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雇主与侦探
咚咚...
两声简短有力的敲门，告知着屋内的那人自己的到来，或是习惯或是处于礼貌，但无论如何，卡尔并没有因为刚刚屋内发出的嬉闹而放松任何的警惕。
缓缓走到房间的门口，明亮的火光照亮着整个房间，房间不大但是足够使用，看上去应该是一间客房，物件似乎与奢华的莫尔弗兰宅邸格格不入，但是桌椅，橱柜应有尽有，甚至连这间客房内也配有独立的洗漱间，而即便在威森堡最繁华的部分地段，洗漱间都是公用的。
但房间终究不是重点，黑发蓝眼的男人端坐在书桌旁，轻松地翘着二郎腿，他面前的桌子上堆满着各式文件，连他的脚边也有，不过最为引人瞩目的则是他肩膀上的那一只红嘴绿身的小鸟。
这一切就目前看来似乎并没有卡尔想象中的那样可怕，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别站着了，坐吧。”
夏洛克·道尔看着呆站在门口的卡尔，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空椅子，它摆放在道尔身前桌子的另一面，似乎就是提前为卡尔准备好的。
卡尔缓缓踏进屋内，停下，观察着。
什么也没有发生...
而道尔倒也没有反应，也没催促或是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卡尔做着他自认为的检查。
两步在走上前，此时卡尔内心的警戒又再次降低了部分，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其他感官也在慢慢占据主导，一股香味从一旁飘来，转头望去，白银铸成的餐盘上残留着吃完剩下一半的辣味红肠意面，这种在酒馆中花上几枚铜币就能吃到的食物竟放在这样奢华的餐盘上，让卡尔不禁再次怀疑这是否还是迷雾造成的幻境。
“别担心，如果那位存在真想要你的命，你早就死了。”
道尔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将卡尔多余的紧张完全除去。
是啊，如果一位神明想要自己的性命，那凡人的反抗又怎么会有用呢？
卡尔坐到了道尔的对面，一人一鸟盯着这个被广为流传的，来自威森堡的天才与英雄，道尔的眼神与往日一样，像是湖水一样平静，他并未主动开口就像是之前一样，他在等待，等待卡尔将自己心底的疑问一一问出，他知道这段时间挤压在其心底的迷茫与疑问不会少。
而事实与他预料的一样。
卡尔沉住气，深呼吸两口，似乎在脑海中预想着自己对话的内容，他的确有着太多的问题了，但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克制自己的好奇，理智的控制自己的情感，斯坦因的话像是锚点一样，克制住了卡尔企图想要了解一切的冲动，因为那份冲动像是一班单向的列车，会不受控制的十向最后的终点，但终点那里的是什么？卡尔只怕死在半路上，及时收手，克制好奇，卡尔反复对着自己心底念叨着。
两股冰冷的空气进入胸膛，寒意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卡尔猛地睁开眼，也不再犹豫，看着身前的道尔，不时地还瞄向他肩膀上的那只鹦鹉，见对方的表情不为所动，依然在平静地等待着自己的发问，卡尔便也不再纠结，开口道。
“你是谁？”
“夏洛克·道尔，是威森堡的一名侦探。”道尔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侦探？”卡尔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他怀疑过很多不同的身份，城防部的，后勤的，市政厅的，甚至连教徒都猜想过，但侦探，他从未考虑进去。
“你和艾纳·莫尔弗兰是什么关系？他找你做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卡尔一边问着，一边不断地扫视着房间里，随后通过耳朵，鼻子，甚至是皮肤带来的触感，感受着四周，身为武者的他在长期的锻炼以及气的帮助下，感官早已超越了普通人类，但他所有感官都告诉他一个共同的结果，那就是艾纳·莫尔弗兰并不在这里，至少并不在这一间房间里。
但这就让卡尔更加疑虑，他并未收到对方的离开请求与信息，甚至那份身份牌子上的魔法定位信息显示着他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宅邸一步，但从自己踏入宅邸大门一直到现在，除了眼前的一人一鸟，他并未察觉到任何人。
这一点结合着刚入宅邸时那诡异的迷雾，一些不好的猜想在卡尔脑海中浮现，只不过，他刚准备开始思考的时候，道尔的话就解答了他的疑虑。
“和预想的差不多，这些问题都还挺正常的。”
说着，道尔在手旁的一大堆文件中开始翻找起什么，随后接着说道。
“和你想的一样，艾纳·莫尔弗兰并不在这里，不在这间房子，准确来说他甚至都不在威森堡。”
“什么！”听闻，卡尔猛地站起质问道：“那些信息他是如何伪造的？他在违反法规，现在必须立刻把他带回来！”
但道尔对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此时的他已经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几份文件，随后将其铺平整理好，挥挥手示意卡尔坐下，将身前的这几份文件推到卡尔的面前。
“我和艾纳·莫尔弗兰的关系很简单，他是我的雇主，我负责办理他要我做的事情，就只是这样。至于你的话，卡尔·杰拉德，你只是我附赠的服务。至于我的雇主，他会回来的，可能再过个一两天吧。”
卡尔摇了摇头，并未接话，而是接过文件看了起来，其中详细记录了艾纳委托当天的情况，对话，十分细致，可以说每一处细节，无论看上去有没有用的全都记录在上，甚至连两人说话时的语气语调都用上下箭头作为标注。
而其雇佣与道尔负责侦查的内容也完全写在上面，并没有丝毫的隐瞒，这一点让卡尔疑惑，他不禁看向眼前的道尔，与其对视。
“这些信息，为什么告诉我？”
而道尔有恃无恐，回答道：“因为我们需要你知道，仅此而已。”
“什么？”卡尔更加一头雾水了，“我现在会将这所有的情况告知城防部，我们会把艾纳·莫尔弗兰带回来，你也脱离不了关系。”
他一边拿着平常办事时候最为常用的话术说着，一边更加快速仔细地阅读着眼前文件上记录的海量信息。
而卡尔脸上的疑惑一直到他读到了第二份文件的时候彻底变为了惊讶与恐惧。
“天灾，末日......”
“亡灵，永夜......”
这些词语与记忆，梦境中的迷雾与黑暗重合，不寒而栗的同时，卡尔也忍不住地去揣测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只不过道尔并没有给到卡尔思考的时间。
“如果你真的想要去找城防部或是市政厅，甚至是教会的人，你也不会就一个人单枪匹马床过来了，现在你也看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看你表情那些恐怕与你来这里的理由有些重合吧，既然如此，那不妨坐下来，好好听完我把接下里的话说完。”
“你意下如何？”
道尔看着卡尔，给到他时间思考，后者点点脑袋，没多犹豫坐回了位子。
而在二者都没有注意的角落之中，地板上慢慢开始飘起了一层薄薄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