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立足
第二日清晨，曙光如轻纱般缓缓铺开，彭臻与师娘郭蕊珠的贴身侍女田春兰并肩朝着热闹非凡的集市走去。
集市上人头攒动，喧闹之声似浪潮般汹涌起伏。
大量的碧蓝海蚌被整齐码放，摊主们声嘶力竭地低价叫卖着。
这些碧蓝海蚌皆是大户人家开完珠子后丢弃不要的。岛上那些过着朝不保夕生活的“闯荡者”，只能依靠收集这些被遗弃的贝壳，再以低廉的价格售卖来维持生计。
他们穷困潦倒，根本无力在岛上用灵石消费，只能从事这些行当。
青云丹阁的两个丹童每日都要开十余个大蚌，目的自然是为了获取稀有的金珍珠用于炼丹。
不过金珍珠极为难得，倒是玉珠容易开出来，这玉珠乃是仙葫岛的特产之一，价值在岛上并不算高。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一处鱼摊前。
鱼摊贩子面前有几个大水缸，水缸中数条红鱼正欢快地游动着。老板热情地介绍：“红嘴鳜鱼，青背狼鱼，这可是给醉仙楼供的上等货，一块灵石一条。”
彭臻轻轻摇头，在他看来真正富含灵气的海鱼只有阳鳞鲑鱼和夜鳞鲷鱼，其他海鱼就算是鱼妖，他也消化不了。
彭臻以往只烹饪过阳鳞鲑鱼，毕竟居住在陆地上，而只有鲑鱼会溯游而上，尚有机会捕获，而夜鳞鲷鱼只在海中游弋，传闻只在夜晚现身，极其难以捕捉，他也只是有所耳闻。
很快，彭臻发现了一个卖鱼翁，其手中用弓鱼术挂着两条宛如黑绸般的鱼。卖鱼翁身形佝偻，脸上的皱纹犹如沟壑纵横，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彭臻赶忙上前施礼询问：“敢问大爷，这是何鱼？”
卖渔翁斜瞥了一眼彭臻和他身边的侍女，神色冷淡地说道：“夜鳞鲷鱼。”
彭臻面色一喜，再次躬身问道：“敢问如何售卖？”
卖鱼老翁眼皮都不抬一下：“两块灵石一条。”
侍女素素当时就嘟起了嘴，不乐意地说道：“那边的红嘴鳜鱼，青背狼鱼品相惊人，活蹦乱跳都只要一块灵石一条。”
卖鱼老翁面露不屑，冷哼一声：“那你们去买他的，何必来烦老夫？”
彭臻连忙伸手阻止素素，再次躬身说道：“老人家，我们两条都要了。”
田春兰满脸惊愕，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什么要买两条？”
彭臻微笑着回答：“多买一条回家养着，以备不时之需。”
田春兰冷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掏出四块灵石，买下了这两条夜鳞鲷鱼。
彭臻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在另一个鱼摊前，围了不少人，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条鱼上。那鱼在水缸中游动着，鳞片泛着阳光，仿若一颗璀璨的小太阳。
彭臻一眼就认出那是阳鳞鲑鱼，当即兴奋地说道：“这条鱼品相极佳，必须要买。”
素素眉头紧皱：“你都已经买了两条夜鳞鲷鱼，还要买一条？”
彭臻耐心解释道：“这阳鳞鲑鱼肉质鲜嫩，富含纯阳灵气，适合中午食用；夜鳞鲷鱼，肉质里富含纯阴灵气，适合晚上享用。”
田春兰不得不又花了两块灵石，买下了这条阳鳞鲑鱼。
……
青云丹阁。
厨房。
两条夜鳞鲷鱼被放入水缸养着，彭臻开始着手烹饪。
他先在清水中加入适量的盐和醋，将六块品相饱满的碧蓝海蚌放入其中，让其自行吐沙。
同时彭臻熟练地用玄铁厨刀剖开鱼腹，去鳞去骨，接着便是各式佐料配菜，手中的玄铁厨刀上下翻飞，只听菜板上一阵咚咚咚……眨眼之间便不知已经剁了多少刀。
当彭臻备好的配菜，碧蓝海蚌也已经吐干净了细沙。
彭臻当即将其捞出置入到清澈的海水之中，海蚌们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纷纷张开了坚硬的外壳。
趁此机会，彭臻迅速将调好的料包送入蚌壳内，海蚌受到刺激后立刻合拢。随后，这些被加了料的海蚌便被直接扔入灶火之中，火焰舔舐着蚌壳，使其愈发紧闭，直至完全熟透。
灶火不仅烘烤海蚌，同时也熬制着“水煮阳鳞鲑鱼”，待到阳鳞鲑鱼的汤汁熬至浓稠，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开来。
彭臻轻轻舀起一碗热腾腾的鱼汤，细细品尝，感受着那份纯阳温润的滋补之力在体内流转，如同一股暖流，滋养着他的筋脉骨骼。
饮下鱼汤之后，彭臻当即坐在灶台下打坐修炼炼化鱼汤，配合仙湖岛的二阶灵脉增强法力，提升修为。
阳鳞鲑鱼蕴藏的纯阳灵气，正适合白日打坐炼化，辅助修炼的效果不下于服食灵丹。
约摸一个多时辰以后……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彭臻第一时间停止了修炼，并下意识地擦拭着嘴角防止偷吃被看出。
厨房门打开，正是丫鬟田春兰。
“彭小哥，夫人要的鱼汤可曾备好？”田春兰一脸微笑地问道。
彭臻微笑着答道：“已悉心熬制完毕，正是享用之时。”
田春兰又问道：“那我们所食的蚌肉杂烩呢？”
“蚌肉杂烩这道菜肴工序极其繁复，尚需些许时光，不过待到饭点，定可呈上。”彭臻一脸认真的说道。
虽然蚌肉杂烩就跟烤地瓜一样简单，但是为了有时间偷食鱼汤炼化药力，增长修为。彭臻自然会刻意隐瞒。
“那好！不过我须先行侍奉主母，或会稍迟些时日。”田春兰面露为难。
“放心吧，我帮你热着呢。”彭臻满脸微笑，话语温馨。
接着田春兰便端着彭臻喝剩的鱼汤去往了夫人的房间。
夫人房间。
郭蕊珠和陆道全并肩而坐，一同享用着这道美味至极的佳肴。只见那鱼汤色泽乳白，热气腾腾，散发出的灵气如缕缕轻烟，萦绕在两人周围。
陆道全轻抿一口鱼汤，不禁赞叹道：“虽说这鱼汤中蕴含的灵气少了些，但这一股纯阳之气，却是温和无比。”
郭蕊珠也微微点头，朱唇轻启：“不错，灵食当中的灵气，不仅容易炼化，而且更为纯正。没有丹药那股子冲劲，让人身心舒畅。”
陆道全放下手中的汤勺：“我二人虽有源源不断的丹药，可丹药必经药性强烈，一天也只能服用一粒，若是贪多服用，药性淤积在体内，甚至可能反受其害。倒是这食补温和无比，是极好的补益之法。只是这阳鳞鲑鱼价格确实贵了些，居然三块灵石一条，一天买鱼的灵石居然要花九块，去醉仙楼吃恐怕也用不了这么多。”
郭蕊珠轻嗔道：“醉仙楼哪能做出如此美味？如此宝物，本就该有这个价。晚上还有夜鳞鱼汤，郎君到时可要一起来食。”
说着，她又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