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海中海
萧梦贞见陆晨吐了血，晕倒在自己怀里，吓了一大跳，叫道：你碰瓷儿是吧？唉唉唉！
此时郝瘸子在外面叩门：你们两个商量个价钱不至于锁门吧？
话音未落，包间门立即开了，萧梦贞一脸惊慌扶住陆晨，陆晨不省人事瘫倒在她槐里，鲜血顺着陆晨的脖子流下，染红了她的毛衣。
花帘月吓得花容失色，上前一扶陆晨的当口，萧梦贞浑身上下已被花帘月莫了个遍，花帘月以为她带着利器，将陆晨刺伤，可最终发现萧梦贞浑身上下只有一部手机。
……
临水市第一医院，抢救室走廊里，站着四个人，郝瘸子、花帘月、二傻子将萧梦贞堵在角落里，萧梦贞百口莫辩，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妖娆，一本正经的解释说：天地良心，我没对陆晨做什么，他忽然吐血倒在了我槐里。是，我承认，我跳斗他了，可也不至于吐血啊？
郝瘸子说：常言说，酒是穿肠毒药，色（shai)是刮骨钢刀，古人不我欺啊。陆晨年纪轻轻，正是龙精虎猛，急火攻心的年纪，看到了你那两扇白哗哗的……哪能不吐血？
花帘月咳嗦一声，躲到了一边去，示意郝瘸子过分了。郝瘸子便道：萧半城，反正你脱不了干系，要是人抢救不过来，你就是凶手。
花帘月很焦急，一会看看走廊窗外，一会看看抢救室，说道：行了行了，别吵了！
就在这时，抢救室门开了，里面走出郎大夫来，正是金鲈下饵那天夜里，八位专家之一——郎大夫。
郎大夫一出门，直奔花帘月，因为刚才花帘月作为陆晨家属签的字，郎大夫说：人醒了，很奇怪，各方面身体指标都还正常，昏迷吐血的原因我们不是很清楚，询问病人，他拒绝住院。
花帘月做了个深呼吸，长舒一口气，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何因陆晨的安危而焦躁，好在没事。
此时陆晨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尽管头还晕晕的，可他知道自己是金鲈斑发作，只要死不了，休息一段时间就成。
萧梦贞见陆晨走出来，也长出一口气，说道：没事就好，医疗费我出。那鱼我不卖了。
陆晨听了一着急，扶着墙一阵咳嗽，萧梦贞担心他咳出血沫子来，连忙说：好好好，算我倒霉，那鱼白送给你们，医药费我出，咱们两清了，这瓷儿碰的，我服了！
事发当时，是萧梦贞开车把陆晨送来的，从医院回去，还得是萧梦贞送。
花帘月想去搀扶陆晨，上手那一刻，陆晨又一阵眩晕，虚弱说道：让二傻子来搀我。
花帘月从来没主动搀扶过男生，第一次搀男生还碰了一鼻子灰，顿觉陆晨忽然有些怪异，到底哪里怪异，也像风过湘帘，远看似有，近看却无。
陆晨等人出了医院之后，郎大夫躲进自己办公室，反锁上门，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接通后，郎大夫小心汇报说：水怪的新娘，我是郎洋，你让我留意的疑难病症，今天碰到一粒，身体各方面指标全部正常，但无故吐血昏迷，资料已经用电脑给您发过去了，您查收一下。
电话的那头，水怪的新娘回复说：做的很好，我核实完毕，奖金会在月底发放……
原来311在各大医院都有眼线，专门搜集目前医学解释不了的疑难杂症，比如有病人头顶长着一株草，秋天还会开花，高兴时花开的大，沮丧时，花头耷拉着，秋天还能打种子，种子飘落到人身上，还会传染人……
诸如此类，311搜集了许多这种怪病，水怪的新娘并不是为陆晨而放了郎洋这个眼线，却无意中获得了陆晨金鲈斑的病例。
……
陆晨坐在萧梦贞的车上，说道：我不是碰瓷儿的，那鱼多少钱，我们给你，你不是原打算一千二卖出去的吗？
萧梦贞说：我不差那点钱，我只想知道那是什么鱼，为什么死不了，然后可以给你们。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到了鲜跟头海鲜馆，正是傍晚上客人的时候，店里已经坐了好几桌。
萧梦贞一见来了客人，立即像换了个人似的，两眼放光，也顾不上去给陆晨拿鱼，一把抓起菜单，穿梭在桌子之间，腰也不斜了，胯也不扭了，透着干练利索劲儿。
在桌子间穿梭的同时，不时扭头吆喝：小霞！这么没眼力劲儿，给客人沏茶！
“李阿姨，这桌子上还有一个汤点儿，怎么不擦了？”
“谁打扫的地板，这还有灰怎么回事？
“刘国栋！都几点了，还不备料？整天嘚瑟，就知道攥着个手机卜愣卜愣的，还好意思跟我说涨工资，我看你哪天能攒够娶媳妇的钱，再这么懒，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几个人被萧梦贞骂的摸门不着，叽里咕噜，忙的尥着蹶子四处跑，一派生意繁忙的景象。
郝瘸子坐在圆桌上，双手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萧梦贞，忍不住夸赞说：真干事的人，就是这个样子，真是一个持家的好手，娶老婆就得娶这样的。这几年钱难赚，饭店还能屹立不倒的，都是这种老板，他们天生就爱开饭馆儿，眼里头全是算计账。
陆晨坐在椅子上，渐渐的把气喘匀了，金鲈斑虽厉害，但只要没要了命，就能休息过来。他后脊背发凉，很有些后怕，第一次因为金鲈斑晕了过去，当时他脑中最后一个闪念，以为自己死了。
一定要解决掉金鲈斑，要不然连个女友都不敢找的，与女人亲密接触就是玩命，难道这一辈子真的要孤独终老？太残酷了也。
陆晨暗下决心。
花帘月对陆晨吐血晕倒百思不解，萧梦贞并没有伤害陆晨的意思，自始至终都能看出来，陆晨一定有什么秘密隐瞒着，也许他身体有恙，也许是做河下生意的后遗症。
不过花帘月转念一想，自己在无意之间，是不是对陆晨关注过深？这可有点超出朋友的范畴，有些过界了，算了！如果陆晨愿意告诉自己，他就会告诉的，如果不愿意说，也不打听。
郝瘸子一脸色迷迷的看着忙碌的萧梦贞，倒是二傻子关切问陆晨说：你……没事吧？
陆晨苦苦一笑：没事的，陈年旧疾，自小有个晕倒的毛病，直到我学了河下生意，才知道这病能治，只是药有点难找，会找到的。
几句话，算是陆晨对大家的交代，免得大家担心。
萧梦贞忙活了一阵子，渐渐的客满了，菜也上的差不多了，海鲜馆内一片喧腾，客人吆五喝六的喝着酒，萧梦贞才得了一点空。
陆晨等人还在等那怪鱼，萧梦贞走到桌前坐下看着陆晨说：你给我讲讲那是什么鱼，讲完你可以拿鱼走。
陆晨觉得萧梦贞虽然生活作风上可能有些问题，但这人其他方面还不错，陆晨吐血以后，她没有推卸责任，第一时间将陆晨送往医院，从医院出来，怕被陆晨赖上，同意将鱼无偿赠送，足以说明这人心底是良善的。
陆晨不想瞒她，说破这鱼来历，虽有破相之嫌，可这鱼是萧梦贞最先发现的，她早就知道这鱼怪异了，无所为破不破相。
其他人也竖着耳朵想知道这鱼来历，陆晨就说道：这鱼叫铁背梭，是海鱼，却生活在一种你们没见过的海中。
萧梦贞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种鱼生活在大海深处，人没到过的海域是吧？
陆晨摇摇头说：不是那意思，方今天下，四海虽然广阔，但人没到过的海域，已经不存在了，这鱼生活的海域，叫作海中海。
大家都听的全神贯注，听到海中海三个字，不约而同的齐声问：海中海？
陆晨说道：对，海中海，就是海中的海。海底是有海的，这话听起来像是逻辑诡辩，实际上，确实存在。如果在海中海的边缘，人潜入海底，踩在海底泥沙地上，会看到海底有一片不同颜色的水域，而且有的十分广阔，置身海底，周围普通的海水就像是空气，脚下有另一片海平面，这就叫海中海，海中海也有潮汐，也有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