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阶

一间灰暗破败的仓库里。

所有的门窗都被木板钉死，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线，只能勉强照亮一小块区域，明亮程度几乎和窗外差不太多。

一个身形精瘦的男人搬开一块石头，向外探去，过了一会，又缩回身子，扭头朝身旁的胖子说：“那些大人确实都走了，这里只剩下我们了。”

他看了看仓库里的百八十人，单论人数确实不少，可他们都是一些普通人，也就只能对付一些手无寸铁的民众。

若是治安队找到这里，不出一个小时他们就会全灭，不过，瘦猴并不担心，如果治安队能找到他们，那早就动手了，但只要到了今天，治安队就会自顾不暇、再没有精力来管他们这些普通人了。

因为，今天是“大人物们”行动的日子。

“瘦猴，接下来怎么说？”面相凶恶的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透出掩饰不住的猥琐。

“肥狗，大人已经说过了，让我们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瘦猴“啪”地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王城要大乱了，这里的物资就是我们最重要的东西，懂？保管好它，少不了你的好处，把它弄丢了，想死都难！”

“哎呀，谁说这个了！”肥狗急了，“我说的是那几个女人！女人！”

肥狗的眼神忍不住往仓库深处打探，那里确实关着几个年轻的女人，身上的衣服尚且完好，也没见到什么皮外伤，只是面无血色、六神无主。

“她们啊——”瘦猴拖出一道意味不明的鼻音，犹豫了片刻，终于回答道，“她们不是大人指名要的，估计都是一些小件货，你想玩玩的话……”

说到这里，瘦猴不再开口，肥狗心领神会，朝瘦猴的兜里藏了一包烟，瘦猴也不拿出来检查一番，只是脸上惬意了些，“行吧，这几个女人交给你，记得别玩坏了。”

肥狗脸上一喜，当即朝仓库中央走去，那里等着他的十几位“好弟兄”，他一脸“成了”的兴奋，招呼上好几个人，朝深处涌去了。

有个一头黄毛的小家伙看到他们的行动，也跃跃欲试地站起来，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加入他们，只好颓废地坐在地上，假装自己不感兴趣。

但属于他的安宁也并未到来。

“喂，小黄毛，站起来。”

他抬头一看，居然是瘦猴来到自己面前，他赶紧露出谄媚的笑容，以掩盖内心的恐惧与恶心：“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我找你，还有什么事？”瘦猴露出一个阴邪的笑容，转身离去，“跟我来。”

小黄毛忍不住抖动了一下，但他还是不敢违抗命令，乖乖跟在了瘦猴的背后。

现在，他只希望噩梦能结束地快一点。

但他从没想过……噩梦能结束地这么快。

直到瘦猴从他的身上无力地滑落，滑腻的液体被他摸到，难闻的腥味直冲鼻腔，他才发现，瘦猴死在他的身上了。

瘦猴死了？

瘦猴为什么会死？

怎么办？要向他们汇报吗？他们会放过我吗？

还是趁机逃跑，跑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宕机，意外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从未有过这种设想，也从来没有想过，遇到这种事情，他该怎么去做。

所以，他很快就失去了这个权力，他在人生中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举起一支手枪，将黑漆漆的枪口对准自己。

“啪。”

一道比脚步声更轻的响声，手枪发射一枚子弹，轻易了结了一个人的性命。

路西尔对此略感满意，经过塔内长时间的自我训练，他已经能将开枪声音降到极致，几乎与游戏里的完美表现一般无二了。

他从角落潜入进来，杀死两个人，仓库里的大部队却还没有发现他，这正是他期望的训练效果。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两个人都只是普通人，带给路西尔的提升微乎其微。

没关系，仓库里还有很多“经验包”。

隔壁的房间似乎传来女人的呼救声，闹出的动静不小，路西尔借着这个机会，潜到门口，发现只是几个男人对几个女人动手动脚。

太过正常的展开，太过普通的爱好，路西尔甚至懒得点评几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连开五枪。

五枚子弹在一秒内命中五个敌人，他们的后脑全部多了一个弹孔，无论是房间里的女人还是其他几个男人，都没想到这里突然会死五个人。

路西尔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继续开枪，三秒、又或者五秒，房间里所有的男人都成了尸体，满溢的鲜血流出房门，弄脏了路西尔的靴子。

当然，他并不在意。

路西尔抬腿走进房间，鞋底传来一阵恶心的黏腻感，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身前的女性，确认自己对她们毫无印象，才开口说道：“我救你们一次，不代表我会救你们第二次，自己想办法，努力活下去吧。”

不等回答，他就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一直到他走出房门，都没有一个女人敢抬起头、站起身，与路西尔平视。

她们已经被吓破了胆。

而路西尔正在无情地开枪。

“啪、啪、啪、啪、啪。”

路西尔保持着一秒五枪的速度，再快下去，他的身体就会支撑不住，但从黄金之戒流淌过来的力量，正在不断地强化他的身体。

可惜，教团的底层实在是太弱了。

他们连把枪都很难拿出来，只要有人敢去拿枪，都会遭到路西尔的重点照顾。

不停开枪的他化身为弹奏的恶魔，每一次声响，都代表一条鲜活的生命被夺去。

拿枪，死。

拿刀，死。

上前拼命，死。

仓皇逃跑，死。

钉死的门窗阻挡了人们逃跑的路线，逃避黑暗的操作反倒成了他们自己的亡命符。

他们只能在偌大的仓库里东躲西藏，希望能逃脱屠夫的视线。

然而，路西尔并不是普通人。

他敏锐的五感可以帮助他察觉到那些躲避的人。

某个时刻，路西尔感到自己突破了某种界限，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第一阶已经有了明显的差距。

他的体能、魔力与精神都在急速提升，而他甚至还没有一颗属于自己的职能宝石。

这就是神器——黄金之戒的可怕之处。

可惜，还没等他细细体会这种感觉，他就不得不抬起头来，朝向前方。

有职能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