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将战斗，哪怕我已经死去
“亲爱的薇尔亚特，你应该明白，我们从不排斥失败。”
“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在未来，也会是这样。”
“我们真正排斥的，是那些连直面自己失败勇气都没有的人，和那些还没有作战，就在心中生出胆怯想法的懦夫。”
伸手轻轻拍打面前女战士的肩甲，随后安娜伸手，将她拉到了这群罗马外籍军团的跟前。
……
“事实上，我能够理解你们的境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能理解你们了，你们从不是什么失败者。”
“是巴列奥略失败了，他们败给了奥斯曼帝国。而整个罗马世界，也在那一刻败在了鞑靼人的手里。”
……
“但就和你之前说的那样，失败的是巴列奥略，而不是我们。”
“因为巴列奥略逃走了，但我们还没有失去拿起武器战斗的勇气。你们依旧渴望杀敌，而我，也依旧渴望带着全希腊、全罗马的人们重返这片故土。”
穿着一身圣洁的白袍，安娜此刻如同冰雪之中跃动的精灵，也好似斯堪的纳维亚神话之中，居住在深林里，掌握了无数卢恩与智慧的老者。
她就这样来到所有君士坦丁堡之战的失败者们面前，代表他们的祖先和自然之灵，在这些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用手中的权杖宽恕了他们。
……
“所以，在我的面前，在全希腊人的面前，亲爱的斯堪的纳维亚朋友，你们将会得到一次机会……一次证明自己勇气的机会。”
“相信我，薇尔亚特，总有一天，你手中的短剑会重新指向奥斯曼人的咽喉。”
“所以，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
……
“亲爱的薇尔亚特，你，是谁？”
清冷的，精灵般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面前女孩儿如同黑宝石一般盯着自己的瞳眸，薇尔亚特只觉得自己血流加速，满脸涨红，就连祖先遗传给她的蓝色眸子里，都开始闪烁着名为火焰的光芒——
那是象征着复仇的火焰，在女王的手中指向一切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伤害过罗马的敌人们。
是的，在女王的手心里，哪怕是作为外籍军团的她们，也是属于罗马的一部分，薇尔亚特能够感受得到。
……
也正是因此，在安娜问出了那个问题之后，薇尔亚特的表情异常严肃，严肃的简直就像在面对她的祖奶奶——那个在家族传说里被女武神们接进了瓦尔哈拉，一只手就能按着她祖爷爷打的女战士：
“我是一名外籍罗马人，陛下，我们一直都是。”
“虽然不属于希腊人的族群，但我们也同样属于罗马的一部分。”
……
“好~那下一个问题，你们为谁而战？”
似乎是很满意对方的答案，安娜此刻的声音都变得轻松活泼了不少：
……
“我们……为罗马而战！”
……
“我们为罗马帝国而战，为皇帝、元老院与全罗马人民而战！”
“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将会是如此！”
“这是我们先祖与您所在家系结下的古老誓约。”
……
“只要这一支族群尚在，我们将永远为罗马挥舞手中的武器，永不停息！”
……
当薇尔亚特在安娜的引导下，涨红着脸如同战吼一般回答完这一切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此刻，不仅她身后的所有瓦良格卫队的成员都站起身来，将她簇拥在中间，满是敬意的看着她，就连面前的雅典市民们，也都纷纷带着一丝笑意和敬意看着被人簇拥着的她，轻轻的鼓动手掌。
……
是的，就在不知不觉间，安娜悄悄地将两人之间使用的语言换回了希腊语——这是在场的民众们为数不多能够听懂的语言。而跟随着安娜的亚尔薇特，自然也在不自觉之中完成了语言的切换。
……
这种如同小把戏一般的行为，直接造成了一种结果：
那就是在场的所有希腊人，看着安娜和这支“斧头野蛮人军队”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之后，自己直接向着全罗马表示了一波忠诚——
事实上，任何一个具备大国民族意识的群体都很吃这一套，作为东罗马主体民族的希腊人自然也是一样。
当一个看上去凶巴巴的维京蛮子怒吼着向罗马效忠的时候，哪怕这些希腊人先前对她们的存在多有不满或是警惕，如今也会下意识的换上和善的微笑。
……
而此刻，当薇尔亚特感受着这一切，进而转身寻找着安娜的身影时，却发现对方早已经如同真正的精灵回到自然之中那般，悄悄趁着她愣神的功夫，回到了那些希腊士兵卫队的保护之下。
甚至在两个高大骑士的簇拥下，她还悄悄向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
莫名地，薇尔亚特摸了摸胸口——那里面蓬勃跳动着的，是支撑她的血液和心脏。
而后，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右眼——
在她所在的神话体系之中，至高且至圣的神王奥丁，正是与守泉人尤弥尔定下誓约，用自己的右眼作为代价，换取了能够终结诸神黄昏的，象征一切力量与智慧源头的卢恩文字。
因此在她们的世界，右眼也是誓约与承诺的最高象征。
……
就在安娜向着她眨眼的瞬间，薇尔亚特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变化正在她的身上缓缓出现。
从今以后，支撑着她作为“人”活下去，并且战斗下去的东西，除了她永不停歇跳动的心脏和血液之外，似乎还多了一种东西。
那是誓言——就如同她的祖先，与安娜的祖先阿莱克修斯大帝定下的誓言那般：
名为薇尔亚特·埃里克的女性战士，从今以后将为罗马而战，为罗马人最后的女王而战。
从今天起……她的战斗将永不停息。
哪怕敌人的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哪怕那些鞑靼人手中的弯刀放干了她的鲜血，她也将继续战斗，直到誓言被完成的那一天最终来临。
……
在此之前，她将在地上战斗，她将在天上战斗。
哪怕是死了，她也会从名为瓦尔哈拉的英灵殿之中杀出，重新回到这片大地。
因为在这里，她还有着一个名为“复仇”的誓言尚未实现。
……
薇尔亚特相信，即便是奥丁大神，也会宽恕她在英灵殿瓦尔哈拉之中的所作所为。
因为奥丁大神，正是象征着守信、英勇与荣耀三大美德的至高神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