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投壶
在旁人看来大娘子正在和主君耳鬓厮磨的时候，一个女使急匆匆的跑来。
“主君，大娘子，不好了，三哥儿和那袁家的人玩投壶，快要把大姑娘的聘礼输光了。”
“这个小畜生！”王若弗竟也不顾盛紘就在身旁，直接出言骂了一句。
盛紘闻言也是心急，况且人家王家的人就在一旁看着，自己为着这一言两句计较也不值得。
“不知道安哥儿可擅长于投壶！”这投壶好歹属于君子六艺“射”的一种，想来王家这种大族自是从小就教的。
盛紘的话刚问出，不等王弃疾回答，王若弗便抢先呛了一句。
“安哥儿自小体弱，哪里比得了那些在外边浪荡过了的，你让他去，无非是连着我母家王家的脸一起丢罢了。”
大娘子的话说着虽是充满怨气，但也有道理，这安哥儿的样子也不像那种擅长于射的。
盛紘转头便不再管王若弗，朝着林栖阁的方向走去，剩下王弃疾两个人在那面面相觑。
“安哥儿，你可有什么办法？”他知道自家的侄儿向来是聪明的，问他准没错。
“姑母，你且别急，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王弃疾安慰了王若弗几句，就向一旁报信的女使询问着细节。
“我且问你，表弟中了几筹？”
“奴婢刚来的时候估摸也就两三筹的样子吧！”
闻言，王弃疾也是不由得感叹一声，这都快把自家大姐姐的聘礼快输光了，还以为是个高手，结果就中了两三筹，看来这个表弟是个又菜又爱玩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也不好直接喊停了，姑母。”
“为什么？”王若弗有些不解，这直接喊停，哪怕失了些颜面，也比自家的聘礼输光了要好，那可是要遗笑四方的，她的华儿可丢不起这个人。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的泪眼朦胧，她的华儿怎就这样的命苦啊，从小到大便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好不容易能高高兴兴的嫁入伯爵府，竟遇到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
“既是别人一胜再胜，我们就不好喊停了，答应了上阵投壶，输了便说不干了，如若如此怕是大姐姐和整个盛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我要找那个贱婢好好的算这笔账。”王若弗听到这样的话，杀那庶子和那贱人千百道的心思都有了。
看到姑母气冲冲的往那盛紘的方向走去，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王弃疾连忙拦住。
“姑母，这盛家的人输了聘礼固然不光彩，但那袁家的人把自己下聘的聘礼赢了回去就光彩吗？横竖一起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就看姑母是否能和姑父能够齐心共度，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就成。”
王若弗听了，僵硬的身子也松了半分，“好，今日为了华儿的面子，我暂且忍着，等事后看我怎么狠狠的教训那对贱人母子！”
“走，我们去大堂看看那贱人生的儿子是怎样大显威风的！”
在大堂门前，一个玄服少年一箭又一箭的射中壶中，引起旁人一阵阵的喝彩，而另一边的白衣少年拿着箭的手忍不住的发抖，他似乎也想到自己对赌聘雁输了的后果。
但在旁人的催促下，他那一箭又一箭的都不见中。
尤其在盛紘来到前院对着盛长枫，比划了几手，这三哥儿在旁人的催促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射了。
王弃疾跟着王若弗来到了前院，旁人都在看着这投壶，倒也无人注意这他们想要见的王家人的到来。
王若弗看到盛紘气就不打一处来，虽有着安哥儿的提醒，她也未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举动，只是暗戳戳的掐着盛紘的大腿根，暗地里骂了一声“等此事结束了之后，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盛紘却是惊了奇，按自家大娘子的习性，此时应该是不管不顾的大闹了才是，怎么今日如此克制。
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角看投壶热闹的王弃疾，就知道肯定是这安哥儿提醒过了，不由得感叹道这王家的嫡子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福伯就像个影子一样站在王弃疾的一旁，寸步不离但又不显突兀。
“统分统分，白二郎十七筹，盛三郎十一筹，香剩两寸。”
眼见着盛家的人真的要把聘雁输了出去，虽说这丢脸是两家一起丢，但大娘子毕竟是在老主君和老夫人和自己看护下长大的孩子，福伯知道不该，但还是忍不住的说道：
“郎君，你的投壶技艺那么好，刚才大姑爷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姑母既然提前替我答了，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不好反驳，而且我毕竟是个外人，事事替这盛家出头，也不太好。”
看着福伯那心忧的模样，又想到祖母和祖父是没有儿女的，这这姑母从小是被当做女儿养的，想来她们也是不愿意自家的女儿这般的。
于是不忍道：“等看这盛三郎再赢两筹，若是差距不大，也能以孩子家玩笑掩过，再输了，我便上场。”
听了这句话，福伯也算定了心思他知道自家哥儿是个极为珍视家人的，只是有时候想来想去，太多了些。
忽然一声脆响，盛长枫竟直接把箭扔在地上代表认输了，引得众人一阵喧嚣。
王弃疾也不免为此可惜，感叹这长枫表弟果然是个担不起大事的，若是担着压力把投壶比完，纵使输了别人也会赞叹一声，说有始有终。
如今直接弃箭认输了，便让旁人看低了几分，既输了里子又输了面子，而且主人家认输了，他纵使有心也无力施展啊。
看来今日这华兰姐姐的面子是非丢不可的了？看着对面袁大郎的嬉笑，王弃疾想到袁家这样的态度，就算高嫁进了伯爵府，那位大姐姐未来的日子也未必如意。
在众人正要离场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投掷声十分悦耳，只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站在投掷的位置上好不巧的投中了。
只是身上不太贴身的衣物尤其显得一份人小鬼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