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即将蜕变的董卓
大军出陈留，过匡亭。
朝廷传来几个消息，一个是南阳太守秦颉斩杀张曼成，荆州黄巾声势大不如前，估计等朱儁引兵前去很快就能平定。
二是交趾来达起事，交趾刺史贾琮平之。
三是卢植前往冀州，连战连胜，迫使张角退守广宗。
可朝廷派小黄门左丰去卢植军中视察，卢植拒绝行贿。
左丰回朝，向灵帝进献谗言，灵帝大怒，下诏免除卢植职务，并派囚车前往，押送他回雒阳。
并任命河东太守董卓为东中郎将，带领其本部兵马接替卢植平叛。
但这些与已经到了东郡的陈亮没有太大关系，这里黄巾军十分狡猾，基本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陈亮为了剿灭他们，疲于奔命。
冀州，广宗城外。
一个大汉坐在帐中主位上，手里举着酒碗，一边喝着，一边问道。
“来吧，都说说吧，这广宗要怎么打？”
“广宗已经被卢植打的差不多了，岳父大人，给我十天，不，五天，我带人定能将广宗攻下。”右手第一位的一员武将起身说道。
“文优此言差矣。”左手边起来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打下广宗，与我们有何好处？”
武将，也就是李儒说道：“打下广宗，朝廷自有封赏。”
说完，帐里的大家都没忍住笑声。
主位上的董卓放下酒碗，开口道：“稚然啊，我这个女婿就是个武将坯子，咱们凉州这么多年都没出来一个这么能打的人了，你们就别笑话他了。”
“文优。”
“大人。”李儒抬头看着董卓。
“朝廷现在哪还有封赏给咱们，那些卖官鬻爵的钱都被皇帝挥霍一空了，是一枚五铢钱都没进国库。咱们打广宗，只能损失自己兵力。”
“那该如何？”李儒摸不到头脑，想不明白。
董卓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女婿要不是太能打了，就凭这个智商，能让这些人耍的团团转。
李傕见董卓不想说话了，于是接过话头，“文优，咱们赢了，朝廷不会给咱们封赏。
要是咱们输上几阵，就会和卢植一样，被押送回雒阳问罪。
所以咱们现在要想个办法，绕过广宗，去别的地方拿点战功。”
李儒张大嘴，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帐中众人露出了欢快的笑容。
在无人注意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比李儒大几岁的中年武将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只不过他实在是太不起眼了，以至于没人注意到除了李儒之外，还有一个人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就去做吧。”董卓拿起放下的酒碗，一口干了，挥手让众人出去。
帐中众人陆续走出营帐，大帐外，李儒拉过来樊稠，轻声问道：“樊将军，刚才岳父最后说的让我们该做什么，我没太明白，你跟我说说呗。”李儒讪笑，搓着双手。
“文优，董大人是让我们在广宗出工不出力，别打的那么狠。
董大人想的应该是张角的二弟张宝在下曲阳，咱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拿下张宝也是战功一件。”
樊稠耐心给李儒解释道。
“原来如此，樊将军不愧是凉州智者。”李儒高兴说道。
一连三天，每天董卓军早晨辰时擂鼓进军，午时鸣金收兵，就跟打卡上下班一样，早一会儿，晚一会儿都不带多干的。
很快军中士兵们开始四下谈论起来。
“这每天就打这么一会儿，什么时候能攻下这广宗啊。”一个新兵说道。
“这还不好啊，打仗，那是要死人的，每天磨磨洋工，有钱拿，有饭吃，多好。”这话一看就是个老兵油子说的。
“董大人对我们可比朝廷好多了，想当年带领我们打羌人，朝廷给他的九千匹缣都分给了我们，自己是一点没都拿。”这是从凉州就跟着董卓的老兵说的。
“那个，大哥，我刚来，董大人对士兵这么好吗？”
“那是，不提在凉州的时候，后来在蜀郡，哪怕是在西域一开始，咱们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老兵一听新兵问这些，顿时开始了吹嘘模式。
“那后来呢？”新兵蛋子捧哏道。
“西域那鬼地方是人呆的吗？
后来，后来董大人就被免官了，多亏段大人给董大人求情，去了袁司徒府上当府掾。
袁司徒这个人有些看不起我们凉州人，对董大人也是冷嘲热讽，只是碍于段大人的面子，才没有做的太过分。”老兵回忆着当初。
“后来，朝廷又想起来董大人了，看中董大人处理异族事物的经验，去当了并州刺史。打赢了鲜卑后，升迁做了现在的河东太守。”
老兵眼睛里充满了看偶像的光芒。
大帐里。
“樊稠是个聪明人，我已经让李傕、郭汜去暗中调度地方军，准备偷袭下曲阳。”
董卓对自己的女婿说道。原来是李儒还是不放心，自己回来又问董卓。
李儒准备告退，没想到董卓又给他讲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纪明大人虽然是自杀的，但是像我们这种边郡出身的人注定是要被关东人看不起的。”
董卓回忆起当初和段颎在凉州作战的日子，以及后来段颎投靠宦官，宦官势力倒台后，自己在狱中自杀，妻儿也遭到流放。
段颎和董卓出身相似，之前董卓在西域失利被免官还被他拉了一把，但是段颎位列三公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了可能朝廷永远也不会信任自己这些边郡出身的人，只会去用那些世家大族子弟。
“文优，你说如果当初段颎在凉州不交出兵权，回雒阳做官，那他还会在狱中自杀吗？”
董卓好像是在问李儒，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岳父，小婿觉得肯定不会啊。本来凉州叛乱就多，全靠段太尉平乱，朝廷供着段太尉还来不及，哪还敢杀他，不怕他造反，先克长安，再下雒阳吗？”
李儒想了一下，脱口而出。
董卓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竟然被你教育了！我懂了，就是这么简单。”
李儒看着眼前大笑的董卓，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有些不知所措。
“岳父，我...”
董卓看着李儒，挥挥手，“你跟我一起去下曲阳，给我把下曲阳打下来。”
“好的，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