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盗火
四头巨龙盘旋在圣火上空。
北边的是黄金巨龙，南边的是冰霜巨龙，东边的是深渊巨龙，西边的是风暴巨龙。
每一条巨龙，都足足有十米长，而最大的黄金巨龙，更是达到了二十米。
在它们面前，即使是五米高的圣火也成了小孩的玩具，更别提……圣火对它们并无效果。
“跪下！”
巨龙口有天宪，当它们说出一句普通的话，这句话便将成为咒语。
狂猛的威压瞬间作用于黑骑士之上，马蒂亚斯的全身发出咯吱作响的刺耳声音，这是他的骨骼在被四方的巨力挤压摩擦、扭曲变形。
身下的巨马踩出数道裂纹，战马嘶鸣，不退一步。
在这股剧痛之下，马蒂亚斯甚至没有闷哼一声，他挺直了身子，缓缓抬起右手。
长枪飞回他的手中，他视威压如无物，一如先前的数十次、数百次那样，举枪、蓄力。
“破……灭……神……枪！”
马蒂亚斯从嘴里挤出四个字，漆黑的长枪迸裂出令人心悸的黑光，他瞄准最大的那头黄金巨龙，然后掷出——
这一瞬间，夜星动了。
化职为“暗影刺客”的她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在激烈的战场上，没人会特意关注她，除了某一位占星师。
埃伊娜抽出一张湛蓝色的卡牌，牌面上是一条流淌的河流，卡牌在她手上烧尽，一道蓝色的祝福降临到夜星的身上。
夜星感到体内的魔力汹涌起来，如一波又一波的潮水，几乎满溢出来。
“暗行于夜！”
她化作一团阴影，迅速朝目标靠近。
直到她越过黑骑士的位置，来到圣火的边缘，火焰的光亮才将她照射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才发现，夜星已离圣火只有一步之遥。
霍华德公爵耗尽了全身的魔力，颓废地坐在地上，但当他看到夜星的身影浮现，他的眼中还是出现了一丝期冀的色彩。
巨龙并不在意圣火，在它们看来，圣火不过是稍微有点危险但完全无用的东西，无论夜星想对它做什么，它们都浑不在意。
马蒂亚斯仍在死死地盯着巨龙，产生音爆的长枪直直地向高空飞去，然后，他察觉到了夜星的到来。
长枪亦是他的身躯，马蒂亚斯可以立刻将长枪召回，对准夜星，但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长枪仍在向巨龙突袭。
于是，他便失去了反悔的资格。
“静止。”
四条巨龙同时开口。
如同空间被禁锢，似乎时间被停滞，高速飞行的长枪突兀地停在半空，再无法向前一步。
它和马蒂亚斯之间的联系被粗暴地切断，就好像成为了一个无主之物。
马蒂亚斯失去了对它的控制，无法再将长枪召回。
与此同时。
夜星站在圣火面前，已然换上了白色的长袍，她左手握着半人高的法杖，右手对准火焰，张开手掌。
手背上的宝石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全身的魔力聚集于一点，夜星坚定双眼、大声开口：
“十阶魔法，虚空放逐！”
……
将时间放慢一万倍。
先是夜星的手掌旁边出现了几颗细密的白点。
随后，白点迅速向外扩散，密密麻麻的白点笼罩在圣火外围。
接下来，这些白点互相连接，形成一条条稳固的棱线。
最后，无数条棱线之间，亦在相互交织，最终织线成面。
至此，一个拥有三百多个顶点、四百多条棱线、一百多个平面的不规则多面体形成，它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内完成构建，将五米高的圣火完全包拢进去，切断了它与现实间的联系。
不规则多面体开始慢慢旋转起来，随着它的转动，它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而被它封印在里面的圣火，也同样在等比例地缩小，直到它与手掌等大，被夜星一把抓到手里。
光暗变化之下，背对着夜星的马蒂亚斯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回头看去，刚好看到了最后的一幕。
“夜星，你在做什么！”马蒂亚斯愤怒地大吼，“放下圣火！不准动它！”
失去了长枪，他只能空手赶来，战马爆发出最快的速度，他在马背上伏低身躯，努力向前抓去。
可惜，他注定只能抓空，他眼睁睁地看着夜星回到地面，把“封印”了圣火的结晶收起来。
“夜星！”马蒂亚斯已然暴怒，“把圣火交出来！”
夜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在河流神的祝福下，她枯竭的魔力迅速恢复，足以她再发动一次技能。
现在是，晚上十点。
路西尔身上的“移形印记”，尚未失效。
“咦？”
天空中的黄金巨龙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它的注意力从长枪上转移，长枪立刻脱离了束缚，自动飞回到马蒂亚斯的手上。
马蒂亚斯拿回长枪，正想把它掷出，却发现自己已经迟了。
夜星消失了。
她带着圣火消失了。
原地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马蒂亚斯对他完全不感兴趣，他转向感应里夜星所在的那个方向，暴怒的狂吼传荡在整个王城上空：
“盗火的罪人，我必杀你——”
漆黑高大的战马感受到了他的心意，扬起八条马腿，鸣起一声嘶鸣，如狂风般向王宫外冲去。
他的心中只有圣火，他的目标只有圣火，他要杀死夜星，把圣火夺回来！
圣火被夜星盗走，圣火祭祀场变得空空如也。
路西尔出现在场地中央，在他的脚下，是一顶破损的金色王冠。
当他看到这顶王冠的时候，巨龙也全部将目光投向它，它们无视了这个弱小的人类，齐齐向着王冠开口：
“攥取！”
王冠一动不动，似是免疫了巨龙的咒语。
路西尔蹲下身子，把王冠捡起来。
然后，一道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中。
“检测到：黄金之戒持有者。”
“条件满足，确认。”
“开放，黄金之冠所有权限。”
路西尔微微扬起嘴角，黄金之戒确实有用，他准备的诸多道具，便不需要再动用。
他在心中默念。
“进入底层幻境。”
脑中再次响起声音。
“请确定人员。”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路西尔、埃伊娜。”
刹那间，两道人影和一顶王冠同时消失，任凭巨龙如何探知，都无法发现他们去了哪里。
“那是什么？”
“也许是那个东西。”
“他们进去了？”
“恐怕是的。”
“该怎么办？”
“等。”
“先把那件事完成。”
“好。”
“赞成。”
“支持。”
巨龙迅速完成交流，先后落到霍华德公爵的身前，落地的动静传出四声巨响。
“大人。”霍华德公爵把头低到胸前，无比恭敬。
黄金巨龙向人类投射目光，威严开口：“那么，就如你所愿。”
“将你化为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