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酒楼小厮
“先生！”
听到屋外王柏舒的声音，杜二立时从房中走出，看到张林的瞬间，脚下的步伐立时快了几分。
“见过王掌柜，不必如此。”张林抬手将其扶起身，笑着回道。
王柏舒微微抬头看向张林，见其面上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心中稍宽。
轰隆隆！
连廊外的天空上方聚集着厚重的云层，连着劈了几道电弧划过天际，映照的后院之内的连廊明晃晃的，几人此时的脸色也尽数落在张林眼底。
看了眼突然莫名其妙对他如此恭敬的王柏舒，而后将目光落在了其身后面如土色的马球儿身上，若有所思的停顿了半晌。
王柏舒顺着张林看的方向，转头看去落在马球儿身上，顿时眉头一皱，道：“这般犯下诸多过错，还在此地作甚，念在你在酒楼辛劳几年了，今夜便不让你离去了，安心睡下明日再走。”
“我……掌柜……”
马球儿闻言立时面上更是惨然，话音吞吐间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恐。
“速速……”
王柏舒见到马球儿还要争辩，摆了摆手没有丝毫耐心，但是身后的张林却是此时出声打断他的话，道：“王掌柜，不知可否给张某一个薄面？”
“这马球儿小哥先前并无犯下何等错失，一切都是在为了酒楼着想，他既然少小便已离家，想必家中定然是出了变故，不如且先让他再逗留一些时日，若是再生事端，王掌柜再驱赶也是不迟。”
“当然，这不过只是张某的建议，王掌柜若是心有不悦，还请莫要怪罪。”
听到张林的话，王柏舒顿时有些怔神，随即笑了一声，道：“马球儿，你多次言行不端，先生都为你说话了，还不快些谢过先生。”
马球儿则是也没有料到张林会为其说话，听到王柏舒的话后，立时身体打了个激灵，也不知是被其话惊到了，还是说被风灌的。
“多谢先生，马球儿此前多番对先生如此言论，您还不计前嫌……”
马球儿小跑着来到张林面前，满脸感激的看向他，作势便要跪下。
“莫要下跪。”张林弯腰，扶住马球儿的手臂，随即轻笑一声，继续道：“如此这般，王掌柜可否让张某先行返回房中可好？”
“今日城中闲逛了些时间，倒是有些疲累了。”
王柏舒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四人在这风雨连廊中已然站了一刻钟的时间，拱手朝着张林笑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先生还请速速回屋，今夜风雨想必大的很，切记要锁好门窗。”
“马球儿，别在这耽误先生休息了，快跟我走！”
刚一说完，便拉着身前的马球儿转身朝着连廊另一端离去。
“先生…今日是自己独自去逛了府城？”
杜二跟着张林抬脚跨过门槛，抬头看了眼落得迅猛的雨点，面色犹豫挣扎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
“正是，说起来倒是忘记给杜哥儿说明了，还是张某的过错。”
张林看着面色纠结的杜二，缓缓颔首饮了一杯放在面前茶几上的茶水回道。
啪嗒
张林刚转头放下茶盏，再转回来时便发现杜二将一枚银锭便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先生，听潮阁内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非但没有让您坐在那好的位子上，还将你安置在一处偏僻的角落，让你凭白损了二两银子。”
“此番引路银子我杜二是不能收的。”
杜二将银锭放在桌上后，朝着张林躬身行了一礼，抬头看向他言道。
看着杜二面色极为诚恳的模样，张林不禁失笑，缓缓摇了摇头，道：“杜小哥儿且将银子收下便是，听潮阁之事张某并未感觉到不妥。”
“我去听潮阁也并不是为了好位置，只是想看看这闻名之地罢了，而且先前杜小哥儿你还引我来此酒楼。”
“又帮助张某上下忙活，饮到绮罗春这般美酒，自是不亏。况且先前便言道，今日是我没有对你言明，擅自四处走走，倒是让你着急上火。”
“此番回来，原还是想着张某人生地不熟，明日继续让小哥儿你带我四处看看呢！”
听完张林的话，杜二眼中一亮，随即又犹豫了下，道：“先生今日想必也是逛遍了城中之地吧，这般夜色才回来……”
见到心神一松的杜二，张林嘴角浅笑着缓缓摇了摇头，道：“说起来今日倒是并没有去什么地方，反倒是一直都在路上闲逛罢了。”
杜二闻言顿时面色大喜，道：“先生初来府城定然是生疏的，且等明日小的早早来此接你一同出去逛逛。”
张林含笑微微点头，随即后者难为情的摸了摸放在桌上的银子，在前者的目光中又再次收回胸口，便要转身离去。
“杜小哥儿，今夜雨大，要不然就不要回家了，且在这房中宿下便是，张某今夜也无睡意，刚好可以一同作伴。”
张林看着窗棂外树枝剧烈摇动的影子，思忖了片刻后，抬头朝着已经来到门口的杜二说道。
杜二刚迈出的一条腿顿了顿，转身挠了挠头，笑着对张林摆手道：“先生，我家中还有老母需要照顾，今夜风雨大，所以……”
“既是如此，那杜小哥儿，张某便不多留了，今夜雨大，且要注意。”
张林闻言神色一顿，自己倒是没有考虑到其家中或有亲人，颔首朝着杜二言道。
杜二拱手行礼，回了声多谢先生，便将放在门口的蓑衣提起穿在身上，小跑着穿过风雨连廊隐入夜色内。
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动静，张林这才从座椅上起身来到廊下，背负着双手看着黑压压的空中。
狂风吹动着衣衫下摆猎猎作响，后院内留宿的房间除了张林这里早早熄灭了烛火，沉入梦乡。
这般在廊下凝望着天空看了许久，张林这才准备转身返回房中，但却在其刚要迈入房中之时，身后传来了马球儿的声音。
“多谢先生保下马球儿……”
张林闻言转身朝其望去，对方手中托着一个木盘，上方放着两碟小菜以及一壶美酒。
“呵呵…不必如此，我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张林缓缓摇了摇头，自己则先进房中，然后示意对方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