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豌豆，出来吃早饭了！”豌豆爷爷敲响豌豆房门，“等下就凉了。”

豌豆正在房里聚精会神地写作业，忘记吃饭时间到了。她想把寒假作业本提前完成，再安排其他事情。

“来了——”豌豆应了一声，站起身，又低下头，看了一下作业本，忍不住在解决三道题，才急急忙忙出去吃饭。

豌豆一边吃，一边突然想着事情，有点心事重重，竖起耳朵想听什么似的。她抬头看一下钟表，发现块九点半了，匆匆喝完粥，心中的复杂伤感的情绪也被压下。她要去上数学课了。“慢点——”豌豆爷爷在豌豆后面叮嘱，又低声喃喃自语，“这孩子，慌忙脚乱的。”

一个半小时的学习，豌豆收获满满，一吃完中午饭，就进房间学习了。豌豆爷爷见了也十分欣慰，想着这几天给孩子补补。孩子这么辛苦，营养也要跟上。

下午，豌豆的手机响起，是嘉玲的来电。豌豆愕然，拿着来接通。一阵哽咽夹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显然是刚刚不久才哭过，“豌豆，可以出来一下吗？”

“嘉玲？可以，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豌豆立马答应，心里很担心，嘉玲怎么了？

“我在明湖公园！”嘉玲鼻子吸吸气，打了个嗝，凉风迎来，也毫无知觉。

“我马上到，等着我！”豌豆一面快速回道，一面提着包包，急匆匆地出去了。

豌豆赶到明湖公园，一进门，就看到嘉玲坐在公园跑道的石凳上，像个石雕像，一动不动。豌豆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拍一下嘉玲的肩膀，眼里充满担忧，轻声问道，似乎怕伤到她，“嘉玲，发生什么事了？”

“豌豆——”嘉玲一看到豌豆，泪水终于止不住，像是等到要等的人，抱着豌豆痛哭起来。豌豆不说话，轻轻摸了一下嘉玲的头，无声安慰她。

过来许久，哭声渐渐小了，嘉玲似乎把所以的不好都哭走了。她抬起头，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豌豆赶紧从包包里抽出一包纸巾得给她。

“谢谢！”嘉玲抽吸着泪水，脸上无多大的表情。

“好点了吗？”豌豆小心翼翼地问。

“好多了！吓到你了吧！”此时，嘉玲冷静下来，半开玩笑说。

豌豆看见她可以开玩笑了，也放心一些，试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哎，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一时觉得委屈，就跑出来了！”嘉玲脸色淡淡的，似乎已经无所谓了。

豌豆看见嘉玲这样神情，鼻子酸酸的，眼眶红红的，也想哭了，轻轻抱紧嘉玲。

原来，今天下午，嘉玲和嘉玲的妹妹闹矛盾了。其实，嘉玲不仅一次和妹妹闹矛盾，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但也慢慢地积累怨气，今天终于爆发了。

“你说，我凭什么要让她。每次都是同一句话，‘你说大的，要懂事，让让妹妹’！”嘉玲觉得可笑，觉得她小气也好，心胸狭窄也好，凭什么大的一定要让给小的，难得是因为她早出生两年吗？

“那也不能全怪你呀！”豌豆也觉得是嘉玲妹妹的行为不可取，有点自私了，“新衣服都让她先选了，还要反悔不成。”

“那次不是我让着她呢？”嘉玲冷笑道，“可是，这次我不想让了。”所以，嘉玲姐妹俩为了新衣服打了起来。虽然两人身高体型相差无异，但力气可不大相同，主要是嘉玲平时喜欢运动，而且很有运动天赋，连体育老师都夸她。嘉玲妹妹哪是她的对手。

“所以你就——”豌豆看嘉玲这副表情，就知道什么回事了！

“所以我就狠狠地揍了她一顿，把她打得满身瘀肿，疼得呱呱大叫！”嘉玲接着豌豆没说完的话。

豌豆吸了一口气，嘉玲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看了这妹妹是惹毛了嘉玲了。说起了，嘉玲性情也是温和的，憨厚的。老实人发脾气，如同火山爆发般不同凡响。

“那你妈妈——”豌豆看看嘉玲的脸，有点难过。

“我妈不分青红皂白，刮了我一巴掌！”嘉玲难过，是因为嘉玲妈妈每次都觉得妹妹弱势群体一般，问都不问，就断定她是错的。这次，还掌掴她了。她心里很难受，不想待在家，也不想看到像绿茶婊一样的妹妹，就跑出了，又想找个倾诉对象，就打电话给豌豆了。

“那你还生你妈妈的气吗？”豌豆想开解一下好友，也不知道如何下手，顾找话题，“母女之间好像没有隔夜仇。”

“打住，没有那么严重，我早就不生气了。可能这次怀孕，她要傻三年，才打我！”嘉玲自我宽慰道，“其实，我也不应该一言不合就打人。我妈妈还怀着孕呢！”

“呵呵……”豌豆讪讪地笑了几下，心想：嘉玲这性格，压根就不需要她的心灵鸡汤。她的修复能力超乎常人，还能自我反思。

最后，嘉玲整理好心情，准备回家了，非常感谢豌豆陪伴。豌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扬起嘴角，又无奈地摇摇头。也许，她无法理解有兄弟姐妹的嘉玲的心境。也许，像梅姐姐说的，一个家庭，孩子多了，总会出现五花八门的矛盾。因为大人的爱分配不均匀了，小孩子的食物不能独霸了，一胎要给二胎让让路，二胎也要忍三胎了，那一胎和三胎之间呢，得让多少呀？大人处理不好，那么整个家庭就是鸡啼狗吠。

豌豆回到家，已经准备开始吃完饭了。她放好东西，出来帮忙。吃完饭后，豌豆爷爷和豌豆奶奶坐在客厅消食。

“今年准备在哪里过年？”豌豆爷爷小声问道，还不时看看豌豆的房门。

“老样子吧！”豌豆奶奶放下手中的红茶，刮刮指甲，淡定说道。

“这……”豌豆爷爷有点不忍心。

“我不管，你要是带她回去。我丢不起这脸。”豌豆奶奶脸色一变，生气说着。

“孩子是无辜的……”豌豆爷爷劝解豌豆奶奶，“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我要是计较。她还能养在家里！”豌豆奶奶瞪大老眼，怒气冲冲，“你要是想陪她过，不用回老家也行，有我和儿子就行了！”

豌豆爷爷沉默了，深深叹一口气，一下子似乎老了几岁，弓着背回房去了。

豌豆在门背后听了爷爷和奶奶的话，都麻木了！反正，每天她都是这样过，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被自己的亲奶奶当作外人，有点难受。

豌豆自懂事起，就没有豌豆爷爷老家的印象。过年时，偶尔时豌豆妈妈陪她过的，但是自从豌豆妈妈去上海工作后，每年都很少回来，每次都是微信通话和打电话。那时，豌豆爷爷会从老家赶回来陪陪她，又回去了。豌豆爷爷的老家离这不远，踩车十几分钟，来回不到三十分钟。可是，豌豆一次也没有去过。豌豆奶奶十分要面子。更重要是，豌豆的身份尴尬，豌豆奶奶是不允许豌豆来老家，怕影响风水，影响香火。为此，豌豆曾经很伤心，真恨不得自己就是个男生。后来，豌豆习惯了，渐渐地也就不伤心了，也可以坦然和别人聊天聊这些话题了。梅姐姐说，生男生女，都一样，世间都是阴阳结合的，哪能嫌三嫌四。再说，这么大的孙女就在身边，不懂得珍惜，心却总是念着不知在哪里的孙子，真是得不偿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