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豢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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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苗东风

陆晨把自己的背包解下来,放在那块黄色石头上,从背包里抽出工兵铲,插在地上,自己跪在草丛中,又折断好些草茎,逐个闻了闻,最后拔起工兵铲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儿。

这是在确定这种草的范围,这种草就叫蟹草,豢龙遗册记载,土有蟹草,其下妖蟹居焉。

但蟹草有什么特征,豢龙遗册却只字未提,这是中国古籍的弱项,描述物品往往似是而非。

只能通过螺旋生长这个特性来辨别,但螺旋生长的乱草却不易觉察,如果很明显的话,早就暴露了。

不管做什么事,坚持付出总有回报,河下生意更是如此。

陆晨确定好了位置,挥动工兵铲上下翻飞开始挖洞。

好在水潭边的土质很松软,并不硬,挖起来不困难。挖了十几分钟,陆晨开始喘粗气,花帘月试图替换一下他,陆晨便道:你是女孩,干不了这活儿。

花帘月便在旁边默默的坐着,时不时用湿巾给陆晨擦擦汗。

陆晨却道:你用摇山动去砍一些树枝来,削的越尖越好,尖头上方,用刀刻出许多凹槽来。

花帘月自去砍树枝。

陆晨挖不一会,就拾起坑底的土块闻一闻,因为豢龙遗册上记载的明白,掘此物之穴,见腥土则止,此蟹见铁则遁,腥滑难捕……

也就是说,挖洞的同时,也要捡起坑中的土闻一闻,闻见腥味了,就要停止挖掘,说明离着镜蟹巢穴已经很近了,再挖下去,镜蟹感觉到铁器,就会逃跑,再不好逮了。

陆晨虽有分水独龙刺,能进入水潭中,但这水潭不是斑鸠水库,斑鸠水库底部多是硬石,这水潭岸边是浮土,底部就有淤泥,如果淤泥很深,进去也寸步难行,深一脚浅一脚的,找寻镜蟹,就更不容易了,而且这东西会跑。一旦惊吓它入水,就失败了。它不会再来这个巢穴。

陆晨挖了半个多小时,挖了一个直径一米五,深一米的大坑,这时拾起坑中的土块,借着月光一看,颜色已有不同,刚才挖掘的土块发黄,如今变成黑色土块,且有明显的水物腥味。

此时,花帘月已经砍回很多树枝,坐在土坑旁边削树枝,已经削了四五枝了。

陆晨轻声对花帘月说道:行了,够用了,咱们已经成功一半了。

花帘月看看表,已经三点多了,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陆晨从包里取出一袋子老陈醋,一袋子医用卫生棉球,把卫生棉球的棉花头取下来,好几个揉成一个,取过花帘月削好的树枝,把棉球塞进凹槽里,塞上了七八个之多。

然后一口咬住袋装的老陈醋,撕开一个小口,往棉球和树枝上淋醋,直把树枝末端浇的全是老醋,滴滴答答的。

陆晨站回坑中,朝着水面方向的最边缘猛力插去,插入二十公分以后,插不动了,陆晨拾起坑边一块石头来,照着木棍打了两下,起初艰涩难入,两下之后打通了穴壁,木棍轻松插进巢穴。

又如法炮制,足足插了四根蘸满醋的木根。

插完之后,花帘月忍不住问道:这是做什么?

陆晨答道:这种镜蟹,见铁器就跑,最后这些土,要用木锹挖掘,不过木锹挖出巢穴之后,这镜蟹能以巨钳夹人,夹住之后,断胳膊短腿甚至丧命,没有好办法,人在坑里不论如何打不过镜蟹。

但是镜蟹遇醋则软,碰到醋就没力气了,跑都跑不了,所以先用木棍嵌入蘸醋的棉花球,打入它的巢穴内,这东西见木棍伸进来,本能的用巨钳去夹,一夹之下,醋液横流,粘在它身上,它就瘫了。

这个时候再用铁锹挖洞,如果用醋麻住了镜蟹,挖出巢穴来,镜蟹不会逃走,如果没有麻住,镜蟹感觉到铁器临近,早就逃之夭夭,人也就不用断胳膊断腿了。

花帘月道:果然是好办法,要是让不懂行的人来降这东西,不是让它跑掉,就是自己断胳膊短腿儿。

陆晨笑道:对,这都是前辈们的经验。

说完又开始挖掘,不一会显露出泥穴来,噗噗啦啦都塌了,陆晨就泥中摸索,摸到脸盆大一个盖子。

他急忙跳到坑上来,为了小心起见,从花帘月手里再次拿过陈醋袋子来,哗啦啦都浇在了泥上面,卷起裤腿双脚踩下去,让陈醋和泥充分混合,以确保万无一失,如果大意,镜蟹接触的醋很少,被麻倒一会儿,忽然苏醒过来,给陆晨一钳子,陆晨两根小腿当场截肢。

醋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能浇多少浇多少,就算值钱也不行,降镜蟹看似简单,却充满了危险,不过这事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河下生意中,很多生意都是如此,看似简单,却危机四伏,不过这种生意算是性价比很高的,付出不多,回报不少。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有些东西看似凶猛,降服之法却很简单,有些东西看似不厉害,却肉肉的没有降服它的办法。

一种异物一种降法,遇上简单的就简单,遇上复杂的就复杂,不一而足。

陆晨用脚拌和了醋,还不放心,又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子来,全都浇在泥中,拌和了几下,这才大着胆,再次把两手伸进泥中。

手掰着硬壳的边缘,腰上一使劲,连镜蟹带泥块子,整个都掀了起来。

花帘月看时,好大一只螃蟹,两个蟹尖足有一米多,前后也有七八十公分,加上壳上的烂泥,看样子得一二百斤重,要不是陆晨神力,还真掀不起来。

陆晨扒拉掉泥块子,才发现镜蟹已经软绵绵的了,两只巨鳌都夹着一根树枝,背壳上散发着浓浓的醋味儿,陆晨两臂一较劲儿,直接把镜蟹甩到坑岸上来。

花帘月却待要上去摸一摸,急忙被陆晨拦住,又从背包里翻出一包陈醋来,咬开袋子口,哗啦啦夹在巨蟹的背上以及两螯关节上,用醋把蟹壳上的泥几乎洗净了,才对花帘月说:可以摸了。

花帘月不知陆晨担着多么大的风险,豢龙遗册的记载模模糊糊,没有详细教程,也不和国外的菜谱一样,精确到用多少克醋,只能小心行事,万一疏忽,胳膊腿儿就得少一件。

这时候已经快四点了,有一户将军楼里竟然亮起了灯,郝瘸子倚在桦树边上,吃了一惊,喃喃骂道:这帮老不死的,不睡觉吗?不到四点就起床?

郝瘸子明白,他们亮了灯,先要做饭,就算早餐简单,做出来吃完也得半个小时,老人们讲究,刚吃完饭不能见风口,吃了戗风,肚子难受,怎么也得坐一会再出来。

这时发威信2,会吓着陆晨花帘月,但不知会他们也不行,于是郝瘸子起身去找陆晨和花帘月,站在高处一望,竟什么都看不见,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月光也淡了,只在天角挂着一颗启明星。

郝瘸子没办法,只好到水潭边来找,好在水潭不是很大,不一会就找到了陆晨花帘月。

陆晨见人影走来,吃了一惊,下意识伏在草里,花帘月身影飘忽不见,陆晨定了定神才意识到这是郝瘸子,站起身来问:什么事?吓死我了。

郝瘸子道:将军楼里有一户亮灯了,你们得手了没?实在不行明天再来。

陆晨道:你来的正好,帮我抬镜蟹。

陆晨挖了一晚上坑,两臂酸麻,镜蟹体量不大,却很沉重。

郝瘸子一见地上软哒哒爬着一头巨蟹,大喜,急着要上手,陆晨道:不急。

言罢,拿着一袋子老陈醋咬开,浇在自己身上,使劲的搓,又让郝瘸子往胳膊脸上脖子上乱搓,郝瘸子不解,但也来不及问,两人搓的一身醋味,这才抬起巨蟹来。

陆晨也不知道巨蟹什么时候醒来,万一抬着它的时候它麻劲过了,上来给一下,可不是断胳膊那么简单,直接断脑袋了。

花帘月忽然出现说道:你们往马路上抬,我去开车迎你们,这样节省时间。

郝瘸子道:这坑不填了?

陆晨道:不填,为的就是苗东风发现咱们。

郝瘸子道:也对。

两人抬着镜蟹在后,花帘月在前奔去。

经过钓鱼亭子的时候,秋飞白看见他们得手了,急忙叫醒王小呆,王小呆一阵恍惚,稀里糊涂跟着秋飞白跌跌撞撞往前走。

陆晨和郝瘸子抬出好几百米,才迎上花帘月开房车来,两人把巨蟹抬到车上,陆晨又往巨蟹身上浇了一遍醋。

郝瘸子道:我去开我那辆房车,你们等我一会。

花帘月问:下一步咱们去哪?

陆晨道:沿着这条小马路继续走,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下,咱们杀蟹取宝。

花帘月去开车,陆晨守着巨蟹。

秋飞白和王小呆在路边等郝瘸子的车。

……

天逐渐亮了,树林中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

桦树林中小路上,悠闲走来两个人,有个矮胖秃头的老人,约莫六十岁开外,身穿一件绣花衬衫,下身着吊带裤,口中叼着一根烟斗,模样虽丑陋,举止却跟留过洋老教授一样。

手里还牵着一只大黄狗。那狗走起路来,笨拙异常,有七八分不像狗。

这人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虽然到了风烛之年,却有十分的韵味,年轻时定然是绝色美女。

这女人不但颜色不老,而且气质不俗。

这两人正是苗东风和薛寡妇。

只听苗东风说道:中午你想吃什么?昨天我发了海参,今天给你烧一道葱烧海参怎么样?

言语中不像是雇主和保姆关系。

薛寡妇说:这几天我眼跳的厉害,给小青打电话,他也不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苗东风笑道:他能出什么事?年轻人怕你唠叨,或者新换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薛寡妇道:平白无故的,换什么电话?

苗东风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电话卡套餐,忽悠的人眼花缭乱,换个号享受个特殊套餐,很正常,别过分担心。

两人说着,走下桦林小路来,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苗东风不经意往水潭边一看,竟发现黄色方石边有一个大土坑,他的脸色顿时一沉,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对薛寡妇说:对了,家里还煲着汤,我忘记关火了,你回去看一下。

薛寡妇道:出门时,你还说关上了。

苗东风道:没关。

薛寡妇只得回将军楼,苗东风牵狗绳的手气的一抖,本来黄色的狗眼睛,顿时变得血红,射出两束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