间，便打算将身后的破铜烂铁统一置换给另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平民。
他本想尽可能提提价，只可惜对方那方脸黝黑的家伙对价格很敏感，死死咬着30小币，说什么不肯松口。
最后双方只能以此价结束。
“吝啬货...算了，赶快去黑市看看。”余钒低声吐槽一句，取出兜里的纸币，重新整理一遍，塞放整齐，依着文档的地图朝黑市方向走去。
实际上，真正的黑市商家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售卖禁用商品，他们通常秉持的原则是：在哪一阶集市，伪装成哪一阶人。
所以靠近黑市的标记处，也只能随着人群在这片黄土上一步一寸地行走，挨个平民卖家去细看。
指望着从他们的行为细节中，看出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再旁敲侧击地去暗示一番。
...
“等等，这里，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步行数十步，一种异样之感涌上心头，余钒莫名感到脊背发凉，不禁左顾右盼。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自己的周遭正变得凄淡起来，也总感觉有一双双无神的眼睛扫过自己的身体。
可现实呢，周围却不停的人流，却是那众众卖家投来的炽热目光。
是错觉吗...
余钒困惑，却也仅是须臾，近乎恍然。
这是窃窥术！
是黑市商家专门用来排除巡查人员的自研法术！
没错，有人正在暗处观察自己，观察道路上的人群...
看来，已经到黑市的驻扎中心了...
“嗯？小伙子，来看看米食面食？”
看见余钒在摊前停下脚步，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眸中含笑，热情地招待起来。
她坐在一把破旧的木凳上，围着头巾，身着灰色脏布衣，右手缓摇纸扇，看起来自在逍遥。
从面容上看不出什么...余钒扫她一眼，发现对方黑眸枯唇，脸部些许黝黑，面满褶皱，符合干农活留下的痕迹。
而在其手部，也布满了超出常人想象的厚茧。
这是黑市卖家？或许需要用言语试探一下...
“米怎么卖？”余钒屏气凝神，融入身份，装作无意地问道。
“一百小币一袋，九百小币给你九袋再送小袋面粉。”大妈笑意盈盈，折叠起纸扇，挨个在面前的米袋及小份面袋上点过。
“嗯，价格可以，”余钒点头，躬身下腰，从布袋中捏一把米，搓了两下，拉到眼前细看起来。
大概两秒，他再次开口道“这里有没有...比较稀有的东西？”
这句话十分轻微，如蚊细语，以至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
话语落下，余钒明显能感到对方的面容微微拉扯了一下。
“杂米吃惯了，想吃点白米？”大妈答非所问，却是挤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脸上的褐长的褶皱也更加明显“这我只能去后面给你取，要不，随我来？”
“好。”余钒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脊背暖和了许多。
大妈起身，依旧右手持着纸扇，轻轻拍着肩轴说道：“就在那帘子后，有存货。”
照她所说望去，果然在摊位后，有着一块耷拉在简陋木架上的破旧白布，四周自然向下垂落，遮住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方。
给人的第一印象倒像是一个储放货物的地方。
当然，在黑市里，藏的指定不是什么合规东西...基本确定了对方黑市卖家的身份，余钒不由心中喃喃。
掀开面前厚重的布帘，两人顺次进入。
里面近乎被遮挡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十分昏暗，所占大小最多能站满七八个人。
但是...
这里却没有任何货品...
不妙感瞬时涌上心头，余钒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堆犯罪组织类的设定。
逃跑的想法在脑中极度飞升。
然而，此时的双脚却出现异常，纷纷像灌了铅一般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抬不起来！
再定睛一看，那原本是黄土的地面不知何时竟泛起了微微蓝光，晃入四周，与空间中的黑暗混为一体。
而那片蓝光之上则浮着密密麻麻的扭曲白条符号...
这些符号构成复杂，结构紊乱，整体看起来就像细杂的鱼群一般，来回飘荡，忽隐忽现，让人眼花缭乱。
这是什么？法阵...吗？
余钒惊恐地盯着脚底，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所谓法阵，是法师学习的东西，同时也是一种极其特殊的能力。
好的法阵能加强自身，削弱对方，攻击性强的甚至能将敌人一击毙命！
不出意外，自己是踏入了不知名的隐藏法阵...
“这大妈...”慌乱间，余钒抬头看去，却见对方依旧对着自己微笑。
也是同一刻，那本算是和善的微笑却是拉扯开来，变得逐渐扭曲起来...大妈脸上的褶皱被挤得更不像人样了。
“哦，完犊子。”
瞬间，余钒放弃了本能的挣扎，坦然般得出了一个结论。
看来自己要交代在这了。
如果猜得没错，对方是利用黑市商家的身份作为一个钩子，勾引自己到来。
至于为什么勾引到这，他也不知道。
反正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对了，异世好像也有卖人体器官的...
“这绝对是【临死者】设定生效了...该死的群友设计的该死的设定！”
本来第二次重生时过了好久才生效的设定，第三次竟然这么快就生效了...
该死，早知老老实实地种地，卖东西算了，来的什么黑市啊！
心中破口大骂一番的同时，余钒认命般闭上了双眼，几乎开始等待起死亡。
等待着眼前叫不上名字的法阵夺去自己的性命。
等待着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大妈对自己做出一些恐怖的事情...
等着第四次重生。
“看来下次重生要先依着身份循规蹈矩一段时间再行动了...”
“最后”时刻，余钒在心中制订了第四次重生后的方向。
...
“准备好了吗？”
闭目间，余钒听到漆黑一片的眼前传来了一个声音。
清脆，甜美，像极了二十出头的女士发出的声音。
嗯...死亡前的幻想，大妈都能发出少女音了。余钒悲叹般在心中呼一口气，继续紧闭双眼。
“咳，你不回答我就传送了啊。”那声音继续传来。
余钒：“...”
悄然间，他微微屈起右手拇指，将指甲掐陷在食指自身。
一阵刺痛感传来。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