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大明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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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勋贵们的困局

两日后。

后军都督府大堂,一众勋贵并两排而坐,为首有三名身着甲胄的勋贵,神态怪异的看着两名从兵部来的文官。

“把宗案拿到兵部去?”

张軏猛地起身,上前一把抓住说话那兵部官员的衣领,怒吼道:“自太祖皇帝以来,封爵袭爵宗案便一直都在我五军都督府封存,什么时候需要兵部过问了?”

被抓起来那兵部官员,看官服只是一名六品的低级官员,面对张軏这个曾经领兵外出几次作战的勋贵却浑然不惧,满脸冷笑,面露轻视。

“请张都督放手,您现在抓着的不是我,而是朝廷的脸面!”

“请您立即放手,不然下官回到兵部,可就要如实向于部堂上报此事了!”

张軏提起拳头,瞪大眼睛,浑身都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你敢威胁我?”

但最后,他还是放下了拳头。

这一拳头下去,半辈子也就完了。

这名兵部主事被放下后,神情更是倨傲。

“我们已经把话带到,各位小爵爷到底交不交宗案,你们看着办吧!”

闻言,又有一名勋贵子弟冷笑着起身,满脸不善。

“任凭你们把活的说成死的,大明也从无这个规矩!”

“我看不用跟他们废话了,让他们哪来的滚回哪去!”

面对一众五军都督府勋贵的叫骂,两名兵部官员毫无惧色,他们虽然只是兵部的底层官员,却也是在京为官多年,无论年纪还是经验,都比这些年纪轻轻的三代勋贵们要更为老道。

另外那名主事神情微动,却是笑了起来,意图缓解紧张的局势。

“诸位小爵爷消消气,这事儿不是你们能定的,也不是我们能定的,下官今日来此,是有兵部于部堂的调令在手,何况这件事部议也是通过了。”

“如果非要谈祖制,太祖皇帝虽然让宗案封存于五军都督府,却也说过,叫吏部封验司、兵部验功司协从。”

“各位小爵爷何不想想,你们中,有一人能担下此事吗?”

“啪!”朱仪拍案而起,大怒道:“你说什么?这是五军都督府,不是你兵部的议事堂,我等皆是三代勋贵,早晚要袭家族爵位,执掌五军都督府!”

“我们的先祖都曾跟随太祖太宗皇帝征战天下靖难建功!”

“我们不能担下此事,难道你们就配吗?”

朱仪乃是成国公朱勇的长子,成国公府也是尚存北京,曾跟随朱元璋平定天下的老淮西党勋贵带头大哥,虽然朱勇战死土木堡,但他在三代勋贵中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

他这话一出,余的三代勋贵们也都是立刻起身,怒骂不已。

但勋贵子弟们虽然叫嚷得厉害,但他们的话却是完全被这两名兵部主事置若罔闻,因为这些勋贵子弟口中所谓的威胁在他们看来,只能是个笑话。

朱仪虽然地位上是三代勋贵中的大哥,但他父亲朱勇死后被内阁弹劾“避战失驾”,因此被剥夺了继承成国公爵位的权力,除此以外,他也没有任何实授的官职。

这也就是说,朱仪除了是名义上的小公爷以外,没有任何的实权!

退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兵部的官员面对一个毫无实权在手的小公爷威胁,自然是根本不在乎。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朱仪受不了这种被无视的感觉,站起身进逼上前。

两名兵部官员这才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似的,一人说道:“哎呀!本官奉命前来公办,心思都在正事儿上,小公爷刚才说什么来着,能不能再说一遍?”

“小公爷,悄悄话还是留到晚上再说,今日我等来此是奉命公办,!”

朱仪一怔,自然听得出来这话中浓浓的讥讽之意。

“你们也太放肆了!”

张軏微一抬手,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他的神情此刻已经十分阴沉,话语也显得杀机顿现,紧紧盯着两名兵部的主事官员,冷冷说道:“烦请回禀于部堂,就说他老人家的命令,我后军都督府知道了。”

“只是宗案之事,自洪武以来皆存放在五军都督府,兵部职方清吏司路途遥远,还请宽限一些时日。”

两名主事对视一眼,纷纷笑道:“张都督说的哪里话,我等也知宗案并非小事,莫说宽限数日,就是十天半月也是未尝不可。”

“既然如此,我等把话带到,就先回去了?”

张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请吧!”

看着这两人耀武扬威后就这么走了,朱仪立马就不干了,嚷道:“二爷,您老这么干可就说不过去了吧?咱弟兄都是自己人,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张軏看了一眼朱仪,恶狠狠道:“不这样做,我又能怎么办!”

他环视一众义愤填膺的勋贵子弟,忽然叹了口气,道:

“二代勋贵大部分都死在土木堡了,还在京有官身实授的屈指可数,兵部部议,连我都没有资格参加,你们这些小辈,可有一个有实授的官身吗?”

话音落地,一众三代勋贵面面相觑,很快都是唉声叹气。

是啊!

他们这帮人,都是空有一个小爵爷的名头,名义上是一定可以袭爵的,但现在毕竟还没来得及袭爵,也都没有实授的官职在身,遇见这种事,除了在一旁急的跳脚,连插上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看见众人沉寂下去,张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踹翻了眼前的桌案,随着“哐啷”一声,他转头怒吼道:“我也不想对这些酸臭的文人卑躬屈膝,可他们捏着我们袭爵的命门!”

“我是你们的长辈,我不能带着你们走上不归路,成国公一脉的例子,还不够深刻吗?”

众人都将目光望向朱仪,后者也是重重叹了口气。

“二爷,是我不对。”

“细细想来,此事确实难办,是您做得对。”

“那些文臣能用土木堡之事,借故不让我袭爵,便也能如法炮制,让诸位兄弟也不得袭爵。”

“三年、五年,到时就算袭爵了又能怎么样?”

他捶胸顿足,竟然当场嚎啕大哭:“只可惜我父亲,追随成祖靖难建功,一世英名,毁于我手!如今竟不得袭爵,真是把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

在场勋贵,谁又不是如此。

自从土木之祸以来,勋贵式微,内阁六部借着各种名义,不让他们承袭父祖爵位,如今除了混吃等死,整天叫骂上天的不公,是什么事都做不成。

一时间,唉声叹气充满了整个都督府大堂。

“张二爷,奴婢来得可算及时?”

就在此时,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

众人转头去看,发现竟是乔装打扮混出皇城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