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灾之年
得益于集团CEO莱克斯·卢瑟先生的“社会活动”，几乎所有人都清楚莱克斯集团与超人之间的恩怨。
因此，当隶属于莱克斯集团的网媒记者，揣着电脑说要给超人证明清白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想歪了——
你这家伙其实是来落井下石的罢。
“向大家介绍我们莱克斯集团的新产品。”这位网媒记者仿佛事先准备好了一般，他打开电脑屏幕，上面是一个还未运行的软件页面。
他先是将页面展示给了狄兰检察官，待检察官点头确认无误后，又把软件页面放在NBC的直播摄像机前过了一遍。
“作为科技行业的先锋及计算领域的先锋者，我们莱克斯集团持续引领科技前沿。”
他自豪地挺起了胸膛，用双手捧着笔记本电脑，自作主张地向公众介绍起来。
“这是我们最新研发的软件系统，它能自动检测音频是否被剪辑篡改，利用尖端算法保障数据的完整性与真实性，为音频安全树立了全新标准。”
“有了它，我们就能对虚假信息进行精准打击，保护用户不被虚假视频、虚假音频所侵害！”
哦，原来是借热度开新品发布会。
这种流量也要蹭吗？太不要脸了！
骂归骂，闹归闹，莱克斯集团新开发的软件在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在这热心人士的操作下，录音笔很快被拆开，里面的内存卡也被读取，最后上传到了电脑上面。
啪的一声，很快啊，软件页面就得出了结果。
「本音频有疑似剪辑的地方，已为您特别注明。」
除了反应音频信号振幅的波形幅度，这款软件还贴心的将语音转换成文字，把有篡改痕迹的语句统统标注了出来。
尤其是最后一句，“强迫”和“控制”这两个词汇都被标红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露易丝的本意根本就不是这样儿的呀！
狄兰检察官看到软件上加载出的最终结果，立刻向公众宣布：“现在，音频已经被证明是你伪造的了。默罕默德·阿尔瓦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哈哈哈哈哈！”
众目睽睽之下，默罕默德突然放声狂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是那样的嘹亮且清脆，就像是被加特林子弹击碎的玻璃窗。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隔壁哥谭的精神病，从疯人院里跑了出来。
“我有什么好说的？”默罕默德笑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用异样的目光扫视着这会场内的所有记者，“如果我不这样说，你们会关注吗？”
“三年了，诸位，已经三年了。我们有谁真正地接触过超人，了解过超人吗？”
“默罕默德，注意你的言辞！”
狄兰检察官阻止了NBC记者的失言，却没能让默罕默德话停下来。
何等的无力……狄兰提起一口气，他在这场戏剧中的角色被钉死了，竟然一句多余的台词也不被允许拥有。
这一切仍在那位大人的计划之中。
“是，超人是做了很多的好事，我不否认这一点。超人曾多次拯救过这个世界，他替我们赶走了那些外星人——可是鬼知道那些外星人是从哪儿来的！”
默罕默德指着星球日报的大楼，他知道露易丝就在那里。她在谢罪会开始前就被关了起来，这活儿还是珍妮·阿伦金森亲自干的。
“露易丝·莱恩，超人坚定的支持者。”
手中的扩音器的性能良好，露易丝绝对听得见，“我们对超人的初步认知，我们对超人的进一步了解，我们对超人的解读方向——”
“都是她一手构建的。”
默罕默德站在椅子上太久、说的话也太多，他本以为自己会感到疲惫不堪。
但那些文字，约里斯为他精心设计的那些台词，竟然在此时成为了他的力量，让他的精神愈发亢奋，以至于沉寂了数十年的热血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人类嘛，都是群乌合之众。”
“群体总是需要神，甚于其他一切。必须要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明领导着，才善罢甘休。
“因为超人有超能力，你们就把他当做神来看待；
“因为超人做了一些好事，你们就觉得他是救世主；
“你们一直、一直、一直都在造神！！！”
“露易丝的文章，总是强调超人的那些英雄壮举，淡化超人可能的威胁。”
“但即便是超人也并非无所不能，超人也会犯错，但是他的错误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
一份报纸被默罕默德从怀里掏了出来，正是印刷了假新闻的那一版。可默罕默德抽出的那张不是他自己署名的那份，而是被所有人都忽略的头版头条——
“由露易丝·莱恩撰写的文章《超人摧毁的是楼房，还是我们的经济？》。”
当着所有人的面，默罕默德将报纸撕成了碎片。
“去他妈的经济！！！”
“有人死了！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两个人，更不是十个人，而是有四百三十七人！这么多人死亡，你们这群狗日的只关心经济？只关心超人？！”
“你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永远都把目光放在超人的身上！真正应该关注的人呢？”
“默罕默德，注意你的言论！”等到默罕默德说完这句话，狄兰也终于能叫人，把他拖了下去。
我真该去当演员，真的。
默罕默德说完这一系列台词，喉咙早已沙哑，嘴唇也早已干裂。他的双脚也变得僵硬无比，连被人拖拽下去的时候，都没了反抗的力气。
他本就是个追求四个处女老婆的蠢人，哪联想得到背后的弯弯绕绕？
因此，他早已放弃了思考，沦为了约里斯·利埃夫的口舌。一些约里斯本人无法说出口的东西，就借用他的口来讲出来。
“真是一场闹剧啊，子涵，你说是也不是？”
约里斯在笑。
他坐直身体，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上，身体半倚在窗台上，俯视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总算，总算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暴饮暴食不好，Jonge Meester.”斯科格从约里斯手中收走了水果碗，“营养师说，一天不能吃太多的水果，对您的肠胃消化不好。”
“那我可以吃午饭了吗？”
“请您吩咐。”
“好久没吃中餐，我想吃中餐了。”约里斯用湿巾擦了擦手，“想吃那种酸酸甜甜、酥酥脆脆的菜——就鲤鱼焙面吧。子涵，你陪我吃。”
汪子涵没有反对，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大灾之年，过分了。”
四百三十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