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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节外生枝

陈牧出去之后,迎面撞见了一个人,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严春和。

几个纨绔公子正在簇拥着他。

看见陈牧,严春和原本笑嘻嘻的面孔,顿时僵硬,转而满脸杀气地上下打量着陈牧。

“我当是谁,原来是陈大老板。”

严春和阴阳怪气说道。

“我只当是陈老板如今飞黄腾达,小小北京,盛不下您老人家了,留着那银子,还要送到东南去。可也没听说东南的百姓们给你立个牌坊,修个庙宇什么的,日日上香供着。”

陈牧白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严公子的意思,是这五十万两,不该捐?”

“别,我可没说。”

严春和冷哼一声。

“陈老板出手多阔绰,如今北边打仗,陕西也闹旱灾,山东也闹旱灾,您干什么偏偏扯着东南一处不放呢,知道的当然不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东南有您什么东西在呢。”

陈牧闭着眼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气势汹汹瞪着严春和。

“既然如此,严公子干嘛不捐?您可比我陈某人有钱多了。”

严春和知道自己说不过他,扁了扁嘴,刚要离开,一瞥眼,正好从过道窗户里,看见包厢里面,隐约有苏宁雍和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心里立刻警觉,顿时有了主意。

“苏宁雍在里面?”

陈牧不好说谎,冷冷说道:“你要干什么?”

严春和脸上满是奸诈的笑容,说道。

“之前把他得罪了,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正好他在这儿,我进去给他敬个酒。”

说着,严春和就要推门进去。

陈牧一慌,便知道他是看见什么了,反映倒快,急忙挡在门前,冷冷说道。

“不行!我里面正接待客人呢,你现在进去算什么?”

严春和一脸坏笑:“接待客人?什么客人?”

“和你有关系么?”

“你又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能不能进去?怎么,我和你不对付,我和苏宁雍的事你也要管?”

陈牧逐渐失去耐心。

“你甭在这里胡搅蛮缠,告诉你,就是不行!”

严春和身后两个纨绔公子上前,不由分说,就把陈牧给架到了一边。

想陈牧一个文弱书生,身子又一直病怏怏的,怎么挣得脱两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严春和推门进去。

门砰的一声,陈牧闭上了眼睛。

苏宁雍和王太监正在说话,见严春和进来,三个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严春和眸中飞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说道。

“呦呵,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公公。”

王太监笑容有些尴尬,更有些恐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原来是严公子……你怎么来了?”

“啊……”

严春和笑容愈发得意,透着几分寒气。

“来和几个朋友吃酒,正好看到了外面的陈老板,寒暄了几句,又看见宁雍兄弟在这里,便想着进来说几句话,没想到王公公也在这里?怎么着,今儿不用在皇上跟前伺候着?”

王太监心里慌得厉害,有些不知所措。

而苏宁雍素来胆小,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牧被那两个人给摁着,只能干着急。

严春和轻蔑地冷哼一声,走上前去,斟满了一杯酒,举起来对苏宁雍说道。

“宁雍兄弟,哥哥我呢,是专门进来给你敬酒陪个不是的。前面的事呢,是哥哥我对不住你,你也别往心里去,今儿咱们干了这个酒,今后还是好朋友,如何?”

苏宁雍心里慌得七上八下,不知所措地看着陈牧。

严春和当在他面前,说道:“你老看陈老板干什么!怎么着,你还我记仇了不成?”

苏宁雍紧张地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地将酒杯端了起来,酒水洒出来许多。

“来!干!”

严春和一杯酒水下肚,连连咋舌,说道。

“好酒啊!陈老板,这么好的酒,什么时候也请我喝才是,对不对宁雍兄弟?”

苏宁雍不敢说话,陈牧恨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严春和得意地冷哼一声,豺狼一般凶狠的目光看了王太监一眼,转而又看向苏宁雍,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连背影都透着轻蔑。

“陈老板,再见啦。”

严春和站在陈牧面前,轻轻捏起他的下巴,玩味地笑着,眸中却黯淡无波,没有丝毫的感情。

“好一张白净的脸,是个会祸害人的……老子警告你,离我妹子远一点儿。知道最近你怎么见不着我妹子了么,在家给你写情诗,被逮住了,如今正锁在家里呢。

小爷我怕事情闹大了丢我妹妹的脸,才一直隐忍不发,如今正好告诉你,今后就打消了勾搭我妹子的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穷得只剩要饭的书生,以为飞上枝头就成凤凰啦?!

我妹子天仙一般的人物,你也配得上她!”

严春和咬着牙,恶狠狠说着,白了陈牧一眼,径自离开。

那两个跟班急忙松手跟上去。

陈牧被这番话羞红了耳朵,也正是在此时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见到严金秋。

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

其实他何尝不明白,他和严金秋是走不长的,既然明知结局不会圆满,倒不如趁早断了。

可他心里,终究还是不好受的。

苏宁雍无比慌张地走到陈牧面前。

“哥,怎么办啊……”

王太监也有些慌了,送的东西也不要了,穿好衣服就要走。

陈牧一把扯住他,眼中泛着猩红的血丝。

“事情都出了,王公公现在想跑路?”

王太监回眸,见陈牧的神情实在不怎么和善,被他吓得心里咯噔一跳,这才明白过来,虽然陈牧平常对他低三下四,其实实在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他紧张得脸色苍白,吞吞吐吐。

“我不是……我是想着……”

“什么也别想了。”

陈牧面无表情地说道。

“现在都听我说。”

他拉着二人,走进厢房中,扶着桌子咳嗽了好几声,血也给咳了出来。

他奶奶的,不会是肺痨吧……

陈牧心里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