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探查
“干爹,恐怕是有人盯上了咱们。”
齐轩眯着眼,凝视着小邓子离去的背影,目光闪烁不定。
赵高“呼噜噜”的咽下一碗八珍粥,哈出一口白气:
“其他所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众牲十二所,除了鱼虾所等几个负责水族,或是离得较远的地域,其他八个所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齐轩收回目光,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自从正月十五元宵之后,各所就陆续上报了类似的消息。
只是众牲苑地界极大,足有方圆百里,生活在这里的飞禽走兽究竟有多少头,即便他这个司苑都说不清楚。
按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些畜生爷每天都会有不少伤亡,譬如衰老,争食,夺偶,族群战争等等,属于正常现象。
只要过一段时日,这种情况就会自然而然的好转。
没想到,这一次的情况,和过往截然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所上报的死兽数量不仅没有减少,而且与日俱增,甚至受害的走兽飞禽范围也在不断扩大。
就好像有一头凶物潜伏进了众牲苑里,每日不停祸害那些奇珍异兽,吸食它们的鲜血。
而且近段时间,还出现了人员的伤亡,让众牲苑内部人心惶惶。
赵高放下筷子,含了口薄荷水漱口后,缓缓道:
“你如何判断出…是有人盯上了咱们众牲苑?”
“伤口。”
齐轩精神一振,连忙解释道:
“咱亲自查验过那些死兽的伤口,就如小邓子所言,都是被人活捉后,生生吸去全身精血而亡。
反倒是那些死了的太监,或是被扭断了脖子,或是被打碎了脏腑,却并没被吸血。”
“因为不食人血,所以你断定对方是人?”
赵高点了点头,齐轩的这个猜测倒和他想的一致,综合当前的情况来看…
很有可能是有一名不知名的邪道高手,躲到了众牲苑里,以众多珍奇异兽的精血,修炼邪功。
这是一个武道通神的世界,武道高手以武犯忌是常有的事。
据说真宗,肃宗被萨迦班达掳走后的那几年,时常有武道高手,夜闯宫城,偷盗御宝,祸害宫女,甚至有嫔妃被采补而死。
直到先帝登基后,大力整肃亲军二十四卫,又设立了东厂,才扭转了不堪,保全了皇家体面。
所以,判断出有邪道高手潜入众牲苑,以苑里的珍禽异兽修炼邪功,赵高并不意外。
而且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已想到了应对之法。
于是,他微微抬高了音量,问道:
“为何不上报东厂?”
“干爹…”
齐轩诧异的看了赵高一眼,目光闪烁几下,迟疑道:
“儿子怕…要是招来了东厂那帮泼才,怕是连咱们苑里的地皮都要被刮去几层。”
果然,最了解太监的,永远是太监。
东厂太监的权力极大,行事嚣张跋扈,搜刮无度,在内廷之中可谓是臭名昭著。
若是请他们来一趟,怕是众牲苑各位公公的私房钱就要少掉大几成。
所以,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
不过,对赵高而言,只要不影响到他练武,钱财之事并无所谓。
但他不能一意孤行,得考虑齐轩,甚至众牲苑上下的态度。
他看了眼低头看着脚尖的齐轩,想起刚到众牲苑时的情形,心下恍然,开口道:
“你是觉得咱家能听懂兽语,所以…想让咱家去查探下?”
“圣明无过干爹!”
齐轩连忙跪下,向赵高磕头保证道:
“干爹放心,儿子会带上苑里所有高手,确保干爹的安全。”
赵高闻言沉默片刻,让齐轩在地上久跪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都有哪些高手,修为如何?”
齐轩连忙开口,把这次随行人员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
计有三境一人(小轩子),二境五人,一境八人。
赵高点了点头,结合这几日打探到的消息,知道这已经是众牲苑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最强阵容了。
“只是明明知道有危险,还非要以身试险,这群死太监真是要钱不要命!”
赵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按他的想法,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是,这个道理,和太监是讲不通的。
不过他没有立刻应下这事,而是把时间定在三日后。
算算时间,那时候,差不多能磨皮大成。
“干爹放心,儿子这就下去准备,保证万无一失!”
见赵高答应下来,齐轩神色一缓,连忙拍着胸口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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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赵高清早起来,按部就班的进行了晨练。
此时的他较三天前,体格似乎又强壮了不少。
一身石灰色的皮肤变成了棕红色,发力之下,紧绷如皮甲,坚韧结实不下老牛皮。
磨皮大成,牛皮。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内侍服里套了层内甲。
裹上黑披风,挎上小轩子昨日送来的雁翎刀后,他又在袖子和靴子里各藏一把匕首,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希望此行平安顺…呸呸!”
他随口立个flag,反应过来后,当场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让你这贱嘴胡说,咱家撕了你!
不多时,赵高与齐轩等人汇合,人数比小轩子三天前所说的还要多出几个。
他没有多问,和认识的掌所寒暄了两句,便上了马,一行二十余骑浩浩荡荡的冲向了众牲苑深处。
赵高前世作为马术达人,骑术自是不错,喂了点提前准备好的马舔糖,借助兽语精通的天赋,他很快就和胯下的五花马混熟悉了。
半个时辰后。
一行人来到了虎山域内的一座山头前,见到了三头被吸成干尸的死虎。
齐轩神色难看,领着赵高来到三头干尸前,沉声道:
“干爹,这就是昨日死的三头老虎。”
赵高没有说话,只是绕着虎尸转了几圈,发现三头老虎的致命伤都是其颈动脉处,被破开了一个手指粗的洞。
凶手正是通过这个小孔,吸干了虎血。
赵高立在原地,给自己加了个“冰心”,同时放开五感,聆听四周动物的声音——
“…怕怕…怕…咕咕…”
“…死了…臭…啊哈咯…”
…
片刻后,赵高收束五感,一脸疲惫。
周围的小生物智商太低,根本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就在这时,山上突然传来虎啸。
紧接着,两头巨大的白虎从林子里钻出,卷起一阵恶风,咆哮着向众人直扑而来。
“干爹小心!”
齐轩纵身挡在赵高身前,其他人也纷纷抽出兵刃警戒。
唯有人群中的赵高眼中闪烁奇芒,轻笑道:
“看来…能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