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莫名的悲怮
“咯咯咯~”
“看来这位老先生倒是和我同属妖修啊，怎得却要与奴家相争？”
陶婉婉险险避开扑过来的老头致命一击，笑了一声随即伸出显露利爪的手指轻点自己的红唇娇声道。
“哼！你胆敢显露妖躯法体，就不怕松江府气运金龙将你斩杀吗！”
老头见一击不成，也不再出手，只是冷笑一声，只是眼神森然的看着陶婉婉。
“你以为我胆敢进入松江府城便是没有依仗？”
“我看是你不敢彻底显露妖躯，怕那气运金龙吧！”
陶婉婉微微坐下身子，看了眼躲在角落纱帐后的林独，随即道：“你我相争，莫要牵连普通凡人，且出去一战可好？”
老头见状顺着视线朝着林独看了一眼，轻笑道：“你这白狐难道是对这凡人起了情愫，你可知晓人妖不可相通的规则？”
“规则？我陶婉婉若是真心喜爱一个人什么规则不规则，我什么都不会去管，你这老妖怎得还如此多废话，先前问你答不答应！”
陶婉婉看到老头目光落在林独的身上，身体略微侧了下，挡住了其投过来的森然视线。
“可！”
“城中闹出人命对我也并无好处，既然你这般护住这个小子，今日便饶他一命便是！”
“城外松江前的石林中等你，你这小狐狸莫要想着逃，老头子我虽说老迈，但眼神却是明亮的紧。”
言罢，老头身形顿时化为一道黑雾直接冲出窗外。
陶婉婉转头看向窗外，微微侧了侧身，转头看向林独的目光却是有些复杂，这般坐着看惊慌失措的他过了许久，长叹一口气后，从座上起身。
“想必你那位故交应当也是在这听潮阁中吧，先前我对你并无恶意，此次离开之后我便也不会再回这听潮阁，若是他人问起，你便直接直言说不知晓便是，其他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陶婉婉眼神直直的盯着纱帐后的林独，轻声说着。
“你……婉婉姑娘！”
林独在挥开纱帐，看着面前露出利爪的陶婉婉，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没了先前的那种惧怕之意，对着就要离去的背影喊道。
“还有事？”陶婉婉闻言转身看向林独问道。
“无…无事，只是先前那老者，你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林独看着陶婉婉绝美的脸庞，一时之间有些语塞，结结巴巴的回道。
“怎么？公子此言是关切奴家？”陶婉婉眼神一亮，脚步顿了顿后犹豫了下，朝着林独的方向走了几步。
“关切…林某自是关切的，那等凶恶之人一眼看来便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姑娘你若是不敌可否…可否避开？”
林独看着缓步走过来的陶婉婉，下意识的朝后方退了两步，直直腰背挺在木柱上这才停下。
陶婉婉听完林独的话，眼中神光一暗，随即幽幽道：“只是因为其凶恶才这般对我说吗？”
“若是其他人这般，你是否也会如此？”
“什么？”
陶婉婉的这句话声音比较微弱，林独听得不大清楚，于是开口问道。
“没什么！”
“有你这句话，婉婉已经知足，公子日后愿我们两人再也不见！”
陶婉婉低头说着这句话的声音很是悠长，再抬起头时，眼眶内竟是充满了晶莹。
“你……”林独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到陶婉婉整个人化为一道白光直接冲出窗外，隐没进夜色中。
“她…她刚才眼中是泪水？”
“为何…她刚才说完再也不见时，我心里有些莫名难过……”
林独看着窗外寂静的夜色，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的抬脚几步上前趴在窗台上看向前方。
此时的松江府城寂静一片，除了偶尔打更人报时的声音，就连最热闹的听潮阁内也除了这间房内还亮着几盏烛光再无了其他声响。
“慎行…”
张林看向趴在窗台前的林独，身形缓缓从一处黑暗之地出现，朝其喊道。
“先…先生！”林独听到背后的声音，立时反应过来。
“嗯，先前房中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张林微微颔首，来到先前林独坐的位置前坐下。
林独朝着张林出现的那处方向看了一眼，空旷的根本藏不住什么人。
此时的他心中虽然早已知道面前这位教导自己的先生可能不是凡俗之人，但现在亲眼见到今夜诸多事情，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慎行，心中有事？”张林从袖间取出青葫朝自己口中灌了一口后，转头看向窗台边的林独一眼，随即目光落在其背后的夜色中。
“先生你先前见到他们两人这般了？”林独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
“嗯，见到了。”
张林颔首，脑中却是回想起了自己起先跟着来到房中时，那陶婉婉对自己说的话。
“先生也是他们这等…人？”
林独见到一脸淡然模样的张林，心中却是又再次浮现出陶婉婉的脸来。
言罢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张林闻言只是轻笑一声，没有回答，旋即过了半晌后看向林独，道：“你且先在此等候，若是我天亮之前还未回来，你便按照婉婉姑娘所说便是。”
“先生此言这便要走？”
林独看向张林，心中倏地升起了不舍之意。
“嗯，这便要走了，去那两人之地去看看。”
“慎行你难道不想让我前去？”
张林站起身，背负着双手来到窗台前，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笑着问道。
“不…不是这样的先生，我对婉婉姑娘并无男女之情，不过只是见那老者较为凶恶……”
林独也不知为何，言及到此却脑中又一次浮现出陶婉婉的面目，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其身着一袭红色长裙，在一片黄色的花海中俏生生的站立着。
“嘶……”
“头好痛！”
他脑中的那副场景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疼痛彻底席卷至全身。
“静心！”张林见状抬手朝其肩膀上落下，随即一道微弱的青光蔓延而上直冲其眉心，不消多时原本面色惨淡的林独这才逐渐抬起了头。
“先…先生，我为何心中好生难过……”林独此时满脸泪痕，声音很是干哑。
“许是太过劳累了，且先睡去吧……”
张林叹了口气，随即搭在其肩上的手指青光陡然大盛，瞬间将其笼罩，林独立时便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头一侧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睡吧，一觉醒来便不再会记得此间事情了，这般此生对你来说也应是算得上一件好事。”
言罢，他将林独缓缓放在床榻上。
之后再次来到窗台前，双眸凝望着松江府城外的方向，其中一点微光乍现在夜色中很是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