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峙严泽
男人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但从脸型上看却是纯正的斯拉夫人，这让白梦很是疑惑，自己何时得罪过外国顾客。
：“哦，白梦先生，请您别误会，这次我来找您是有重要的事，绝对不会发生昨晚上的情况。”
见对方语气诚恳，他也不好多说，便坐下来，静待对方开口。
：“初次见面，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在下阿列克谢·莫斯耶维奇，来自冬之国度俄罗斯。”
：“找我有什么事吗，阿列~~莫~~维奇。”
：“叫我阿列就好，我们斯拉夫人的名字比较绕口。”
：“阿列先生，您说有重要的事，方便透露一下吗。”
阿列抿了口杯里的红酒，慢条斯理的从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叠照片，放在桌上，从照片上看，是一张车祸现场，血肉横飞，极其惨烈。
：“这是凌晨三点发生在三环路的一场车祸，一辆牧马人汽车突然失去控制，狠狠撞向了一旁的电线杆，油箱破裂，引发了火灾。”
：“唉，愿天堂可以让他安息。”
：“可就我所知，死者的死因并非是火灾，而是在行驶过程中有一个空酒瓶飞进了没关上窗户的车内，酒瓶在力的作用下变得异常致命，死者的头部遭到了酒瓶的重击，从而导致车子失控，酿成了惨剧。”
白梦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为何与自己说这些，就好像这些事是自己做的一样，真是荒谬。
阿列没有停下话匣子，继续滔滔不绝的描述着现场的情形，听的白梦烦躁不已，这个神经病般的男人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若非自己的职业素养，恐怕已经走人了。
眼见白梦失去了耐心，阿列也就不再兜圈子，话题一转。
：“击伤死者的酒瓶正是【red bood】最新推出的“华雪千年”。”
：“单单是酒瓶，似乎没什么奇怪的，我们的“华雪千年”一天销售量大约在七百瓶左右，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死者名叫孙宏山，是华东市最大的地产大亨，据我所知，他昨晚“刚好在【red bood】喝过酒，回家的路上刚好被酒瓶子砸到头，砸到头的刚好是【red bood】的酒瓶，刚好他与【red bood】发生了冲突，这么多的刚好，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必然呢，白梦先生。”
白梦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吓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昨晚上与自己起冲突的人会是那场车祸的主角，一时间五味杂陈。
：“别太在意，白梦先生，我此番前来，并非为了车祸的事，而是有件更重要的事想要征得您的同意。”
：“不是车祸的事，那又是什么，为何要征得我的同意？”
阿列整了整衣裳，调整了说话的语调，一改先前的恭敬，隐约带有一丝强势。
：“白梦先生，您听过巴别塔吗？”
：“我曾经在小说上看过，是耶和华害怕众人一条心，会危及到自己的地位，于是改变了众人的语言，挑拨了众人的关系，使世界大家庭走向独立小家庭，故巴别塔亦有“变乱”之意。”
：“没错，而我的团队，将致力于重建巴别塔，将人类文明提升到上帝级别，到那时，世界将不会再有战争，不会再有饥荒，不会再有伤病，人世间不会再有悲欢离合，每个人都将享有上帝的权力，为此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白梦先生。”
：“我，我可以做些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怎么能去做上帝的事。”
：“或许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不清楚自己的重要性，没关系，我会慢慢和你说明，你愿意听吗，一旦做出选择，就不会有退路了。”
白梦内心纠结万分，对于他来说，这可能是实现曾经梦想的唯一途径，也是最有可能实现的途径，但理性一直在阻拦着，背后的水深不见底，在过去二十五年的生涯中，他将要做出改变一生的抉择。
眼见白梦纠结不已，阿列反而不着急，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很抱歉，我现在无法接受你的邀请，毕竟对于我来说，这些太过天方夜谭了。”
：“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就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我随时等着你。”
阿列递出一张名片交给对方，径直离开，言语间充满绝对的自信。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白梦感到一股不知名的失落感，向上司请了假，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借此消散心中的惆怅。
BJ的街头充满了烟火气，德雷克早早起了床，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他想好好感受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或许是命运的牵连，亦或者是缘分的纠缠，两个各怀心事的年轻人，都将踏入一个未知的世界，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
二人的身影擦肩而过，双方都没有停留，两条各不相同的道路在未来的某一天终会相交，到了那时，他们才会明白。
口袋中的手机响起，德雷克越过拥挤的人群，在一间安静的小摊前接听，电话里是雷飞的声音。
：“德雷克先生，你现在方便吗？”
：“我现在在外面，有任务了吗？”
：“是的，我们的情报部门在昨天夜里发现了严泽团队的踪迹，但是我们中国警方的资料已经被他全部掌握，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德雷克先生，你愿意吗？”
：“雷先生，我是一名警察，对我来说只有能不能，没有愿不愿意，我会去的，我也不想看到一座美丽的城市覆灭。”
：“好，我雷飞最佩服有血性的男人，待会我把地址发给你，记住，若是最后发生了意外，你现在所用的手机会变成移动的炸弹，威力约等于上百公斤C4，足够把实验资料销毁，一定要活着出来，我请你去BJ最豪华的地方喝酒！”
地址很快发了过来，在BJ郊外的一座农场，离德雷克约四十公里，打了辆车，三十分钟后到达了目的地。
四周荒草丛生，似是荒废多年，周围满是残垣断壁，了无一丝人烟，若是藏匿于此，应是瞒天过海，无处可寻。
司机收了钱后，好心提醒德雷克这里已然无人居住，若是在此停留，是打不到车回去的。德雷克没有说话，司机眼见无果，只得放弃，心里感慨少了一桩生意。
农场的大铁门锈迹斑斑，其上依稀印着若生的字样，再对比图片上的修复照片，确认这里就是严泽团队的所在地，为了这次的行动，德雷克早早的准备好了自己的爱枪，与老伙计一起，胜算多了不少。
倚靠墙边，步履轻缓，慢慢的进入农场内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大型的加工厂，里面不时传来机器运作的响声。
双手握紧扳机，神经紧绷，注意力聚焦在门上，快速接近，门上无锁，稍一拉，门开，轻声步入，其内与所想相差甚远，四面白墙笼罩，阴冷色调灯光惹人厌烦，发出响声的是悬浮在天花板的一个圆形球体，不时往外冒着蒸汽。
诡异的是，偌大的的空间内并无其他，安静的可怕，但在外面时却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缓缓接近球体下方，一股沉重的压力覆盖在身上，德雷克不得不单膝跪地，那球体像是激活了般，向着德雷克所在移动，散发的蒸汽愈发浓厚，渐渐的形成一团水雾，笼罩了整个空间。
朦胧中，那球体在高速旋转，四周的浓雾消散，一位消瘦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瘦削的面颊看上去毫无血色，整个人极度虚弱。
德雷克身上的压力骤减，顿时松了一口气，呼吸畅快了许多，快速站起，将手枪对准那名男子，对于他的身份，德雷克已有七八分把握，就算不是严泽，也与他有重要联系。
那男子气息不稳，连站立都需要费很大劲，行走都需要扶着墙，与德雷克想象中的形象完全不符，但能与雷院长成为至交好友，想必应是有其过人之处，德雷克不敢大意。
双方就这么安静的对峙着，直到那球体再次运动，这次与先前不同，那球体径直冲向严泽，融入了他的体内，一道光芒过后，同样的位置，却站着与先前全然不同的男子。
高大的身躯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举手投足间尽显霸道气场，与先前的虚弱男子判若两人。
：“德雷克先生，幸会，我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你是，严泽？”
：“这么说也没错，毕竟我曾用过的名字不少。”
：“是你就好，相信你知道我为何会在这，将碎片交出来！”
：“哈哈哈，德雷克先生，您说话真有意思，在我的地盘威胁我，这可真新鲜，我要是拒绝呢，是不是要把我当场击毙。”
眼见对方不为所动，德雷克的枪口对准了他，做好了随时将目标击毙的准备。黑洞洞的枪口没有吓到严泽，反而让他更加兴奋，猩红的长舌舔舐着嘴唇，显然将德雷克当作了猎物。
砰！子弹射出，强大的后座力将德雷克震飞出去，在来之前，雷院长将老伙计进行了升级，威力不输11式狙击榴弹发射器，可以轻易打穿一辆坦克。
浓烟散去，严泽的衣物被毁去，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如德雷克猜测一致，对方果然不是人类，这下就有点棘手了，对方的帮手不知何时会赶来，只能速战速决，将枪口再次对准严泽，先前的一枪让他的手臂有点轻微的受伤。
又是一枪出手，爆炸性的威力卷起的尘埃迷失了德雷克的双眼，等他睁开眼时，对方已经到了面前，依旧是毫发无伤。
单手握住德雷克的头，面目狞笑着，长舌在德雷克脸上滑过，满是陶醉，尖锐的指甲抚摸着肌肤，一道道细密的血丝浮现，更加让他兴奋。
口袋一阵抖动，手机掉在了地上，上面显示着倒计时五分钟的字样，这让严泽更加觉得有趣，放下了德雷克，球体从体内飞出，此刻的他又恢复了先前的虚弱模样。
球体在空中旋转，眼前的场景在不断改变，最终变成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大赌场。
方长的赌桌前，是身着正装的严泽，二人分别坐在赌桌的南北侧，先前的球体此刻演化为一块方形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五种语言。
：“德雷克先生，我知道你是会中文的，所以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别担心，在我的空间内时间很充足，若是你能赢过我，我就放你走，你不要天真的以为单凭炸弹的威力可以置我于死地，既然你选择踏入这个世界，就应该明白，规则只在强者手中算数。”
：“你要怎么玩。”
：“这才有意思，规则很简单，我提出三个问题，你只要答出最佳解就好。”
显示屏上很快出现第一个问题，德雷克屏息凝神，这次要背水一战才有可能活下去。
问题一：你作为一名使者，为了自己国家的安危出使敌国，敌国国君却想要杀你震慑你的祖国，危急情况下，你要怎么做，才可以保住性命以及使祖国免受战火的摧残，请回答，你有五分钟时间思考及作答。
无数个方案闪过脑海，但无一例外始终不够完美，完美，完美，所谓完美不过是局限于固有答案上，若是不局限于固有答案，那便有一个完美答案。
：“很简单，举国受降，俯首称臣，既已称臣，何需再大动干戈。两国既然是派使者交涉说明没有必胜的把握，或者是会承担巨大损失，否则就算使者把嘴皮子说破也改变不了死亡的事实。虽然失去了一国之君之位，但若能免去一场屠杀，还能得到庇佑，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很聪明，但若是国君不同意，非要生死之战怎办？”
：“那就是第二个问题了。”
：“哈哈哈，在这种情况下还敢与我这么说话，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只是身体，似乎连头脑都与他如此相像。”
：“他？”
：“不关你的事，你确实不一般，跳出了大多数人陷入的困境，身为国君必当死战，这一题算你过了。”
第二题：你是一名嗜赌如命的亡命之徒，欠下了数千万的赌债，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绑架富商的女儿，一条是帮助赌场贩毒，请你选择安全系数最高的一条，说明理由，你有五分钟时间思考和作答。
相比上一题，第二题显然不太一样，正常了许多，选择绑架，最困难的地方在于选择的对象，以及逃跑的路线，但往最坏的方面想，也只不过是坐牢，若是选择贩毒，依照赌场的惯性，几千万的债务绝对会有巨额的毒品交易，自己不过是一名弃子，随时抛弃。
对于身为警察的德雷克来说，贩毒显然严重的多，但这道题真的会这么简单吗，他反复在问着自己。
：“还有两分钟。”
：“我选...”猛然间，脑海内闪过一股激流，一种全新的思路贯穿思维，没错，一定是这样。
：“我选贩毒。”
：“哦，说说理由。”
：“其实很简单，我先前便是落入了想当然的陷阱中，这道题的关键就在于身份。”
：“身份？”
：“没错，就是身份，如果我选择了第一条，那我的身份就固定在了绑架犯上，可如果我选择贩毒，除了是毒贩之外，还有可能是另一个身份。”
：“什么？”
：“卧底警察。”
啪！啪！啪！掌声响起，坐在对岸的严泽满面笑意，双手不断揉搓，眼神中散发出阵阵寒气。
：“我承认你确实很聪明，这最后一个问题，我亲自来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收集碎片？答对了，我让你走，答错了，那就让这座美丽的古都随你覆灭。”
德雷克很清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会干出那种事的人，德雷克此刻就算再冷静，当一座城市的人命压在身上时，也会有种窒息感。
通过之前的观察，德雷克对于严泽有了一些初步猜想，但仅仅是猜想，无法做出保障。
：“最后三分钟。”
德雷克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在这种情况下，猜测一位认识不过十几分钟的男人的犯罪动机，还有比这更离谱的吗！
：“我的答案是情！”
德雷克闭上了眼，他不太敢面对结果，此刻的他只能祈祷，上帝的帮助。上帝仿佛真的感受到了，眼前场景变换，回到了那间工厂。
严泽的眼眶湿润，泪珠顺着脸庞滑落，痛苦的匍匐在地，没有一丝先前的气势。
德雷克愣住了，从结果来看，自己好像成功了，但对方的动作，让自己有种汗毛直立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果然，原本匍匐在地的严泽全身散发出璀璨金光，两枚碎片缓缓浮现在他手中，两枚碎片一接触，就开始了交融。
：“我*****，你怎么不遵守规则，******！”德雷克气的破口大骂，他早该知道同疯子是不能讲道理的。
：“我之前说过了，规则是由强者制定的，那遵守的也是强者，你配吗？”
毁灭的气息席卷了整个空间，德雷克被气流冲飞出去的一瞬间，拿出了那枚古朴的木牌，既然娜丽莎说这东西可以救命，此刻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它上了。
德雷克失去了意识，光芒消散，一切回归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