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子
鹅黄色的柔和灯光自贵宾休息室的屋顶挥洒,屋内的二人彼此不言,只有还剩余些许余温的咖啡倒影着女人脸上有些难堪的尴尬。
随观月首一郎一同前来的女秘书听闻观月信吾带着他那恶劣的宣言前来便不知磨了多久的口舌,可这青年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态度。
无视。
她引以为傲的外表换不到观月信吾往她脖子以下多瞄一眼。
“信吾先生,我已经和你讲的很明白了。于公,首一郎社长在集团的职位比你高,于私,他是你真正的亲人,即使你们二人有什么难以调和的矛盾也不应该来总部这里,更不应该说那种......”
“喂。”打断她反反复复的喋喋不休,终于开口的观月信吾瞥来轻鄙的眼神,好似她的面容被劣质脂粉涂染的恶心。
“首一郎的那活很宏伟吗?”
“......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女秘书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正确理解这句日语。
“即便你贱格的靠勾搭他人上位,但首一郎那种白痴即便玩弄起来再有成就感,你也不会认为我爹会把整个集团传个他那不学无术的东西吧,除了沉迷于肉体的愉悦我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理由让你如此忠犬,那些老资历的董事便不能满足你这痴女吗?”
想将咖啡泼向这侮辱她的男人,杯具却被抢先一步夺取。
“信吾先生,这样的诽谤,太侮辱人了。”
“傲慢的女人......我有时就憎恨自己敏锐的感知,你那残留的熏人腥臭味,就是让人恶心,和你那姘头就搭啊。”
“但今天过后,你还是稍微收拢些。”拉开休息室的门,回首用眼神止住女人。
“我既然不开玩笑要杀首一郎,那就只有我爹开口才能阻止,骚浪的东西,如果除了卖弄自己你便一无是处,那就对其他男人重新搔首弄姿吧。当然,你若是朝我爹不知所谓的张腿......唔,保证让你后悔至极呀。”
“......疯子。”
被观月信吾莫名散发的骇人气场唬住的女秘书回过神来,咬着嘴唇拿出手机开始给首一郎传输讯息:
“观月信吾,有点不正常。”
想了想继续编辑:
“特别下头。”
......
......
......
已经四十八岁的助理见识了几十年的男人,可直觉便告诉他一个莫名的信息:
身后这正被自己引领的青年男子绝对比任何的雄性还要雄性!
自接近茶室以来,他身上便开始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特别气场,而到了门口,不应该产生的心悸就让自己犹如雌性样感到畏惧。
“信吾先生,我们到了。”
默默退至屏风一旁,他给看起来并不壮硕的观月信吾多让出一个身位。
“辛苦。”
脱下布满泥泞的皮靴,观月信吾赤脚对视屋内三道各异的眼神。
敌视,审视,以及那有些复杂的欣慰。
“爹,德川社长。”低头表示问候,观月信吾拿了张草垫坐下。
“祭奠母亲的花我收到了,公司那边我也和德川的代表们......”
“喂,野种!你不是叫嚣要杀我吗?一来就来讨老鬼的欢心,你这软蛋......”
脸上毫无波澜的观月信吾只用一个行为面对首一郎的聒噪。
磁场转动。
连一万匹力量都未曾使用,完全境界控制的肉体力量精准而有力,一耳光抽断观月首一郎的鼻梁,痛楚随着磁场力量在体内的扩张肆意增长。
没有理会那蜷缩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的亲生兄弟,也没有顾及两位长辈相互对视的震惊,仿佛无事发生重新坐下的观月信吾继续开口:
“......项目那边的话如果要转手的话我会让下面的人安排,只是往后的工作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我可能不会参与,甚至公司以后的业务我都......”
几分钟过去,即便没有人认真听,观月信吾也讲述完原本该交代的俗世事务。
“信......贤侄。”德川荣智干咳一声,“你讲的这些我们都知晓了,详细的可以晚些谈,现在是不是......”
适时停下,德川荣智看向观月正雄的眼神意味深长。
“信吾......”
“首一郎派人杀我,现在我要杀他。”
没有否认,观月信吾直奔主题。
“首一郎是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爹你清楚,证据晚些就可以在郊外拿到,所以就抛开那些繁文缛节的流程。”
“现在我就要杀观月首一郎,爹你还有什么话现在便说吧。”
喉头一时酝酿的繁杂情绪化不成任何字词,好半天观月正雄才从嘴里蹦出话语:
“......信吾,你被选中了吗?”
这算什么婆妈回答。
看着父亲与德川荣智强烈求解的渴望,不算太过意外的观月信吾瞬间也清楚了他们的神选者身份。
虽然自己对那所谓的神没什么过多的尊重,但抛开那身份自己也的确不是普通人。
“常人不能一耳光抽断凡人的鼻梁,常人也不能像我一样忽视着秩序底线做事,我能做出这样的行为就代表普通且平淡的生活已经被我放弃,这样说的话,爹便清楚了吗?”
果然!
像是身上什么东西硬的扯旗一样,观月正雄的胸膛肉眼可见的不断起伏,激动显露的青筋被呼吸法强行压住,尽管努力克制却始终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激动:
“信吾,首一郎品性确实恶劣,但你这兄弟就只是个普通人,即便他真的做出了那种事情,你也不该用我们的秩序要求他。
如果他真的做出那种事情,作为父亲我会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更何况......”
“老鬼,你不能偏心!这野种他在撒谎啊!”趴在地上的首一郎理解不了二人的对话,可察觉不对,扶着鼻梁的他也不得不止住啼哭,事情完全朝他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什么选中不选中的,爹,这垃圾一定是拉你进了什么邪教,他在蛊惑你啊!什么郊外的证据,明明是他......”
“他妈的你这嘴是被你那星怒力熏坏了吗!明明爹都在为你求情却还表现的像个住院部里的呼叫器,你懂不懂什么叫孝义呀!”
又是一耳光,观月首一郎的下颌完全变形,再也承受不住被磁场力量放大的剧痛,他昏死过去。
“爹。”观月信吾继续开口,“我和首一郎不光是超凡者和普通的凡人,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可这畜牲就是要做那狗驴的事,这就是让我持拿不住应有的矜持与大度呀。”
“贤侄,话也不能这么说......”
“德川前辈,家丑让您知晓已经足够尴尬了。”
“信吾!”
“当然,我也尊敬爹,如果爹要以父亲的身份强行要求我,我也可以让这蠢物活下去,但他应受的惩处就不能少。绝对不能!轻易不能!爹你若是要过分出手,你便不会再被我认同,我这没有名分的私生子便要割裂与你的亲情。”
苦涩,明明因被神选中而让自己兴奋的儿子却逼迫着自己做出如此极端的抉择,观月正雄内心复杂。
“贤侄。”不得不开口的德川对着观月信吾坚毅的眼神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那若是你爹想让首一郎活下去,你又要怎样了?”
“很简单,他被侮辱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