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虎山所第一仗（求追读，月票）
一夜过去。
赵高迎着窗外的朝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周身通泰，神清气爽。
苦修一夜，他却精神抖擞，不见半点疲惫。
一股发丝粗细的炎灼气血随着他的意念，流经全身，沁润四肢百骸，十分舒服。
“我如今也能算是个正儿八经的武者了。”
他伸出两个手指在小臂上捏了捏，只觉自己的皮肤较以往多了一种韧性，也紧致了不少。
摸上去，有种类似老树皮般的感觉。
这是磨皮初成的征兆，肤如树皮。
“按着我这进度，三个月内，应该就能磨皮大成，达到牛皮的程度。”
赵高放下手臂，脸色深沉，不见丝毫喜色。
之所以有如此恐怖的进度，除了昨夜的“顿悟状态”外，燎原丹和《葵花舍身诀》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这两者，都有极强的副作用。
“不过，我有义父帮忙，倒也不惧。”
他咧嘴一笑，有靠山做底气的滋味就是这么朴实而枯燥。
洗漱完后，他径自去往伙房用饭。
沿途见到许多杂役太监忙忙碌碌，个个身着单衣，依旧热汗淋漓，很是辛苦。
“好在咱家昨天升了管事，不用再去做这些繁杂的苦力活了。”
赵高双手拢在腹前，默默的为自己昨天的行为点了个赞。
路上，他还遇到几个脸熟的小太监，是昨日和他一车从安乐堂过来的。
此时见到赵高一身干净整齐的从九品内侍服，他们羡慕嫉妒，却一个不落地跪在地上磕头，说了一大通好话。
不过，赵高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任由他们跪在冰冷的泥地里，担惊受怕。
毕竟昨天被安乐堂点名时，这几个家伙流露出的嘴脸，赵高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桀桀桀…咱家就是这么小肚鸡肠。”
在伙房用完一顿丰盛的早餐，赵高捧着凸起的小肚子踱到了虎山所的公房。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事关他的任务分派。
简单点说，就是人，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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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公天资卓绝，一夜就将马步桩练到大成，可喜可贺！”
刚过公房门槛，于太监就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握住赵高的手臂，赞叹连连。
“哪里哪里，都是于公公教得好！
虽然只有短短半个时辰，却把《奔马拳》的精华传授给了咱，让咱受益匪浅。”
赵高反握住于太监的手臂，一脸感激涕零。
“这厮在讽刺我？”
于太监笑容一僵，细看赵高脸上的感激不似作伪，登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于是，他借机叹了口气，将赵高扶到左边第一的位置上，扬声道：
“咱们虎山所近半个月屡出人命，而且还死了不少虎爷。
咱家才疏学浅，和在座诸位拼尽全力都没找出原因，着实有愧皇恩。
好在齐公公体贴咱们难处，特意将赵公公派了过来帮助大伙…
别看赵公公年轻，但精通兽语，且一夜之间就把马步桩练至大成，前途无量。
你们一定要好好配合赵公公做事，早日将问题解决，切不可仗着资历深而任性胡为。
不然，咱家自有家法伺候！”
靠，这死人妖一上来就给咱家挖坑！
赵高心头暗骂一句，环顾左右，果然屋里的几名主事，管事太监正愤懑不平的打量着自己。
这老于够阴，一上来就通过座位让赵高树敌，断了借力的可能。
众所周知，座次排位是最现实的，和地位与名声挂钩。
左边第一个坐席最靠近主座，通常只有虎山所里的二号人物才有资格坐。
于太监这手段尽管粗糙，却成功让赵高和所里的二号人物李管事对立起来。
接下来，他一通看似热情实则包藏祸心的话，却是加深了这种对立。
什么叫“在座各位拼尽全力都没找出原因，有愧皇恩”，这不就是说“在座的都是垃圾”么。
这种拉踩最伤和气，即便其他管事太监看穿了，也不得不去与赵高争上一场。
不然，就是承认自己是垃圾。
而且怕这强度太低，于太监还把一口大黑锅甩到了赵高头上——
查出虎山所近半个月连续死人死虎的原因。
如今摆在赵高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接下差事，查出虎山所近半个月连续死人死虎的原因，证明在座的都是垃圾。
要么不接差事，承认自己是垃圾，从此以后在虎山所夹起尾巴做人，由此得罪司苑齐公公。
只是，对赵高来说，其实在被齐公公派到虎山所后，他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即便现在滑跪投诚，于太监一伙人也不会相信他，很大可能被“失足落井”“葬身虎口”。
唯一的活路，就是依仗着齐公公，将于太监斗倒，踩着屋子里的一众大小太监上位。
所以，赵高仅琢磨了两个呼吸，就一屁股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轻笑道：
“既然于公公都这么说，咱家自当全力以赴，早日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也请各位通力配合，否则，不光于掌所饶不了你们，齐公公更饶不得。
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话一出，公房里当即死一般安静。
不仅于太监脸色陡变，其他几个管事，主事太监也纷纷收起了脸上的假笑。
一双双饱含恶意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赵高身上落下，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这虎山所，前几天才刚死了一个管事太监哩。
“好一个‘勿谓言之不预’，说得好！”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一道叫好声。
紧接着，齐轩背负双手，脸上挂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径自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将神色难看的于太监晾在一边，阴笑道：
“桀桀桀…刚才咱家在外面听了一会。
小高子说得很在理，这事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不给个过得去的交代…
从小于子开始，你们虎山所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咱家去慈恩寺念经去。”
慈恩寺，位于京城西郊，专门收养年老、伤残以及丧失劳动力的太监。
一旦进入慈恩寺，意味着从此和权力绝缘，对太监来说，是比死还难受的处罚。
齐轩以此威胁，相当于公开给赵高撑腰，直接和于太监撕破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