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练气期一层
陆遥躲躲藏藏，跑了四个时辰后，已至黑夜。
他此时期盼的，就是能跑在路上，有能力不再担心被打劫。
陆遥摸出地图，将内力运至眉间，勉强看清。
眼前的一座横亘山脉，就是覃府所在。
陆遥释放阴识搜索一下附近，这才放心地按地图标记开始爬山。
这里没有路径，途经茂密树林、小溪，在一处绝壁停下。
他再次出阴识扫视，虽然明显已经头晕眼花，但没办法。
在一个不起眼的缝隙处，他的神识捕捉到一丝不同之处。
阴识顺势钻入，里边豁然开朗，是个隐蔽洞穴。
陆遥长呼了口气，终于找到了。
在附近有几根蔓藤垂下来，他顺着攀爬。
歇了几次后，才爬到了缝隙处。
用力一推，不动。
他运起所有内力至手掌，“嗨”地一声。
随着“轰隆”一声，眼前出现一个可供钻入的洞口。
他爬了进去，眯眼仔细观察。
说是覃府，应该叫覃洞。
不过修道人，与自然合一，洞穴是最常用的修行之地。
内部不算大，能听到有水滴溅落之声，虽然有些潮湿，但空气很新鲜，应该有通风之处。
陆遥摸索到一块巨石，很平整，应该是个床。
他把麻布包放下，回到洞口，将打碎的石块拼了回去，推了推，还算结实。
总算有个落脚之处，陆遥心里涌起一缕安全感，继而一阵极度的困意袭来。
他直接趴到石床上，蜷缩着，舒服地睡去。
仿佛只是一瞬间，他被亮光唤醒。
急速睁开眼，运内力至手掌，却见洞的最深处，有缕天光直射而下。
他放松身体，凝视着那缕光，踏实地笑了笑。
身下虽然是石床，却感觉很是温暖，像个火炕般舒适。
他坐起，舒服地伸个懒腰，跳下石床，活动一下四肢。
洞内变得明亮，他仔细观察着细节。
有简易的木桌木椅，古旧摇晃的书架，四壁挖出的烛台，只是没有灶台之类的，估计怕起烟被外人发现。
最里边有个持续滴水的钟乳石，有个木桶已然接满了水，溢出的水顺着附近的缝隙灌入石缝。
上边有个方圆五尺的洞口，能看到上方的碧空流云。
陆遥将掉下来的枝叶捆成一把扫帚，仔细将各处打扫得一尘不染，又用麻布袋子沾水，将石床、桌椅和书架擦干净。
看着焕然一新的洞穴，他心情大好，把麻布包里的东西都放在石床上，分类安置到洞府各处。
四个储物袋，三个需要练气期能打开，一个需要筑基期。
镜中的辛芷若需要一年才会出关，那自己只在此闭关一年吧。
一切准备妥当，他从木盒中取一颗辟谷丹。
犹豫片刻，忽然吞下，“不知这东西对凡人有没有用。”
陆遥在书架上找了找，感觉还是《混元禅法》最基础，一切都要从聚气开始。
他坐回石床，结双盘而坐，翻开认真阅读。
“夫河湖江海。皆以点滴聚成。习此禅法。亦复如是……”
陆遥略过前边正确的废话，直接翻过如何盘腿及要领。
翻过三分之一，终于开始讲有用的。
“此禅法之精妙。可通天。可彻地。可位列仙班……”
陆遥感觉这词熟悉，赶紧跑到书架前，翻出一本《三十天位列仙班》，一对比，重复内容占一大半。
他又把五十多本一一对照，也是各说各的，但大致内容都一样，只不过书中塞进了作者的感慨、牢骚和故弄玄虚。
大感失落，他又找出覃道长给的《仙法秘要》。
“本书。不寻常。不磨叽。泄天机。还不贵……”
陆遥惊了，就没一本正常的？
索性往后翻了翻，有图了，可这图……
“此时。已然身合。不可急送。细看对方。颊红。口张。娇喘。则火候至……”
陆遥“啪”地合上书，这什么玩意啊？
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没有宗门的正规指导，这可怎么入道？
总不能傻等辛芷若一年吧……
他干脆把所有书都搬到石床上，双盘而坐，一本本过滤。
“《练气真解》？”
陆遥一喜，翻开：
“本书只适用于已入凝神未发真气之修士。其他人等。或火焚或如厕。悉听尊便。”
“这些书，都是什么玩意儿写出来的？”
陆遥皱眉，但坚持着往下看。
“练气之法。乃是依小我融合大我之术。气者。充斥世间。天界虽大而周遍。籁穴虽小而充弥。”
陆遥狂翻过去一半书页，继续看。
“气者。炁也。充盈三界。遍布十洲。实乃大矣哉。”
陆遥想扔出去，冷静一下又往后翻了一半。
“此坐又称七支坐法。因人之脏器。皆挂于脊柱之上。故此坐法。不易伤及脏腑。实乃久坐之上法也。先贤言。久坐必有一禅。禅机起。真气随。则练气入道矣。”
“好费劲，说来说去，就是一直坐下去？”
陆遥把所有书塞回书架，走到水桶边，“咕咚咚”大喝几口，回石床，双盘闭目打坐。
“灵气在哪里？为什么感觉不到？”
“书上说周遍法界，可怎么感觉跟坎国没什么差别？”
……
陆遥在失落中，打坐了三天，每天服一枚聚气丹和辟谷丹。
他发现，辟谷丹对凡人是无效的，只有进入练气期，才可以吸收其中的灵力。
第四天，陆遥不得不推开封门石块，下山买干粮。
他买了两袋米，一个小火炉一口锅，打算一天煮一锅粥。
每日六个时辰用来打坐，寻找灵气入体的感觉。
除了四个时辰睡觉，剩下的时间都练站桩和剑诀。
三个月后，武阶竟然升至罡元境七层顶峰，但他一点也不高兴，甚至有些沮丧。
他没有灵气，看不到是否进入了凝神期，这让自己产生了严重的焦虑。
当第二袋米吃完时，望着干瘪的米袋，心情极度郁闷。
陆遥感觉自己的意志，像这米袋一样，慢慢被淘空了。
他干脆大睡了三天，没的吃，也不喝水，像死人一样。
第四天饿得晕头转向，他无力地爬起来，握着宝镜，真想随便跟她聊聊。
一想到还有一千年的修行之路，陆遥眼里闪过绝然的光。
“不突破就这么坐化吧，虽然是个极度杂灵根的凡人，数年后有人进来看到我，也是个得道高人的样子。”
这么一作意，陆遥的心彻底敞亮起来。
他一口气将剩余的一百多粒聚气丹都吞服而下，结双盘闭目打坐。
武功带来的健壮感和内劲，在慢慢流失殆尽。
但他发现，内劲消失后，有一种更精细的感觉浮现出来，似有似无，飘忽不定。
“难道……”
陆遥将心更深地沉下来，渐渐地，坐到意境中没有了身首，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他残留的意识泯然一转，好似跟缕缕的青风接触，顿时，周身一震，天地齐开，一缕精元之气，像飞瀑般流布而下，直至注满海底轮。
毫无思维波动的陆遥，用仿佛远在天边的意识开启观气术。
练气成旋，精元入窍。
这次，他看到的不是武阶。
他清楚地了知，那是道阶：练气期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