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等不及想要见到你
本就不大的桌上堆满了各种参考书，题册，笔记。
台灯散发的光明照亮了少女的眉眼。
夏墨伸出纤长的手，摆弄着一根笔。
她侧着脸，长发宣泄而下，眼眸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似乎是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在她父母的眼里，夏墨是一个很完美的孩子，待人礼貌，懂事乖巧，是可以在亲戚聚会上对人感慨的孩子。
很符合别人家孩子的定义。
家人希望她成为别人家的孩子，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夏墨便很乖巧的去顺应他们的期待。
她没有丰富多彩的人生，学习，是她唯一能够做和做好的事情。
于是在学校中，她摒弃了很多那些足以称为青春的事物，转而拥抱枯燥的学习，成为了小镇做题家。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大概是个很无趣的女人吧。
再过几天就是她妹妹的生日了，生日礼物送什么这个问题突然变得棘手起来，她不想让自己妹妹失望。
可她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
在夏墨看来，许阳也懂很多杂七杂八她所不了解的东西。
而且她有妹妹，问他准没错。
在发出去消息以后，她忽然意识到，她并不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消息发出去的几秒时间里，夏墨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书桌前，刚刚跑完步，她还没来得及洗澡。
尚未蒸发的汗水，将几缕墨黑发丝粘在鬓角。
白皙的脸蛋透着粉红色。
也不知道是还没缓过来，又或者是紧张。
她的呼吸有点急促。
穿着拖鞋的脚丫还套有浸着汗渍的白袜，将脚尖朝上后，不断地抬起，放下。
又过去了几秒钟之后。
手机震动。
许阳：去哪里？
少女清冷的眼眸中闪着一丝光亮。
夏墨：我妹妹生日，我不知道要送些什么。
正在夏墨想要邀请许阳一起去逛一逛的时候。
许阳飞速发来了条消息。
许阳：送她一款免费的，优质的，3a的，形而上学的游戏，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夏墨：是我打扰了。
许阳：等等...你妹妹多大？
夏墨：五岁。
五岁的孩子喜欢什么？
许阳表示他也不知道啊，虽然他也是个五岁零一百多个月的孩子。
许阳：所以你是想邀请我，一起去逛一逛？
夏墨回应着：对，可以吗？
大概这就是夏墨独特的行事准则吧。
直白的让人都有些不太适应。
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言简意赅的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梦中甲方。
全是一阵见血的需求，压根不给你整虚的，尤其当下是有种甲方的——需求是什么不知道，先发上来几十兆的ppt，介绍一波他们老板的伟大。
许阳：我也不清楚送什么好。
夏墨又发来了消息。
夏墨：我没朋友可以去问，也没朋友陪着我。
我勒个孤高灵魂啊。
你是雪之下雪乃吗？普天之下，皆是愚蠢的凡人。
也不是源自于什么男朋友的自觉，更不是什么对于夏墨的同情。
许阳抱着，反正也没事做，还有他想多了解一些夏墨的心情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许阳：那就去商场转一转吧。
夏墨：谢谢。
夏墨很有礼貌的道谢。
看似这个回答很符合夏墨清冷的人设。
但是在手机的另一头。
夏墨的眼角带着笑意，有些焦躁不安的脚丫也停下了动作，缩进拖鞋中安心的踩在木质地板上。
于是带着笑意。
夏墨转身离开了房间。
推开门的那一刻，有个小东西，仰着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下一秒。
小东西像是见到了什么罕见的现象，惊呼着转身就跑，同时大声呼喊，“妈妈，妈妈！姐姐竟然笑了！”
夏墨的妈妈只觉得这是小孩子又在胡闹。
毕竟小孩子总是对很多东西都一惊一乍的，笑起来有什么奇怪的呢。
只有小东西知道，她姐姐脸上挂着的笑容，和平时那种很假的笑容差别很大。
至于有多大，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大，很大。
被自己妹妹吓到的夏墨，摸了摸嘴角，“我笑了？”
在没穿鞋的小东西啪嗒啪嗒的跑回来以后，她紧紧抱着自己姐姐仰起头，天真可爱的说，“姐姐，你刚才笑了，笑的很好看。”
...
接受了夏墨的邀请后。
许阳又收到了条消息。
沈晚秋发过来的。
大致意思是，她好孤独，好寂寞，好想有人能够疗愈她这个空巢老板的内心。
许阳对此的选择是：扣一。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消失。
小老妹终于洗完澡了。
看着只裹着浴巾，就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小老妹，许阳只觉得好笑。
哦对。
夏墨的妹妹要过生日了...
他一个喜欢二次元的家伙，和求助他这个二次元的夏墨，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想到送什么礼物的组合。
年轻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还是要问一个正常女孩子吧。
“小老妹。”
“老哥，在看到你妹妹这美丽的胴体后，你终于是抑制不住你心中蠢蠢欲动的兽魂了对吧！”
小老妹声泪泣下的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come，on！我亲爱的哥哥！就像是缘O空里面一样，让我们的灵魂与心灵都同调成同一高度吧！”
我超，缘！
面对逆天的妹妹。
许阳内心毫无波澜。
“我有其他的问题要问你...如果说，我要给一个五岁的孩子送礼物，你觉得我送什么好？嗯对，是个女孩子。”
话音落下的一刻。
小老妹面露惊恐的退后半步。
“五岁...老哥，你沾上了ba对吗？你怎么能沾上ba呢！”
许阳忍住看一眼小老妹搜索记录的冲动。
“是夏墨的妹妹。”
“还是朋友的妹妹？！老哥你...”
咔的一声。
许阳对小老妹的头壳来了记清脆的手刀。
简单说明了下情况后。
小老妹哭唧唧地说，“兴许是哥哥看妹妹看烦了，竟对别人家的妹妹如此上心，终究是错付了，唉，可悲可叹。”
许阳的脸色一沉，“别忘了你生日的时候我钱包可是大出血了。”
“哦，欸嘿~”小老妹吐着舌头卖萌。
身为一个大概有着正常社交，正常喜好，正常三观...浑身写满了正字的女孩子。
小老妹给出了较为正常的建议。
“现在的小孩子，都比咱们那时候要成熟的很多，我有个朋友的妹妹，才几岁，就很喜欢那种贴在指甲上的卡通美甲。”
“送美甲？”许阳疑惑地问。
小老妹摇头，“当然不是，那只是幼儿园门口小超市的套路。”
“你要送的话...不能是衣服，衣服什么的，小孩子很容易就能得到，而且衣服不是亲自选的，万一不喜欢就糟了。”
“至于图画书什么的，那是现在小孩子的必需品，启蒙要用得到，也不行。”
送礼是一门学问。
尤其是给小孩子送礼。
你总不能提着两瓶茅子两条华子送过去，或者给一个大字都不认识的小孩子一套ps5牌路由器吧。
“所以？”许阳问。
小老妹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瞧着两条小白腿，像个前辈一样，给出了建设性的意见。
“玩具！”
“如果有什么，小孩子无法拒绝的那就只能是玩具。”
“当然现在小孩子的玩具会有很多。”
“所以，送就送没有的那一种玩具。”
“至于是什么，这要看你来去问她...嗯？”
小老妹侃侃而谈的样子顿时僵住，“不对，不对，不对！！！”
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太对的小老妹，猛地转头看向许阳，“为什么她要来问老哥你！明明老哥你也不知道，你还要问我的。”
许阳想了想道。
“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别人可以问吧。”
小老妹眨眨眼：“夏墨？”
“你怎么知道？！”许阳惊讶开口。
小老妹解释说，“大概是...她给了我一种她真的没有朋友的感觉吧。”
...
在浴室中。
夏墨静静的站在中央。
任由花洒的水，从头顶流向脚底。
升腾的热气弥漫，修长的双腿，曲线平滑的小腹，以及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就这样。
静静享受着。
直到浴室的门外出现小东西的身影。
“姐姐，我要一起洗！”
夏墨有个很黏人的妹妹，这件事除了父母和亲戚以外，只有一个人知道。
当浴室内玩水的嬉笑声停歇。
吹干自己和妹妹头发的夏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她的房间摆设很简单。
柜子的玻璃橱窗内，是许多奖状，这些奖状贯彻了她目前的半个人生，是父母的骄傲。
也许，也是她的骄傲吧，只是她觉得没那么重要。
当如过去一样，躺在床上的那一刻。
她好像有些失眠了。
似乎。
从未像是现在一样，如此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
早上。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沉睡中的美少年。
阵阵的微风将窗帘吹起。
睡意渐渐消散的许阳，睁着眼睛，望着熟悉的天花板。
他默默的在脑海中梳理回忆。
确信消失的记忆依旧没有想起来的迹象后，他摸了摸头顶已经快要消退的小龙包。
出车祸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
从那之后。
似乎...他的生活好像变化了一点点...
那一堆二游都两天没刷日常了。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如果不捡起来的话，早晚会就此消散在时间当中，就像是人际关系一样。
坐起身子的许阳。
拉开窗帘。
随之他一愣。
有阴霾在天空中缓缓飘过，空气中带来了潮湿的气息。
祈祷着今天最好不要下雨的许阳，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他和夏墨好像是没有约定好时间。
正打算问一下对方有没有起床的时候。
这才发现他收到了条来自夏墨发来的消息。
夏墨：醒了吗？我在你家门外，带了早餐。
看着这条消息，许阳彻底的精神了！
因为这条消息是十分钟前发来的。
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的许阳穿着拖鞋，就冲到了门口。
当打开门的一刻。
映入眼帘的便是早已等候在外的夏墨。
黑色长发与黑色长袜交相呼应。
黑裙与冷白皮肤互相衬托。
少女就这样亭亭玉立的在门口站了十分钟。
当门打开后。
她扭头，缓缓放下手中的随身记，并看向头发如鸟窝般杂乱，一副刚睡醒样子的许阳。
“早上好。”
许阳回应，“你怎么来了？！”
少女姣好的容颜上露出了抹微笑，“我和门卫说我来给我男朋友送早餐，他就同意我进来了。”
“怎么不打电话？”许阳问，“你不会是怕我在睡觉，担心打扰我吧。”
“我会打的。”她说。
许阳感觉对方在敷衍她。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
夏墨提着手里的早餐，轻声的说，“本来我打算晚点来的，但是，我等不及想要见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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