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巧立名目（喜）
“不，议员阁下，我不认为这样的安排很妥当。”
约里斯把邮箱丢给了助理，让她用原始方法把那几百封邮件分门别类。当然，这不意味着他现在就没活可干了，威尔逊议员还等着他的回信呢。
例行晨会结束，到了和国会议员扯皮的时间了。
“我却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屏幕另一头的詹姆斯·威尔逊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得仿佛去世的不是超人，而是他的亲妈：“利埃夫总监，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扭转民众对莱克斯集团看法的绝佳机会吗？”
除了这个你就没别的可说了吗？
“民众的看法？”约里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独特的口音模糊了言语中暗含的威胁，“威尔逊，别拿你们政客小把戏来对付我们。”
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从来都是我们资本操控市场、玩弄舆论。政客们所谓的手段不过是资本家玩烂了的东西。
瞧瞧那些新闻头条和时事热点，哪个没有金钱做幕后推手？连你詹姆斯·威尔逊也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什么时候轮到你上桌吃饭了？
“我、我知道……”兴许是约里斯的表情太过严厉，威尔逊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声音也跟着软和了下来，“总监，七成实在是太少了。”
“七成？”约里斯拔高了声线，“那七成是我的！剩下的三成才归你。”
瞧，哪有什么“安排不妥”，有的只有分赃不均。
“三成？！”
威尔逊本以为七成太少，却没想到约里斯连这七成都不愿意给他。他下意识地想要发火，可当他迎上约里斯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时，怒意又被那股气势压了下去，只能无奈地低声嘀咕：
“总监您这……唉，这我就想不明白了。”
“你想不明白？好，那我就给你算算账。”约里斯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关的好好的，隔音也非常完美。他伸出手，让屏幕对面的威尔逊看清楚，“超人的葬礼，花五个，不过分吧？”
五百万美元。
这个数字在威尔逊的口腔里转了个圈，然后咽了下去，“不过分。”
约里斯收起两根手指，“吃两个，不过分吧？”
好好好，硬吃40%的回扣，葬礼的实际预算只有三百万美元，真有你的。
“不过分。”
威尔逊不敢多言，毕竟那两百万的回扣里也有他的一部分。
约里斯七，威尔逊三；约里斯分得140，威尔逊分得60。
但这不意味威尔逊就真的能把这60万美元揣进口袋，底下干活的人也得跟着喝汤啊！
为了钱，年近五十的威尔逊不得不向面前的年轻人低下头来，“利埃夫总监……”
“议员，同一个招数，再用就没有效果了。”
约里斯别过头去，他还是喜欢和正常人开会，美利坚政客实在是太癫了。
毕竟像威尔逊这样没有多少身家背景的普通人，想成为议员就只能另辟蹊径：
威尔逊是有色人种，有着四分之一的原住民血统，还有四分之一的拉美裔血缘；他是素食主义者，LGBTQ+的支持者；大儿子做了变性手术，小女儿是同性恋。
可能威尔逊家的空气都有点雌性激素超标，正常人早就发火了，他只会卖惨卖可怜。
说真的，看着有点恶心。
威尔逊却不在乎。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也不是第一天被人瞧不起，约里斯这种豪门少爷他见得多了——
少爷们哪儿吃过苦啊！
少爷吃过最苦的东西就是冰美式，就这，也只是尝一口就倒掉了。
人家是不喝刷杯水的。得换成埃塞俄比亚进口的咖啡豆，那磨出来的Espresso才是少爷娇贵的舌头能品尝的东西！
向资本低头嘛，不磕碜。只是威尔逊还是想讲讲道理，他忍不住反问道：“总监，你知道要当上议员，得怎么运作吗？”
约里斯总算把头转回来：“说来听听。”
“得找资本站台，讨好富豪，搞捐款。他们投了钱，普通选民才会跟着投票。”
“政治献金嘛，我懂。”
“上台之后，就要巧立名目，修改政策，收缴税金。凡是利于资本的，悉数保留；凡是不利于资本的，全部修改。”
“政治回报嘛，我懂。”
“拿到的那些回报。资本、富豪的钱如数奉还，选民的钱，三七分成。”
约里斯笑了：“我七你三。”
“是啊！”威尔逊捶足顿胸起来，“七成都是资本的！我能拿三成，还要看你们！”
“你一个美利坚的议员，堂堂正正地拿工资，怎么就要听我的了？”约里斯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边笑边摇头，“我是个比利时人，连美利坚国籍都不曾有。”
“是，你说的都对。”
一提这个威尔逊就几乎要把牙给咬碎，这几天来他为了讨好面前这个欧洲佬费尽心机。事是办成了，可他连卢瑟的面都没能见到！
那四分之一的原住民血统仿佛有一种天然的魔力，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我好不容易从基层爬到议员的位置……”
“嗯。”
“还要四处演戏，装可怜，给白左当枪使，大搞政治正确……”
“嗯。”
“还得讨好资本，看你的脸色……”
“对啊，那不然呢？”
约里斯两手一摊，威尔逊议员想说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莱克斯集团是出了钱，也承担了组织和策划的责任：场地租用、用品采购、媒体宣传等事务，都由利埃夫总监一手包办，其他人只需要跟着躺就行了。
可这毕竟是美利坚国葬。
安保由军方全权负责的，交通更是归大都会市政府管理。
六十万美元，真的能喂饱那些人吗？
钱肯定是挣不着了！
说不定还得往里面搭！
他还得上赶着求人家：“利埃夫总监，我好歹也是议员……”
“你指望着我松松手，可我背后也有人要分。议员阁下，凡事要多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自己的能力不行？”
什么？威尔逊怒了，“那我不成跪着要饭的了吗？”
“那照你这么一说，当议员就是跪着要饭的。”
“多少人想跪，还没这个门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