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齐聚蛤蜊岛
陆晨奇怪问道:谁啊?谁活到现在?
花帘月头也没回,目不转睛的盯着木头柱子上的图案,呆呆说道:韩偷天。
陆晨笑道:韩偷天是谁?认识?
花帘月茫然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郝瘸子从陆晨手里接过缆绳,急不可耐的拴好了船,准备上岸,一只脚刚踏上栈桥,就被花帘月揪住了上衣,花帘月说:先别上去,下来。
郝瘸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迈上去的脚抽了回来,郝瘸子早就听说东海酒店的名声,正如花帘月所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既然是纸醉金迷起家,现在也不可能冰清玉洁,这么好的一个酒店,还有魏宗兴和陈小四抢着付钱,哪能不潇洒一下。
陆晨不着急,因为花帘月早就嘱咐好了,他不能上岸,留下看船。
花帘月对郝瘸子道:你先听我说。
郝瘸子就大马金刀往户外沙发上一坐,对花帘月道:那就快说吧,有什么嘱咐的?我可先说好了,我不是你男人,你可以管陆晨,但不能管我。
花帘月道:我也没想管你。
这个时候,陈小四早就在钓鱼艇上等的不耐烦了,但怕被酒店上面的刘风举发现,就没上岸,此时陈小四趴在船舷上问陆晨说:咱们上岸吧,进酒店要个房间,碰上刘风举,你们直接把他拿下就行了。
花帘月说:现在你们要听我的,呆在船上别动,不准露头。
魏宗兴和陈小四有求于人,谁也不敢招惹,只得藏在船舱里,不敢露头。
陆晨关切问道:到底怎么了凝眉?
花帘月也坐在了户外沙发上,示意陆晨也坐下,几个人围着坐了一圈儿,花帘月说道:刚才我把我计划都给你们说了,由我去刘风举那顺妖器图,你们给我做做外援就可以,但是现在出现变故了。
大家都惊奇的看着花帘月,等她说出原因。
栈桥离着酒店还有二里之遥,在船上坐着聊天,倒不至于被酒店里的人看见,花帘月继续说道:你们看见桥柱子上的图案了吗?这是韩道然的贼标,匪号叫韩偷天,谢老鳖一辈子赌偷技没输过,唯一一次失手,就是败给了韩偷天。
陆晨给花帘月递了杯果汁,打断道:不对呀,谢老鳖已经天下第一神偷了,怎么还会有对手?就算有对手,旗鼓相当才叫对手,既然败给他了,那应该叫天敌,天下第一贼王戒指应该在这个韩偷天手里才对。
花帘月点头道:也可以说是天敌,我师祖成名十几年后,天下无对,但就在我师祖名声最盛的时候,韩道然慕名来访,蒙面和我师祖赌技,我师祖输了,输的那一刻,方知天外有天,正准备断指,韩道然拦住了,对我师祖说他不是贼,就赌个技术,贼道上你谢老鳖还是天下第一,不用说出他的存在。
我师祖就说,你临走得让我看你一眼,知道败在什么人手下。
韩道然就扯下了面罩,我师祖一看,瘫坐在地上,原来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这件事过后,谢老鳖虽然仍是暗三门第一神偷,但心内成灰,把自己浑身技术悉数传给了倪巧儿。
到后来我学艺的时候,倪巧儿专门给我画了个图案,就是外面一个圆里面一个正方,正方里面写着一个小小的韩字,这就是韩道然的贼标,并告诉我说,你行走江湖可能碰不上他了,他比我师父的年龄还小些,但是万一他没死,看到这个标记,一定不要和他交手,其余的贼你就不用忌惮了,天下唯此一人,要躲着走。
陆晨听完,心道:怪不得,花帘月惊呼这人竟然还活着,比倪巧儿年龄还小的话,可不就还活着吗?最多也就八十多岁,有的人到了这个年级,须眉皓首,老的不成样子了,有的人却在这个年级还能冬泳呢,人的体质有差别,八十多岁在江湖上行走也正常。
不过也可能不是韩道然本人,有可能是他的后人。
于是陆晨问道:也许韩道然已经死了,这是韩道然的后人而已,兴许没有他祖先那么厉害。
花帘月摇摇头说:不可能,贼不传子。
王小呆到现在还不知道花帘月说的是什么,她更不知道花帘月是当今天下贼王,就问道:什么意思?
花帘月说:就是贼术没有传给自己后代的,不论多厉害的贼,手段有多高,都不会传给儿子,因为贼都瞧不起自己的行当,所以姓韩的绝对不会把一身本事传给另一个姓韩的,这一行都是师父找徒弟,说白了是祸害人家子弟。
郝瘸子笑道:是不是倪巧儿也把你给祸害了。
花帘月说:这倒没有,毕竟她没逼我做贼。
陆晨问道:这贼记代表着什么呢?
花帘月说:贼记都是独一无二的,是一个人行走江湖的标志,在柱子上画着这个贼标,意在告诉同行,这里被他圈了羊了,同行请绕行,若是强行进入,就等于要和他摸牌赌技了,比得过,人家认栽,比不过,我就得切手指,其实换成别的人,我连犹豫都不犹豫,直接进入,只是这个人太棘手,掉根手指我倒不怕,就怕切的时候疼。
陆晨道:原来是这样,那就不用你了,我们去就行了,见了刘风举,他要识相呢,就乖乖把妖器图交给我们,不识相的话,我就以陈小四魏宗兴的名义抢他的。
花帘月摇摇头说:没用。
陆晨反问道:为什么没用?
花帘月说:韩道然这种人来东海酒店是为了偷钱吗?显然不是,因为他自己不承认是贼,江湖上除了我师祖知道他,再没人知道他名字,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偷钱,现今社会也偷不到钱,他来这里的目的肯定和咱们一样。一定是为了赵记妖器图,就算你抢了,你也带不出酒店,会被韩道然给顺了,你觉得呢?
陆晨忽然想起当日在出租房楼底下的车库前,王东阳偷羊尸人眼时的情况,明着偷尚且防不胜防,如果怀揣妖器图,被韩道然在酒店里盯上的话,这图确实带不出来,不用说韩道然,也不用说花帘月,就算王东阳在酒店里,陆晨这一帮子人也带不出来,早晚给你偷了。
陆晨紧张道:那赵记妖器图会不会已经被他顺走了呢?
花帘月说:不能,如果顺走了,他会擦掉这个贼标,你看,他是用粉笔画的,为的就是擦起来方便,因为贼记长期存在,也是不合规矩的,大贼吃肉,也得让小贼喝汤。所以不能老圈一块地方。
陆晨道:你还别说,有这么个人在还真棘手。
花帘月说:所以啊,这事还得我去。
陆晨说,那你万一输了……
花帘月道:万一我输了,你要想办法给我买一些麻醉药,我怕疼。
陆晨没有说话,心中暗想,我才不会给你找麻醉药呢,因为我压根就不会让你丢掉手指,你们贼道讲切手指的江湖规矩,我可不讲,到时候把这韩道然控制住,逼出妖器图,大不了把贼王的戒指扔给韩道然,花帘月绝不能有失,谁敢剁她手指我跟谁拼命,去他姥姥的贼道规矩吧。
陆晨心中这样想,但嘴上没说什么。
花帘月道:因为有韩道然的贼记在,所以呢,咱们不能贸然去找刘风举,先侦查一下再说。
陆晨听了,点头称是,回头对钓鱼艇上的人说道:魏宗兴,魏宗兴!你的鸟呢?先放出去探探刘风举的消息。
魏宗兴听了,心道:这帮年轻人做事还真谨慎,都到地界了,还得去探听探听,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切给妖器图让路,让探咱就探。
赶忙从船舱里,提出一个鸟笼来,掀开鸟笼子一看,竟然是只麻雀,出乎陆晨意料之外,陆晨以为,这解语先生怎么也得养只鹦鹉,鹦鹉学舌才上讲嘛,竟然用麻雀。
不过,麻雀不惹人注意,要是放鹦鹉在窗前,肯定惹人生疑。
魏宗兴这只麻雀比一般麻雀要大。
麻雀飞走了,花帘月道:咱们去船舱里等着吧,免得酒店有人用望远镜瞎看。
大家就在船舱里做午饭。
等大家吃完了午饭,魏宗兴从钓鱼艇上探出脑袋,说:陆先生,我的鸟早回来了,现在我翻译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听一听?
陆晨听见外面有人叫他,探出船舱对魏宗兴说:你到我们船上来。
魏宗兴手里捏着一张白纸,耳朵上别着一根铅笔,先从他的钓鱼艇上到栈桥上,然后顺着栈桥走了两步,迈到陆晨的帆船上。
进了舱门,魏宗兴点头哈腰对陆晨说:是在这里说,还是单独给你汇报?
陆晨道:在这说就行。
魏宗兴煞有介事的轻咳两声,说道:今天上午刘风举的房间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刘风举的表外甥杨斌,因为刘风举叫过外甥。
说来也巧,两个人正在讨论妖器图呢,杨斌问魏宗兴说,斗宝先生谢高寒什么时候能来?
刘风举就回答说:早晨刚给他打了电话,一两天里人就到。
杨斌说:可得快点,他来了,能百分百保证拿到彩贝挂天钩?
刘风举说:放心,人家斗宝先生都是专业的,我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一提彩贝挂天钩,人家不外行,直接对我说,这钩子是传说中的异宝,不论多难驯服的异物,只要是有骨头的东西,把钩子穿在骨头上,这异物就对主人百依百顺,让干啥干啥。我一听就知道,这是个专业的,妖器图都没看,就知道这钩子的异用。
杨斌说:嗯,是专业的就好,我得尽快驯服分水堵眼兽,有大用处。
刘风举说:还瞒着你表舅?
杨斌说:做不成不能说。等他来,咱们就一起出海,找到东西后,他不会反水吧?
刘风举道:你放心,妖器图上我已经抹了药了,他只要摸一摸,就会中毒,没我的解药,他活不了几天。
杨斌说:你果然是个老江湖啊。我先吃饭去了,你别出门,待会我叫服务员给你送饭,给我好好看着妖器图,你不知道我为这东西花了多少钱。
他俩的对话,到这就结束了。
魏宗兴扬起脸来邀功,花帘月冲他点了点头,这确实是首功一件,探听出妖器图有毒。其实他不说有毒,花帘月也不会用皮肤接触妖器图的,做为名贼,这些东西不用嘱咐。
花帘月道:行了,我要去酒店里了。
陆晨见酒店里情况如此复杂,不放心道:这次说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
花帘月也知道酒店里情况很复杂,原计划执行不了了,没办法,只得让陆晨陪着自己,其他人也都下了船,走上了栈道。
……
与此同时,在距离东海酒店小港口十几里的海面上,两个人驾着一条小渔船,往蛤蜊岛驶来。其中一人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另一个四五十岁年纪。
年轻人问年长的道:师父,你真要跟刘风举合作?
年长的道:刘风举算那颗葱啊?暗三门里的无名小辈,我用脚指头都能捏死他,和他会面不是给他面子,是给妖器图面子,见了妖器图,鉴定出是真的后,我就抢走,不跟他废话,他要敢说个不字,我只管杀不管埋。
年轻人道:师父你一个人行吗?我知道他手段在你面前就是一坨屎,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
年长的背着手看着海云道:没有什么万一,刘风举能有多大见识,无非是在妖器图上下点毒,都是暗三门用烂了的手法了,我混了一辈子了,还能让他给玩了?你只管到时候来接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