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古怪老头

琴瑟之音倏地出现在场中，看台上纱帐前的七位风姿各不同的女子立时便随着这乐声开始翩翩起舞。

衣带裹挟着阵阵香风，几近甩下看台之际又猛然抽回，惹得下方一些人面上顿时神魂若离。

“今夜得见松江八艳，就算是没有得偿所愿见到婉婉姑娘已然无憾了！”

场下有人一饮杯中酒水，面色涨红的看着上方的窈窕婀娜的身姿，神情尽是满足之色。

“呵呵……无趣！”

张林前方的那个老头子却是独酌着壶中美酒，缓缓摇了摇头，目光却是掠过前方的那七位惊才绝艳的女子，朝着纱帐后面望去。

听到这老头的话，张林不禁眉头挑了挑，起身来到其身侧拱手一礼后，笑道：“老先生站于此地，想必也是乏累，不如共坐于桌前共赏？”

这老头听到身侧传来的声音，侧了侧身子朝旁边看去，发觉正是先前自己打量的年轻男子。

口中轻笑一声后，于是站直身体，道：“也罢，许是老头子我挡住了你等观赏，坐便坐下吧。”

说完，便从旁边一个无人的桌前拉了把椅子来到张林的方桌前坐下。

“张林见过老先生，刚才覌老先生似有兴致缺缺的模样，不知何故？”

看着老头子坐下，张林便招呼着旁边经过的小厮，再要了一只酒杯后，将其杯中倒满酒水，举杯笑着问道。

“张林？”老头并未立即回答张林的问话，只是重复了一遍其的名讳，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松江府城中老夫也呆了几十年了，之前并未在各处秦楼楚馆听闻过这位公子的名讳，你不是松江府的人？”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呵呵笑了一声，便将其一饮而尽。

张林听完却神情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笑了声道：“老先生所言正是，我本江蔡县人氏，只是来松江府游玩罢了。”

那老头听完张林的话，便缓缓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看台，低声道：“且等到那陶婉婉姑娘出来吧，这些……”

“不过都是一些庸脂俗粉罢了。”

张林听着他讲的话，察觉到其话中似乎意有所指。

于是眼睛中悄然覆上一层淡淡的青光，朝着看台后面的纱帐看去。

“是她！”张林心中突然想起白日间在城外遇到的从马车内探出脑袋的女子。

随后张林倏地眉头一皱，一道极其不明显的妖修气息竟是从其身侧露出，让原本靠坐在椅子上的他微微挺直了身体，神情上多了丝激动。

“这位公子是看出了什么？”

那老头很是敏锐的转头看向张林，面上的神情虽说和先前并无不同，但其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寒光。

张林却是轻笑一声，没有去看对方的眼神，反而站起身指着看台的方向，道：“老先生且看，那婉婉姑娘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场中的乐声停止，看台上方的七位起舞的女子纷纷收起挥舞的衣袖朝着两边退去，身后的纱帐随即缓缓升起。

纱帐升起，露出其后的先是下方的白色纱裙，上方点缀着几株不知名的黄色花瓣，紧接着愈往上拉起纱帐，看台下方以及二楼之上观看的人都纷纷投去目光。

几乎是刹那间，场中似乎没了丝毫的动静，有些人都将脸憋的通红，生怕期间错漏下一分的景色。

看着张林如此激动的模样，那老头不禁神情错愕了下，随即低头喝着杯中酒水，默默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许是先前的错觉罢了，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能有什么问题……”

纱帐逐步上升，周身一袭雪白纱裙的女子俏生生的站立在众人面前，头上的珠钗倒是极为素净，只是一个寻常玉石镶嵌，眉心处点着一朵红艳艳的凤尾花，双眸清亮，似有星辰幻灭，长发如瀑垂落在腰际。

“这……怎得还覆上了面纱……”

下面的众人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从云端坠落，看着面前这位浑然不似人间仙女的陶婉婉，其周身散出的气质却远远的超出先前的七位。

“若……若是陶婉婉姑娘显露真容该是何等绝美之姿！”

下方座位上的人看着看台上站着的陶婉婉，眼神有些迷离，痴醉的目光似是吃醉了酒一般。

“呵呵……那个老先生倒是谨慎……”

张林远远的站在二楼之上的栏栅处朝着下方看去。

此时桌前的那个老头就在陶婉婉显露全部身形之时，仿佛注意力全部被其吸引，眼睛微微眯起，紧紧的盯着她。

“见过先生……”

林独不知何时竟是来到了张林的身后，微微压低声音，朝着他叫道。

“嗯，慎行你为何会来此？”张林心中不禁有些纳闷。

算算当前的时间，林独应该已经在前往京城赶考的路上了。

要知道当前的时间，距离科考也不过只有一月的时间，若是误了时间便只有等待四年之后。

“我……来此，”林独听完张林的问话，下意识的朝四周望去，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是说问你为何要来这里，而是为何要折道前往松江府，此时的你不应是在前往京州的路上？”

张林看着吞吞吐吐模样的林独，轻笑一声，倒也明白了对方是会错了他的意思。

“啊……先生，你说的是这个啊……”林独听到他的这番问答，不禁面色一红，挠了挠头，连忙又回道：“此来松江府是父亲说母亲有一位远亲为此间大儒程守成先生，这才让我先来这一趟探探门路的，也是方便日后如是高中为自己结交些人脉，松江府水路通畅可直达京州，算下时间就算晚上一些时日，四五天内便能抵达京州，倒也是来得及的……”

“是这样啊……”张林听完林独的解释，目光却是落在了不远处端坐着府尊旁边的两位老者。

“这…这里慎行原是不想来的，可是那府尊大人与那程老先生有旧，刚好我又在其府中暂住，便被拉着一同到了此地……”

林独生怕张林会误会，又紧接着他的话音出声解释道。

“慎行，你跑到哪里去了，刚好府尊大人问起你来，且速速跟我和大人一同饮酒！”

正当林独想开口说话之时，背后传来了一道极为苍老的声音，转头看去正是坐在松江府府尊大人左侧的那位老者。

“见过程老先生……”

“慎行在此…在此遇到了一位……朋友。”

林独听到背后的声音，转身一脸开心的朝着后方看去，朝着程守成的方向说道。

“朋友？”程守成有些疑惑的说道。

“是的，正……”林独话音还未说完，转身便看到原本张林站立的位置对方已然没了踪影。

“想必是你看错了吧，这哪里有人，快些随我一同向府尊大人敬酒。”程守成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在意，开口催促道。

林独看到张林消失的位置，眼神也只是瞬间错愕了下，转而回过神来，口中应着便跟随其朝着府尊等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