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撒旦
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漆黑的夜空中不断有闪电划过,还在上班的德雷克怒不可遏的砸着面前的收音机,嘴里骂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作为第十一区的王牌特警,他本应在感恩节的家中畅饮美酒,而不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寻找一个不存在的房子。
这一切都拜警局新来的局长弗雷德所赐,刚上任第一天就让全体警员出动,去贝伦街寻找一座号牌为五十一的房子。
众警员以为有重大系列案,个个兴高采烈的前去寻找,可结果却是没有,贝伦街根本没有五十一号!五十号之后,接下去的却是五十二号,这让众警员顿时泄了气,但仍不死心找了一阵,直到局长颁布了新的任务后才就此作罢,但弗雷德却点名让德雷克负责找到这间屋子,否则不允许他回来工作。
迫于无奈,他只得认命,机械般的在贝伦街不断【游荡】,贝伦街的居民们都对这位出色的警员表达了高度欢迎,过去的他曾侦破了一起全国性的重大案件而为人们所熟知,再加上帅气的外表与健硕的身躯,受到了全国人民的喜爱,一时间风头无二。
时间回到现在,已经二十五岁的德雷克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却被委托干这种毫无激情的任务,内心自然有怨气,但他始终很克制自己。
开着局长新配的警车,在大雨中又一次驶进了贝伦街,去寻找那不存在的五十一号。
路过一间间亮着灯的住宅,紧锁的大门后是热闹的谈话声和烤火鸡的香味,大街上的德雷克显得颇为落寞。
正当他停下来休息时,一道诡异的绿光引起了德雷克的注意。
他快速驾驶警车追上去,途中车轮打滑撞上了墙壁,撇下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绿光闪烁的地方奔去,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对一道灯光如此执着,他只想要追上去,好像那样可以心安。
雨水不断的落在脸庞,阻碍了他的视线,不时响起的闪电也在酝酿,仿佛要对他降下神罚,精疲力竭的他痛苦地倒在地上,不断淌出的鲜血浸透了地面,背后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显得尤为瘆人。
脸色变得苍白,手指颤抖着摸向腰间的配枪,这个昔日里最亲密的伙伴,此刻却只能看着自己死去而无能为力,嘴角哆嗦的德雷克说出了生平最后一句话————贝伦街五十一号,我找到了,他在地狱啊!
刺眼的白光扑面,浑浊的空气中充满了果酱的气味,德雷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周围是一片陌生的环境,身为警察的本能让他摸向了腰间,感受着老伙计的存在,心中顿时有了不少安全感。
四周寂静无声,德雷克慢慢的观察着四周,想要从中找到一些重要的信息,遗憾的是,这座房子的主人似乎是一位对做爱有着重度嗜好的人,各种姿势的油画上都染上了一层透明的痕迹,德雷克一眼便认出那是精液。
除了做爱,似乎还对地狱有着变态的执着,每一副画大尺度性交的背景都是阴森的地狱,画里的角色都是神话故事中的女神,如雅典娜,维纳斯,阿弗洛狄忒,甚至是赫拉,但另一个角色则统一是羊头的撒旦。
除却油画之外,周围的墙上还挂着一些白色的薄膜,眯起眼仔细观察,鸡皮立即布满了德雷克全身,冷汗更是狂飙,那挂在墙上的薄膜是人皮!
一阵轻微的响动惊得德雷克从床上跳起,背后的伤此刻竟完好无损,没心思多想,上好膛的柯尔特蟒蛇已握在手中,随时做好了消灭敌人的准备。
缓缓走下床,紧绷的神经没有放过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任何一个地方出现响声,都会迎接德雷克炮火般的射击。
这是一个中世纪哥特式建筑,从墙上看出了房子的大概样貌。
刚松下一口气,眩晕的感觉袭来,没办法,只得蹲下身子大口喘着气,单手撑着地。
背后一阵瘙痒,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正骑在自己脖子上,没有丝毫犹豫,德雷克举枪就射,柯尔特强大的后坐力也让他趴倒在地。
浓烟散去后,那女子毫发无伤,诡异的盯着德雷克,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语言,边说边扭动着身躯,整个过程充满着说不出的神秘。
德雷克只感觉头痛欲裂,全身使不上力气,双眼血丝密布,口吐白沫,俨然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转瞬之间,痛苦的感觉完全消失,全身只剩下说不出的清爽,一旁的女子也停了下来,豆大的汗珠顺着侧脸滑落在地,沾湿了地板,只不过,汗珠是血色的。
恢复精神的德雷克只是把枪口对准她,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射击。
:“我若是没猜错,你应该是拉维妮斯吧,那位活了超过千年的魔女,人称【不死的拉维】。”
:“你很聪明,但抱歉,你只猜对了一半,我确实是拉维,也不是拉维。”
对方的话引起了德雷克的好奇,出于尊重,他放下了枪,缓缓鞠了一躬,诚恳地请求对方告知原委。
那女子也笑了,在她漫长的生命中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轻一抬手,眼前的场景瞬间切换,一间精美的茶会室映入眼帘,满满的复古风味,不,准确的说是完完全全的十七世纪的装扮。
只是略一吃惊,德雷克没有过于震惊,毕竟他平时见过的离奇事太多了,这还算正常的。
先前因为角度问题一直没有看到女子的脸,此刻端坐在椅子上,那精致的面庞一览无余。
鲜艳的红唇,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下颚线充满着黄金比例的美,酒红色长发衬托着白皙的肌肤,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风范,看的德雷克目光都痴了。
娴熟的沏好了一杯红茶,小小的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该怎么说呢,你口中所谓的【不死的拉维】只是我过去众多身份之一,至于我的真身,用你们的话讲,叫撒旦。“
:“撒旦,这可与传说中相差太多了。”
:“传说中的羊头人身形象也是真的,换句话说,撒旦可以是任何一种样子,既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这取决于你用什么眼睛去看,我现在的形象是你内心深处最渴望见到的人。”撒旦走上前,将手放在了德雷克的胸前。
:“她是你死去的母亲年轻时的样貌,确实是个美人。”
眼泪决堤而出,此刻的他再也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关于母亲的事是德雷克心里最大的秘密,此刻却被眼前之人轻易道破,他已经开始相信对方撒旦的身份了。
撒旦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德雷克的脸颊,温柔的唱起了小时候妈妈最爱唱的一首歌,在【小亚切西】熟悉的歌词中,他缓缓闭上了眼,意识也逐渐飘离,直至陷入一片虚无。
柔和的阳光洒在身上,德雷克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格外热闹。
:“小胖,慢点,别摔倒了。”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牵着一个金发小男孩,提着大包东西从沃尔玛走出,可不安分的小男孩却总想着撇开母亲的手,这使得那位母亲不得不分心来牵着小男孩。
一旁的德雷克认出了,这是自己记忆中的公园,那深埋于内心的悲剧,都来自于今天。
他发疯似的冲向那对母子,嘴里大声的说着对不起,可周围却没有任何人在意,因为德雷克的身体直直的穿过了人群,他是一个幽灵。
绝望的跪倒在地,泪水止不住的流淌,嘴唇渗出了血丝,他痛恨着自己。
母子嬉笑着从德雷克身边经过,毫无意外,他们的身体穿过了德雷克,只是那女子在经过时做了一个手势,正是那个手势让德雷克一阵恍惚,那手势的意思是——无论你在何处,妈妈永远爱你!
与记忆中的场景一样,小男孩趁母亲不注意,拿起购物袋便跑,回过神来的母亲追着小男孩,在温暖的阳光中肆意奔跑。
一阵刺耳的枪声划破了早晨的宁静,一位年轻女子倒在血泊中,旁边站着的是她五岁的孩子,他颤颤巍巍的哆嗦着,指向了一旁的空楼。
老警员麦希一眼便认出是毒贩所为,两伙人在里面交易,突然闯进来两个陌生人,下意识开枪,母亲为了保护孩子,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孩子身前,至于为什么放过小男孩,他也没有思绪。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德雷克的意识回到了茶会室,不同的是,他脸上还挂着泪。
后面的故事都存在于德雷克的回忆中,交易的毒贩全部落网。至于他为何会到那间空房去,因为那里有一套完整的攀岩设施,他想在妈妈生日当天登上终点,来表明自己的成长,妈妈总说希望自己快快长大,有一天可以学会保护自己。
一旁的撒旦没有开口,依旧是小口地抿着红茶。
十分钟后
:“你见到自己的母亲了吧,有什么感想。”
:“她好像从来没有怪过我,为什么,若不是我,她怎会这么年轻就死去了!”
:“我猜她一定不会责怪你的,因为你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礼物,爱至永恒。”
一阵剧烈的响动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天花板上的吊灯摇摇欲坠,好像随时要掉下来。
:“看来时间快到了,我只能长话短说了,我的七个孩子流落在世界各地,我需要你把他们召集起来,至于原因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完成任务后在梵蒂冈会合,我也给你安排了一个帮手,加油吧,年轻人,你妈妈会以你为荣的。”
:“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背上的伤口还以为是幻觉吗,早就死了的你能活着全靠我,好好完成我的任务,否则你会很快去见你的母亲。”
一道白光闪过,德雷克的意识再次陷入了虚无。
等再次醒来时,明月高挂夜空,一旁撞向墙壁的车子还在震动,与先前相比,唯一的不同就是雨停了。
伸了伸懒腰,一枚古朴的木牌从口袋中掉了出来,上面刻着数字——51
老旧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年久失修的台阶与德雷克年轻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老警员麦希的老公寓。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便一直跟着麦希生活,也是在麦希的影响下,他踏入了警界,成为了一颗明日之星。
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享受着全身心的放松,反正51号已经找到,至于信不信,那是弗雷德的事,关我屁事。
从冰箱里拿出一打啤酒,打开那明显上了年纪的电视,里面正播报着NBA的总决赛,不过是1988年的。
在2022年看1988年的比赛,真有那臭老头的。麦希警员在五年前为保护德雷克而中枪离世,死之前把这间老房子托付给他,也多亏了臭老头留下的重要资料,德雷克才可以迅速在警界扎稳脚跟。
将一瓶啤酒一饮而尽,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布恩与霍克邀请自己去酒吧喝酒,还说有意外惊喜,笑了笑,便拿起外套出门。
平日里本该人声鼎沸的时代广场此刻冷冷清清,偶尔有身着正装的上班族们经过,也是行色匆匆。
【some time】酒吧坐落于罗宾逊路四十七号,是一间以音乐交流为主题的酒吧,在今年三月份开张,七月时德雷克与布恩和霍克在那里度过了二十五岁生日。
推开店门,充满着复古气息的年代感扑面而来,调酒师熟练的手法也为酒吧增添了一丝观赏性。
台上演奏的曲目是德雷克最喜欢的【安魂曲】,每一次听总能让内心获得暂时的放松。
布恩与霍克早已等候多时,已经不耐烦的催促着德雷克,桌边已经堆满了各种牌子的啤酒。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感恩节不在家吃大餐反而在外面陪我喝酒,是何居心,快说。”德雷克调侃着。
:“布蕾莎,我们老妈,你知道的,天天在餐桌上挑我们两兄弟的刺,平时还好,今天可是感恩节,真是受不了。”
:“你们这有啥,弗雷德交给我的任务,找51那个,今天也让我找,他倒好,在家享受美食,我一个人在外面找那不可能找到的房子。”德雷克没有把撒旦的事告诉布恩与霍克,至少目前不应该说,他如此认为。
:“唉,老麦的逝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而你,算了不说了,今夜咱们都是【Drunkard】。”
举起酒杯,互相道了祝福,属于三个年轻警察的感恩节聚会在抱怨下开始了,连台上的曲目也变成了肖邦的【夜曲】。
酒过半寻,三人脸上都有了七八分醉意,布恩更是跑上台,来了一曲【love story】,那油腻的嗓音配上夸张的肢体动作引得台下尖叫连连,不少女性顾客更是在一旁为其伴舞。
而霍克则正常了许多,一个人在座位上默默流泪,德雷克知道他又在怀念在康奈尔大学时远走国外的女友了,那女子德雷克见过几次,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强人。
至于自己,那倒是没啥好怀念的,唯一奇怪的就是不久前遇上的怪事,那位自称撒旦的人究竟是什么存在,自己手上的木牌是什么来历,他说的帮手是什么意思,散落在世界的七个孩子,将他们集合起来,这些如一团乱麻般纠缠着德雷克的思绪,让他有种头痛的感觉。
唱完了歌的布恩回到了座位,神秘兮兮地说:“之前说的惊喜,现在就要实现咯。”
叮铃铃,刺耳的闹铃声将还在被窝中的德雷克吵得睡意全无,就在他翻身起床时,手摸到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用力揉了揉,那感觉还挺软,把脸转过去一看,一名性感的金发女郎正赤身裸体的躺在自己身边,先前白花花的柔软正是那丰满的胸脯。
女郎被一旁起床的动静吵醒,直勾勾的盯着德雷克,看的他一阵发毛。
:“不捉弄你这可怜的小鬼了,明明有着让无数女人流口水的完美身材,下面却像个迟钝的死老头一样,今晚不收你钱了,真是想想就来气。”说完便收拾好衣服,转身就走。
看着对方远去,德雷克的心才放下,在纽约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像他一样二十五岁的处男,实属罕见。
感恩节后第二天,对于警察来说,依旧是忙碌的,毕竟家庭聚会中引发的血案不在少数。
上午九点,纽约警局。
打着哈欠的德雷克晃晃悠悠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同事茱莉亚提醒自己过去开会,简单的回应后,便拿起笔记本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请进。”弗雷德沉厚的声音响起。
慢到的德雷克向众人鞠躬表示歉意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等待会议开始。
:“在今天的会议开始之前,我想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我们的老朋友,伦敦警察局将一名拥有丰富经验的刑警派遣到我们纽约警察局,对此我们将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她远道而来。”
热烈的掌声响起,一道靓丽的身影带着青春与活力踏进了这间会议室。
银白色的长发,高挑的身材,水灵灵的大眼睛,白皙的肌肤,红润的嘴唇,俨然一副学生模样,嘴里还叼着一颗棒棒糖。
众人略有失望,说不定她只是喜欢这么打扮自己呢,这一猜想很快被下一句话打破。
:“hello,everyone,我是来自英国伦敦警察局的芙宁-雪娜,大家叫我雪娜就好,顺便说一句,我今年大四刚毕业,希望各位前辈能多多关照。”
大家一改先前的失望,都热情的欢迎这位远道而来的新家人,尤其是霍克,前女友的经历让他对这位背井离乡的小姑娘充满了好感。
只有德雷克一个人坐在座位狂咽口水,因为他看到雪娜的头上有一对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