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动手（求追读）
五城兵马司，是京城的中、东、西、南、北即所谓的“五城”，各自设置的兵马指挥司统称。
五个指挥司平行，互不隶属，各自统领三千士卒，负责京城各城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
每指挥司设都指挥、副都指挥、知事，吏目等若干职务。
眼前这位祝姓大将，也不知是北城兵马司的主官，还是其麾下的知事，总之不可能是吏目之流。
其品级不高，但手下的人马却是不少。
“而且，都是入了境的精锐武卒。”
赵高抱臂胸前，看着前方源源不断赶到的北城兵马司人马，心下恍然：
“原来咱们这档的真正目标，是北城兵马司！
对付静安寺的，不过是幌子，目的是引出北城兵马司？
如此看来，今日倒是有一场恶战。”
正思量间，那员昂藏大将深吸了一口气，在马上朝上官钧拱了拱手：
“北城兵马司，知事祝明见过这位公公。”
就听上官钧轻笑一声，不给他闪躲的机会，直接发言逼问：
“祝知事，你还没回答咱的话呢，此行前来，可是助咱等剿灭静安寺这窝逆贼？”
这一问直接让祝明坐蜡，他骑在马上，如坐针毡，顾左右而言他：
“这位公公，不知静安寺犯了何罪，以至于让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说到这，他似乎捋顺了思路，挺直了腰杆，正色道：
“静安寺在京城百多年，口碑极佳，香火鼎盛，分外灵验，深得城中百姓敬重。
倘若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其下手，怕是会引来非议，倘若再激起民变…”
祝明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上官钧一眼，轻声道：
“怕是公公你担当不起…”
赵高离得较近，把祝明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闻言瞪大了眼睛，心下暗道：
“好家伙，这是直接放话威胁？
东厂的名头，什么时候沦落到区区一个五城兵马司的知事都敢威胁的地步？
难怪老万要搞一次大的行动来立威…这里面的水很深呐。
不过，眼前这祝明，倒是适合作为吓猴的鸡来宰。”
果然，上官钧“桀桀”怪笑一声，右手按住了刀柄：
“你在威胁咱？
咱们东厂皇权特许，先斩后奏，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兵马司知事来指手画脚？”
上官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神色分外阴冷：
“至于激起民变，更是笑话！
堂堂京师，天下首善之地，民智已开，岂会轻易被那等妖僧蛊惑？
倘若真有聚众闹事者，那也是逆贼之属，自有官府按律应对。
再不行，无论城中的二十四卫，还是城外的三大营，镇压逆贼，易如反掌，本官何惧之有？”
这话一出，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沛然杀机。
厂卫一方士气大振，明明人数落于下风，士气却是反胜一筹。
赵高闻言，心下也是大声叫好：
“好家伙，小钧子这招狠呐，直接一个逆贼的帽子扣下来。
敢闹事的，当场砍杀，都不必再收押定罪了。
那祝明想借民变来施压，这回却是踢到铁板上了。
而且，看小钧子这架势，怕是不会放过他…”
果然，就见上官钧缓缓下了台阶，来到祝明马前，杀气腾腾道：
“祝知事，说了这么多废话，你还没回答咱最开始的问题。
你此番率兵前来，究竟是助咱剿灭静安寺呢…
还是…别有用心？”
若是率兵相助，那就得入寺搏杀，相当于当场跳反，纳交投名状。
可这祝明之所以能坐上北城兵马司知事的位置，本身就是走了五大顾命辅政大臣中礼部尚书林昺的门路。
如今的局势，在兴元帝除掉曹正纯，掌控内廷之后，已经全面激化，形成了内廷外朝对峙的格局。
一旦跳反，他祝明就是自绝于外朝，成为朝臣们口中的“阉党”一员，要被口诛笔伐的。
可直接和东厂杠上，他又没那个胆量，毕竟当年东厂横行无忌的年代他也经历过，不愿往死里得罪。
更何况，今日他已经按上面交代领兵出动，只可惜东厂不按套路出牌，决心极大，怪不到他头上。
是以，祝明略一思量，就心生退意。
他在马上拱了拱手，豪爽一笑：
“今日多有误会，是下官的不是，来日公公若得闲，尽管来北城兵马司找俺喝酒。
公公如今有公务在身，下官就先失陪了！”
说完，他一拨马头，就要离开。
却见上官钧双眼一眯，抽刀出鞘，“唰”的一下，就将那匹黑鳞蛟马的脑袋砍了下来。
“你…”
祝明从马背上狼狈落下，看着颓然倒在血泊里的坐骑，惊怒交加。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一众北城兵马司兵卒却是应激般抽出了兵器，迅速变阵。
“不好！”
祝明反应过来，神色大变，刚要开口喝止，耳边就响起一道锐利的箭啸声。
“咻！”
他转头望去，就见二十丈外，一名背负兵匣的东厂番子弯弓如满月，弦作霹雳。
刹那间，一蓬箭矢如暴雨梨花般洒开，落向他身后的兵阵中。
“杀！”
与此同时，赵高收了掌中的惊雁弓，取出虎咆刀，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他已经看穿了上官钧的打算，就是要拿眼前的祝明，以及这支北城兵马司的兵卒来立威。
眼下老万主持东厂，要一洗之前的颓势，积极进取，少不得要和外朝的势力交锋。
而这，就是上官钧说了很多次的“出头机会”。
只要能赢，由头无关紧要。
果然如他所料，就在他挥刀出手之际，上官钧也没停手。
在一刀砍杀祝明的坐骑后，他一抖长刀，整个人裹着一层凛冽刀光撞向祝明。
“噗嗤！”
“噗嗤！”
两声刀刃割开筋肉的声响传来，浓烈的血腥气登时扑面而至。
赵高脚下不停，掠过两具尸体，身如恶虎，几式《虎魔崩山刀》接连施展而出，转眼间又击杀了三名兵马司的士卒。
这些兵马司的士卒来自各地卫所精锐，尽皆是入了境的武卒，虽都是外练层次，但实力不容小觑。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赵高，膂力过人，双膀足有一万四五千斤的力道，一击之下，三境之下无人能挡。
再加上赵高手中虎咆刀乃是宝器级别，锋刃极其犀利，利器之流与之相触，如若废铁，断的断，裂的裂，根本抵挡不住。
于是乎，这一番连砍带杀后，他竟是将上官钧和祝明二人周围清出了一大片空位。
无论是北城兵马司的兵卒，亦或是东厂众番子，都被吓了一大跳，纷纷停手看向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