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抉择
泛红的过道里，一条斜长的影子出现，白烨往后退了一步，黑月拽住白烨的手，原本松散的眼神，也变得严肃。
白烨此时才看清楚，楼梯上有一个大洞，下面扭曲晃动的阶梯，有些奇怪，是向上的。
白烨抬起头来，上面的楼梯是向下的，整个空间有着视觉上的错位感。
哒哒哒。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铺满红光的过道上，黑色的影子在不断变化着，白烨吞咽一口。
公寓外的世界一片血红，远处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黑圈，好似太阳一样。
“白烨！”
低沉略带愤怒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韩梦妍停在了楼梯间的门外，玻璃上透着一个模糊的轮廓，在红色的光芒漫社下，这个轮廓突然间爆开了。
洋洋洒洒的液体喷洒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爆开。
而此时白烨的脚下一阵异样，身体也跟着朝后了，白烨本能的伸手拽住了门把手，脚下的地面正在偏斜。
在白烨还未反应过来的刹那，地面消失了，白烨脚下一空，他用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死扣住门把手，吊在了半空中。
哒哒。
外面的影子消失了，脚步声远去，白烨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扒住了门把手，下面漆黑一片。
“通道被堵死了。我要走了。”
黑月漂浮在半空中，白烨喘息着转过头，金红色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冷漠，仿佛能把一切都冻结。
“她是因为你而来，看起来你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异常能力，我更不知道了。”
“到底根源在哪里？”
黑月举起手，食指按着面具的边缘，轻轻拍打。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一出生就在深渊里。生存还是毁灭，没有标准答案，全凭你的意志去书写结局。祝你好运！”
“等.......”
白烨吃力的想要上去，此时一根黑色的绳子落下，白烨拽住后爬了上去，父亲布满鲜血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小烨，没事吧。”
“嗯。谢了爸。”
父亲拍打着白烨的肩膀似是在安慰，白烨望着诡谲的过道，身后的阶梯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怎么办，醒不过来？”
白烨望着已经被刮破的双手，他明显感觉到了疼痛，但却无法醒来，明知道自己在梦境里。
滴滴答答。
鲜血落下，凛脸色凝重，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白烨，双手莫名其妙的割开了几条口子。
王瑞杰看了一眼手机，1月10号，23点59分。
“果然这小子，隐瞒了很多事。”
王瑞杰走了过去，拿出药箱子，给白烨处理起了手上的伤来。
凛在衣柜里翻找出大量的女人衣服，蕾丝的褶边的，还有一些各式各样的制服，生活用品里也有女人的不少东西。
“玩得那么花的么，呵呵。”
烟雾缭绕，凛望着窗外热闹的街道，这个点刚好下班，所以人多了不少，街上的人宛如行尸走肉。
要不了多久很多人都会死掉，凛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规模异常事件，可之前几次大规模事件，都有迹可循。
这次的事件无迹可寻，白烨大概是六周前进来的。
每天的报告凛都会详细的看，可四周前报告断了，凛就知道出事了，当即就带着参谋王瑞杰一起过来。
果然问题比凛想得更加严重，整个区域已经被异常黑障包裹了。
只有大规模异常值相互叠加后，才可能产生这样的黑障。
这个区域会完全阻绝外界的一切，除非用很强的力量破开，否则别无他法。
凛刚落地就知道事态不妙，当即汇报了上去，随后上层就决定了，对区域实施核打击。
为了防止这个异常区域扩大，只能进行毁灭性打击，凛当即使用力量破开了黑障。
王瑞杰计算了附近的异常数值，发现口子最多八小时就会完全封闭。
“你也休息会吧室长，我们还有5小时。”
凛咧嘴一笑，咕嘟咕嘟，水烧开了，凛走了过去拿起杯子倒出了还在沸腾的热水，张嘴一饮而尽。
“等这小子醒了，如果还没有头绪，我们就撤离。”
王瑞杰看着神色痛苦的白烨，想起两个月前，这小子刚来报道的时候，他是有些费解的。
因为白烨异常能力相关各项目的成绩，都太糟糕了，把这么一个人推荐到正面处理部门，肯定是发疯了。
正式处理部门的福利待遇很高，独享特权，代价就是直面凶险的异常事态，死亡率非常高。
099室在29年前成立，到现在仅有139人，6任室长，5任死亡，普通室员记录在案的死亡121人，失踪15人，死亡率接近9成。
其他的七个室情况也差不多，死亡率5成以上。
进入异常管理局的大部分人，都不会进入异常对策处理室的，只会去支援，调查或者管控类的部门。
等白烨正式开始任职后，王瑞杰才知道，这小子很特别，异常执着的态度，冷静机敏，处理事情的临机应变能力很强。
王瑞杰从没这么轻松过，因为之前099室已经无人可用了。
“你在想什么？”
凛熄灭烟蒂，烟雾轻柔的呼出，在空气中缓慢的飘动，缓慢的变成了婀娜少女的样子，随后飘散。
“和你一样的事。”
凛咧嘴，走到白烨身前，伸出指头按在白烨脑门上。
“身体机能正常，但大脑很活跃。”
“异常究竟怎么传染，你考虑过么？”
王瑞杰对于这点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异常者大量聚集起来会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没有到这么大范围全民异常的离谱程度，还诞生出了黑障区域，甚至时间都在倒退。
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完全失常的空间，只有等核打击后，把这片区域完全的清空，或许才能找得到根源。
四周的时间里，这个区域扩大了很多，附近的不少居民早就撤离了，但还是有将近20万人在区域内。
“等我出去后，当地管理局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王瑞杰点头，如果早一些报告的话，或许还能趁着事态没有扩大化之前处理。
而且上报的内容也和实际上不符，这就导致上层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凛才会派白烨独自过来。
他们没有直接进入，是因为有其他国家的异常对策处理室也派人进入了。
异常管理局表面上是一个各国联合起来的组织机构，但实际上国家和国家间是存在巨大分歧的。
而且根据情报，不少国家都是秘密派遣人进来的。
因为异常者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各方面的领域里都有异常者的身影，他们为世界的发展做出了非常庞大的贡献。
“做决定吧。”
王瑞杰背起了白烨，凛闭上了眼睛。
无辜的人这一次会死很多，他们无能为力，大部分人现在就是吊着一口气，即便是出去了，他们也基本上活不下来的，四周太久了。
凛为了进来，已经拼尽全力了。
“撤离。”
王瑞杰背起白烨打开门就走，而此时门口的地方，站着一个女人，浓妆艳抹，头发一边马尾一边羊角，她看起来很虚弱。
女人穿着男士大短裤，长短袜子，嘴上还有两撇画上去的小胡子。
“有吃的吗？”
凛顿时明白过来，她冷笑道。
“你来自哪里？”
“003室。”
王瑞杰眉头微皱，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他按着眼镜笑道。
“永夜城，哼。”
说完王瑞杰拿出一包营养补充剂递了过去，女人拿过来就喝了起来。
凛拿出烟，指尖轻划点燃，随后说道。
“原来这公寓区里异常值很高的人是你。我们要撤离了。”
“合作吧，如果合作，我们可以共享成果。”
女人气喘吁吁的按着肚子，她已经两周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了。
凛躬身邪笑，眉宇间满是怒意。
“那就要看你所谓的成果是什么。”
女人愣起头来，拿出纸巾擦掉小胡子，擦去脸上的浓妆，一张略显稚嫩，带着娃娃气的脸蛋上，透着无奈。
女人的脸蛋很精致，虽然颧骨凸起，面黄肌瘦，但看得出来，原本的她很漂亮。
“要么合作，要么我什么都不说。”
“那我在这里干掉你，也完全没问题的。”
“你.......”
女人瞅着王瑞杰背上的白烨，陷入了沉思，凛傲然的站着，只手叉腰。
“给你10秒考虑。”
“10.......”
“这是一场跨国实验。多亏了你们099室的年轻人，我才找到了问题所在。”
凛俯身一把捏住女人尖尖的下巴，震怒道。
“小婊子，你还真敢啊。我家里的纯情少年，就被你.......”
“你什么意思？”
凛扭过头，屋子那些女人衣服，还有大量的女性内衣裤，看到白烨家里情况的时候，凛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生活用品有两套，可以清楚的分辨男女，生活痕迹随处可见，甚至连用过的安全保障物都有。
最坏的情况就是白烨已经背叛了天际联邦，被敌对国家收买了，所以凛才想要马上撤离。
“字面意思。”
女人一把挡开凛的手，按着胸口，喘息着说道。
“这里有一块异常棱晶.......至于他，我可从没接触过。”
“那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女人的衣服裤子？还有生活用品。”
女人笑了，无奈摇头，拍着胸口说道。
“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尺寸。”
滴答。
三人同时看向了白烨，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条划痕，鲜血留下。
而此时的白烨，正在电梯的钢缆上挂着，戳出的钢丝划破了他的脸颊，他期待着电梯门不要开。
“你很喜欢捉迷藏么白烨？我那么好心做了你爱吃的菜，可你却不领情，你可是口口声声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咯咯。”
尖锐的笑声让白烨更加紧张，他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在看到电梯门头上的按钮亮起的瞬间，白烨已经往上挪了。
“不在这里啊，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就要饿死了。”
白烨看着眼前无头的韩梦妍，不断吞咽起来，她脖子的地方，有着窸窸窣窣在蠕动的黑色丝洛。
“对了白烨，你应该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么？”
咯咯。
“我说呀，和我交往可以，但一定要喂饱我才行，你可是答应过的啊。”
滴答。
鲜血落下，白烨惊悚的向上爬了起来。
“找到你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