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土地神
“张先生，小老儿这里比不得您那里，只有一碗热茶。”
王老伯见到张林坐定，回头摸了一把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碗水递给了他。
张林微微起身笑着接下，将其捧在手中笑着朝他道：“王老伯，你在清水镇应该生活很多年了吧？”
“是哦，自打出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十个年头了，马上就要进棺材盖了。”
“说起这来，却还是要感谢先生您入住了安然小筑，自打你住下后的那一晚，我们清水镇的居民都夜里梦到土地神老爷给我们说了，那个宅院没有鬼物嘞！”
“而且土地神老爷还说了，安然小筑的张先生是德才兼备的人，镇得住那些鬼祟，且让我们放心嘞！”
王老伯喝了一大口自己碗中的热水，转头看向窗外正堂的方向，笑呵呵的说道。
“这……土地神老爷还提起了我？”
张林闻言不由得面色有些惊奇，这两个月来他偶尔会走出院子出来逛逛，而路过之人往往都对他很是恭敬的笑着。
就连为了徐百这两个月来几乎逢节来过两三次也未曾给他提起过。
他还一直当做是清水镇的居民们仔细发现了，又对他这个突然暴富的大户人家心有敬畏才会这般，却是没有料到还有这般事情。
“没，张先生是不知道吗？具体姓甚命谁倒是没有提及，只是梦中给我们都说了八里地前有一处人家。”
“后来我们居民们一合计，这出清水镇前往江蔡县县城的方向不也就只有先生您这一户人家了吗？”
“本来想着我们居民还以为又有什么妖物作祟，想要纠结些青壮汉子去先生安然小筑探探，结果这晚上土地神老爷又显灵了，斥责了我们一番。”
“后来西边儿卖酸辣汤的那个小子叫什么，徐……”
王老伯说到此处，伸出干瘦的手指挠了挠头，眼中在拼命的回忆着。
“徐百！”张林见状出声提醒到。
“对！就是那个徐百，小百子！先生果真如他所言，正是他又提及张先生您可是县衙郑秋郑班头儿的请来的贵客，后又经过江蔡县来清水镇办理公务的捕快老爷们核实，我们这才放了心，更是自打那以后安然小筑外再也没了那种情形。”
“这不，土地神老爷的庙也是从那次之后被大伙儿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彻底上下修葺了一番。”
“刚好我这老头子年迈无力，幸得众位乡亲们聘请这才有了这份看顾土地庙的差事。”
王老伯摸了一把自己下巴处杂乱花白的胡须，笑呵呵的饮了一口热水说道，神色倒是怡然自得，已然很是满足。
张林默默地看着面前的这位时常经过安然小筑院前给他打招呼的王老伯，心中思忖着并没有再问些什么。
啪嗒~
将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张林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朝着王老伯拱手笑道：“王老伯，既然您先前所说土地神老爷提起过我，不知今夜可否让张某进殿内一观？”
“这……”
王老伯原本见到张林起身，还当是对方要走，听到这后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神色上有些犹豫。
“怎么？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吗？”张林看向王老伯问道。
“不不不，原是没有不方便的，只是这等神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夜里不接纳香客的……”
“不过也罢，既然土地神老爷都托梦于我告知先生的情况，想必他也不会过多怪罪的，先生且先跟老头子来。”
摆着手连忙回道的王老伯，似是想到了先前的梦境，心中顿时一松，转身从床铺下拿起一串钥匙便招呼着张林朝门外走去。
跟在王老伯身后，张林抬头看向夜空，不知何时竟又开始逐渐飘起了雪花，不过飘得数量极少，他心中估摸了下后，便没有出声。
咔！啪嗒！
“先生且先稍等，老头子我先进去将蜡烛点起来，不然里面黑洞洞的，先生未曾来过庙里不免有些生疏，莫要磕碰着了。”
王老伯推开正堂大门，转头朝着张林笑了一声道。
张林轻轻点了下头，朝着里面黑黝黝的深处望去。
在他的眼中，原本幽黑的门内，金色的微光四起，一条由泛着金光的颗粒物形成的道路出现在眼前，绵延至香案上还燃烧的檀香味道甚浓停下。
其后方高台处端坐着一个泥塑的人形老者，佝偻着身体拄着拐杖，一脸和善的看着正堂大门的方向。
“味道确实比之我当初在山下够得的要好上许多……”
张林看到先走到里面擎着一盏烛灯的王老伯慢悠悠的越来越近，于是心中暗道一声后，抬脚也是迎了上去。
“让先生久等了。”王老伯凑近身体，引着张林跨步走了进去。
一进入正堂内，张林顿时感觉到身体上仿佛披上了一层厚实的绒被，温热的感觉陡然从心间升起。
随即下意识的抬眼朝着那香案后面的高台老人看去，似是感觉到对方也在看他。
“先生，劳烦您且先擎着这烛灯，我将其他的也点燃。”王老伯转身看向张林，低声说道。
张林见状微微点头，接过对方手中的烛灯，便四处逛了起来。
这土地庙内并无多余什么陈设，或许是其内空间本就不大的缘故，倒是除了中间的香案和后面的神像，也只有简单的几面黄色的麻布垂挂在房梁下迎着敞开的大门吹进的寒风微微摆动着。
缓缓踱步走到香案前，此时殿内也随着王老伯的点烛火变得亮堂了许多。
“先生既然来此，何不妨给土地神老爷上炷香可好？”
王老伯吹灭手中的火折子随后将其放入袖中，笑呵呵的拿起香案上摆放的木匣，打开从中取了三根檀香朝着张林问道。
“也……”
张林话说到一半，耳边陡然传来了一阵风声呼啸而起。
“先生莫要上香，小老儿不能……”
这风声中夹杂着的声音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听起来并不是身边王老伯的声音，很是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