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悲怒
“来，这是关河特产的美味妖兽龙须鱼，是这酒楼打出名声的招牌菜，就连武者来这酒楼，跟老板娘没有一定的关系都点不到。
谦和老弟，快尝尝。”
此时菜已上齐，听着连德胜的热情介绍，楚谦和对这烧至金黄色的浇汁大鱼，也有了兴趣。
他夹起一大块雪白的嫩鱼肉，沾了些汤料放入口中，眼睛一下瞪大了。
“鱼肉好鲜甜！”
“你再感受一下。”
听了连德胜的话，楚谦和很快就感受到肚子用来温热的气流，身体的气血都活跃了很多。
这——
“这就是妖兽肉，当普通人进阶到武者后，要想锤炼气血就必须有大补之物的支撑，一些药材炼制的丹药虽然有这样的效果，但是药三分毒，长期嗑药练武，会在身体逐渐积累毒素。
这嗑药折寿是小，毕竟每次气血突破，都能给武者延绵十几至二十几年的寿命，关键是太损伤武者的身体根基了，嗑药出来的武者不仅气血绵软，还突破艰难。
因此这大补且质地纯粹的妖兽肉，就是武者练功的不二之选！”
连德胜滔滔不绝的讲着，希望能听见楚谦和的赞美之声，但他讲完后才发现楚谦和从夹起第一筷子之后就没停过，一直闷头干龙须鱼。
“淦，你给我留点啊！”
……
与连德胜酒足饭饱，吹完牛逼后，楚谦和眼看黄昏将至，便告辞离城了。
现在的楚谦和人高马大，气血旺盛，自然不需要像过去一样，每次出城时都要跟在其他车队后面，避免被不怀好意的流民盯上。
甚至现在的他所过之处，流民全部避开，生怕惹上麻烦。
气血突破后的楚谦和脚力惊人，几乎比上了马匹。
楚谦和很快跑回了临山村，大概四公里的路程全程加速跑下来，连呼吸频率都没变，热身都算不上。
只是刚刚回到村子里，楚谦和便感觉气氛压抑不对，有很多人围在他家的方向，一路上有村民看到自己，全部低下脑袋叹了口气。
出什么事情了吗？
楚谦和的眼睛微微眯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如野草般在心底猛长，堵塞的肺腑难以流畅呼吸。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人群围着的中心，也就是——张叔的家门口。
昨天还笑呵呵着，领了楚谦和送的蛇肉的张富贵，如今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已经开始僵直的身体一动不动。
“呜呜呜——”
王大娘趴在张富贵的身上，大声哭嚎着，眼皮哭的红肿。
张富贵十四岁的儿子张铁，捏着拳头看着父亲体温已经变冷的尸体，身体颤抖。
楚谦和见到这副场面，神情一怔，耳边竟然传来了耳鸣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铁扭头看见楚谦和出现，咬着牙走过来，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谦和哥！我知道你进了武馆，是个能人！求你帮我爹主持公道啊……我爹今天下午上山打猎，被城里来山上游猎的人，用弓箭射中，被带回来的时候，身子都已经凉了……我求你给我爹主持公道！”
原本还在哭嚎的王大娘听见张铁说的话，连忙起身拉住张铁，愤愤的甩了张铁一巴掌，大吼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张铁的半张脸通红，他不理解母亲为什么要打自己，流着泪吼道：“凭什么他们把我爹射死了，留了十两银子就走了！我爹凭什么被他们射死了！”
“你想去报复城里的那些人吗？你也不想活了！”
母子俩的争吵，周围村民的议论，让楚谦和很快理清了事情的经过。
他一个多时辰前，在酒楼惊鸿一瞥看到的车队——竟然就是杀死张叔的罪魁祸首。
只是因为一个叫任元辉的公子哥，在林中射歪了箭矢，正好射中了张叔的胸口，最后导致了张叔的死亡……
不，这个射歪或许只是对外的说辞。
楚谦和深吸一口气，走向了张叔身边，王大娘只当他是想再看看自己的丈夫，便让开了位置。
楚谦和看着张叔的胸口，有一个勺子大的血窟窿，恐怕直入肺腑一击毙命。
射歪，是不可能射那么巧合的，用箭的不仅没有射歪，反而准头很好！
楚谦和的脑海里，下意识回想起了连德胜，在酒楼跟他讲的话。
“安城五家这一代的公子小姐，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是贵物。”
“意志薄弱的，放弃练武，天天遛鸟斗鸡，花天酒地买醉，被家族重点培养学武的……更是缺德冒烟，听说那任家和高家那几个练武的小子，平时最喜欢在城外用弓箭射流民……要我说，这些个混蛋早晚得罪哪个江湖高手，被乱刀砍死。”
楚谦和当时只觉与自己无关，只是当成一个黑料新闻听听罢了。
现在，只感到血液冰冷。
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就这样被憋屈的当成猎物射死了。
楚谦和拳头握紧，心里有火焰在燃烧。
……
随着黄昏来临，围观的村民也都散去，各回各家点燃了薪火。
楚谦和回想起王大娘下午哭的红肿的眼皮，以及张富贵胸口的大血窟窿，心里憋了一股郁气，疏散不出。
他开始更加迅猛的吃肉喝人参汤，将其转化为能量点后，再练拳锤炼气血。
夜晚，隔壁张叔家仍然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哭泣声，而楚谦和家里只剩下了拳风猎猎的呼啸。
清晨，气息更加凝实的楚谦和前往武馆，准备去拜拦山拳馆馆主刘业安为师。
而隔壁家的张铁也在这时睁开眼睛，他悄悄的从木床上起身，踮着脚来到一个堂屋中。
此时张富贵的尸体正摆在这里，张铁看见后，眼神更加坚定。
他在堂屋中东翻西找，很快找到了一个沉甸甸的小皮袋子。
里面就是任家赔给他们的十两银子。
“楚谦和……呸！我爹以前对你那么好，现在被人害死了，你身为武者，居然不帮我爹主持公道！
好，既然你不帮，那我就去找别的武者！”
在张铁的认知中，武者就是很多侠客话本的主角，他们惩奸除恶无所不能，楚谦和身为武者却不为受害者伸冤，实在担不起侠客之名。
现在他就要用这笔钱，去找能给他爹报仇的真正的“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