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月光
“陆刚才找了我，你怎么又来了。”
李彻醒来后就坐在地上，刁浪着腿，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电视。
电视应该是被夜叉派人换了一台新的。
电视上的节目是深夜档特典，还是上次那个综艺。
剧情已经从体验“怀孕和分娩”变成了“摸胸认女儿”。
老父亲要在一堆ABCDEFG里找出自己女儿的B，一如既往地变态。
看着嘉宾们肆无忌惮地大笑，和原本被女儿诱骗以为是自家农产品介绍节目，结果一上场却发现是成人深夜档，有些愤怒有些尴尬有些茫然的老父亲。李彻心里一阵阵感觉到恶寒。
怎么不是我来摸呢？
狐妖那丰润的唇瓣微微一动：“恶心。”
然后电视就爆了。
李彻很自然地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张欠条，用笔填上：“索尼电视，虽然是我从中古店买的，但鉴于才买回来一个多月不到，所以算你两万日円。”
他把欠条贴在了狐妖光滑的额头上。
狐妖倒是毫不在意：“你怎么清楚自己现在不是处在梦境之中呢？”
“很简单，你现在的神魂并不允许你使用梦境。”
李彻了无兴致地说。
和神出鬼没无人所知的陆不同，狐妖的本体在哪可谓是日本人都知道。
“那你怎么肯定本宫身上有钱。”
“从来没有人可以欠我的钱不还。”李彻淡淡说，“我只知道你现在有求于我就是了。”
精神极度疲惫的他没有任何兴趣陪狐妖扯皮太多。
狐妖翻了翻白眼，从沟里掏出两张古板的福泽谕吉拍在桌上，银牙轻咬：
“真不知道为什么陆会说你这家伙前世是个花花公子。”
“花女人的钱给女人送花，就是这样。”
即便四肢酸软无力，但李彻还是强撑着身体把福泽谕吉收进了兜里。
他从来不会跟money过不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
拿了钱，李彻说话的声音也稍微有了点气力。
“本宫暂时原谅你的无礼。”
狐妖的两条大白蟒翘着二郎腿搭在桌上，“我需要你帮我去抢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不会是那什么雪豹看守的痴龙草吧？”
李彻谨慎地问。最近几天他身边的巧合太多，以至于他不得不考虑再度撞车的可能性。
“什么雪豹，是月亮。”狐妖说，“月亮有异动。”
“月亮有异动？什么异动？”
李彻侧过脑袋看了看窗外，月亮又大又圆，像个剥了壳的鸡蛋，没有什么突然变红的设定和现象啊。
“灵压的波动，你等阶太低感觉不到很正常。”
“灵压波动？”
李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天狗出没吗？”
他记忆里日本与月亮有关的只有‘天狗食月’这个典故，虽说还是从隔壁中国流传过来就是了。
“日本与月亮有关的可不只有天狗。”
“嫦娥？这么说的确也有可能，妖怪和恶鬼都有了，再多几个神明貌似设定也不冲突啊。”李彻说。
“嫦娥是中国神话，就算是神，也只会在中国出现。”
“世界不都是同一个月亮吗？”
“笨蛋，你在说什么啊。”狐妖用一种傲娇少女的口吻说，“光是血裔的晋升体系都会因为地域和界域的划分而有所不同，月亮这种被大多数炼金术师视为最终神秘的东西，而且因为空间和时间界限在各个地方人眼里展现角度不同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她顿了顿：“在目前主流的炼金术领域，月亮依旧被炼金术师们视为最好的‘炼金媒介’，有一部分炼金术师就是通过观察和观想月亮来施展炼金术，因为角度和文化含义的不同，炼金术所表现的形式也有很大的差别。”
“那还有什么，让我想想与月亮有关的妖怪，玉兔？不对，这也是中国妖怪……美少女战士？毕竟代表月亮消灭你……”
狐妖笑了，她变成一只狐狸跳上窗台，扬首看着天空。一轮明月皎洁挂在天空，纯净无埃像一轮明亮的圆盘。
“是辉夜姬啦，看过《竹取物语》吧，就是她主演的，她就要醒了。”
“辉夜姬？听起来好熟悉的名字……《竹取物语》……她不是日本人臆想出来的神明吗？难不成她还真实存在？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
李彻惊了。
虽然日本民间和高天原管辖的神社有一些所谓的什么稻荷神啊，猫又大明神之类的，但那大部分不过是做好事的妖怪借助隔壁中国的香火道来走进化之路罢了，并非真正拥有神格，充满神秘色彩的神明。
可看狐妖这意思，这次月亮的异动明摆着与这辉夜姬有关。
在日本的民间神话里，辉夜姬这个名字已经与月亮高度关联在一起，导致一有人说起住在月宫的人物……是的，日本也有月宫的设定，准确来说是那本号称日本最古老物语文学的《竹取物语》有这种设定。
就像中国人自然而然想到嫦娥玉兔和吴刚砍树一样，大多数日本人的心中会里面蹦出一个身材小到可以藏在竹节里，长大后就艳绝倾城，性格温婉柔顺，让天皇挂念不已的大龄未婚单身女青年。
她因未知的罪名而被贬入凡间，降生于一片竹林之中。一位善良的伐竹翁发现了她并把她带回家养育成人。
据说她的相貌光彩夺目，美貌在黑夜中也依然闪耀夺目，于是收养她的老人为她取名辉夜姬。
“姬”相当于日文中的公主，辉夜姬的名字含义是照亮黑夜的公主。
沉静、机智、矛盾和忧郁等典型的大和抚子形象都被融汇于她的身上，还有那升天归月的神秘遐想。
标准的大和抚子概念姬。
听起来的确是个完美的月亮女神形象，但是这是真实存在的吗？说白了这不就是一种神话传说吗？证有都证不了的东西……好吧，现在貌似应该是要证有了。
不过在李彻接触过的《日本血裔史》里，被高天原认证的神明那什么伊邪那岐须佐之男类的不过是日本最早的血裔，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赋予了神明的神秘性，民众自觉地为他们的强大赋予了“神格”。
从本质上来说，其实所谓伊邪那岐须佐之男天照大神都不过是那个时期实力强大一点的血裔罢了。
现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辉夜姬莫不是也是那种玩意儿？
可是看这狐狸的样子——每次说正事的时候她都喜欢变成狐狸的模样。
这岂不是说在这骚狐狸的眼中那辉夜姬当真是位神明？
但有神存在的话世界观战力体系不就崩塌了吗？什么成王之路不就成了笑话？
“她的确是神，并且拥有真正的神格。”
狐妖看见李彻的神情，哪里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神格？”
“并非成为神的资格，而是被人一眼看见便会联想到‘神’这一抽象而神秘的概念。我想这种基础性的东西你一个斩鬼斩了十多年的赏金猎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见李彻一副便秘的样子，狐狸也人性化的又翻了翻白眼，“总之除开世界范围内的其他神明，在日本，能被称为神明的都是拥有神格与神的本质的家伙。那所谓八百万神明不过是一些借用香火神道修行的山精鬼怪，算不得拥有神格，本质就更不用说了。。”
“神的本质？”李彻发现了华生（盲点）。
“稻荷神社那只山里的野狐狸因为过去做了好事被百姓们称为稻荷神化身，久而久之稻荷神的一部分神格便被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通过采取愿力的方法修行，她的灵压经过逐年累月的修行堪堪大将阶，随着稻荷神社的修建，汇聚在她身上的神性便越来越多，到最后开始
因为稻荷神社汇聚了大量群众的愿力与神性，所以在稻荷神社中的她实力可以达到王肆王伍的水准。
这是因为她占据了稻荷神的神格，而稻荷神社则可以看做她的本质。
如果稻荷神社倒下，那么与稻荷神社挂钩的，她身上的稻荷神神格也将不复存在。直到有新的狐狸或者猫狗猴子乃至人类重新被百姓当做稻荷神的化身，再立起神龛。
不过本宫想在这个《平安妖禁》之后的年代，这种情况应该很难见到了。”
狐妖说到稻荷神社时表情有几缕不屑：
“因为香火神道的神格是抽象的概念，如果想要获得神格只能通过信息传播耳熏目染群众的精神思维来改变，但这种方法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根本行不通。
那只野狐狸很聪明，她并没有选择自己走香火神道创造神格。而是把自己打造成稻荷神人间的化身之一，这使得她直接获得了稻荷神的一部分神格，更快的吸收愿力，后面更是因为稻荷神社的建立使得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本质，那就是稻荷神社。”
“而辉夜姬则不同，她的神格本就是自己先天拥有的，月亮便是她的神质……”
“等会等会……”李彻打断了她，“什么叫她的神格本就是先天拥有的？我一时都被搞糊涂了，她不是那什么创造出来的文学形象嘛？就是那什么《竹取物语》。”
“如果是文学形象怎么会真正的出现在日本呢？”狐狸说，“不过你说的不错，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造物，陆说因为百年前八岐的一次波动，她打破了空间来到了这里，就此陷入沉睡。”
“穿越的啊。”
李彻点头，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因为他自己就是那什么勾八八岐乱搞之后灵魂被意外拉过来的产物。
真没想这辉夜姬好说歹说在也是个神，没想到也会被八岐拉到这里……李彻眉头一皱，不对！
“辉夜姬是一百年前穿越过来的，但《竹取物语》却成书在十世纪初，这时间对不上啊？“
李·福尔摩斯再次发现了华生。
“在神秘学研究里，曾经有人给出宇宙其实是纸张重叠在一起的一本书，有的纸张打印的墨水厚了，于是印在背面和下一页的纸张也沾染上一页的痕迹。有关神明的传说就是这么自然而来来的。本宫想经历过穿越重生的你对这种说法应该有很大感触吧。”
“不好意思，虽然我是穿越的，但我过来之后也没听说过这里有过所谓‘无敌暴龙战士’的传说。”李彻辩解。
“无敌暴龙战士？”
“就是我前世的网名，你不是说世界投影之类的吗？我就想我在这个时空的投影会不会是无敌暴龙战士。”李彻耸耸肩。
狐狸又人性化的翻白眼，今天她翻了很多次白眼，如果让那些福瑞控看见说不定还会自我高潮。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不过简单点说就是如果你在另一个世界的锚点足够深，那么理论上那个锚点会有一部分扎到这个宇宙来。”
狐妖没好气的接着解释，“辉夜姬的传说便是另一个世界对这里的投影，现在她真正的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了，并且将在不久后彻底苏醒。”
“换言之，她很有可能是继八岐后日本境内第二位拥有绝对神格的神明，这种神格不需要他人的愿力便可以辉夜姬的意志来有所转移。”狐妖轻声说，“阴阳寮的灵媒师占星师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已经派遣大批人去往静冈县热河市，那里是灵压波动最为频繁的地方。因为那几只王阶妖怪最缺的就是神格。”
“你需要我去做什么？把神格抢过来让你成神？高天原还有那什么妖怪都盯上这个神格，我这浪客肆爆种也没用啊。”
李彻猜测道。
狐妖的实力深不可测，如果还需要更进一步，或许就需要这什么辉夜姬的神格了。
但他可从不冒没有意义的险。
“不。”
狐狸摇摇头，“本宫对神格并不稀罕，传说中的成神之路终究只是传说。本宫让你帮本宫从辉夜姬那里拿的并不是神格，而是月光。”
“月光？”
李彻看着狐狸那在月光下透着晶体的荧光，他起身来到窗前，伸出手挡在狐狸毛茸茸地脑袋上，月辉在掌心流淌。
“你说的是这玩意儿？”
——
【爆种：如同龙珠里的“超级赛亚人”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