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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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无际的云海之上，一艘硕大的云桴悬浮当空，时不时有穿云梭飞入其中。
屹立于甲板上的单执务，横眉冷眼，嘴角浮现怒火，转头厉喝：“多少天了？这都十来天了，为何还没找到人？”
甲板之后的人员，密密麻麻站了快有五六十人了，大部分是中京城的督审司执察，还有少部分则来于其它府城的督审司驻地，收到命令过来协同做事。
“执务，我们已经里里外外调查了泱水府城，可以确定的是，商执察并未到过泱水府城。”
有人低头汇报。
“什么商执察？他已经被解职了，要押送龙华山，是嫌犯！”
单执务呵斥了一句，又说：“他既然中途下了云桴，当然不会傻乎乎再去泱水府城，说不定反其道而行之，去了相反的方向。”
“可我们天南地北都提前布置了人手，他再快也快不过云讯呀。”
有属下迷惑不解。
“蠢物，他走得不是空路！”单执务冷声，“这小子有点急智，定然贴地而行之，你们自然找不到他。”
那属下腹诽心谤，你这不也是才想到的马后炮吗？
“若是这样，执务，我们就没法找他了。”
“正是你们这些蠢物太多了，才会让他逃出法网！”
单执务很急躁，又很愤怒，他好不容得到了一个立功的机会，若是把人抓住解送龙华山，借此功劳，那人承诺，他有很大的机会重返中枢。
可这群属下全是些废物，白白给他浪费了这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一旦失去，别说重返中枢了，说不得上面怪罪下来，他反而要吃不了兜着走。
再怎么喝骂，终归无济于事。
单执务不停思索接下来如何是好，又该怎样去弥补，想了想去，倒是有个法子，这商游和甘世真，必定是想返回龙华山，那么就在龙华山必行之路上阻截，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龙华山虽大，可核心山门周边全有禁制和阵法，唯有那么几条路可以入内。
但此事的关键不在于这个，而是他并无资格去封查这几条路线，因此即使知晓这个法子，他也无能为力。
“执务，若不干脆求助斗部司？”
还是那个属下上前建议。
“这——”他先前是说过求助斗部司，也确实遣人递了“条子”给斗部司，谁知中京城的斗部司鸟都不鸟他，一点颜面也不给，把单执务气得半死。
当然，在属下面前，他是不会如此说的，而是话锋一转：“不妥，这毕竟是我们督审司的事情，若是呈请了斗部司帮忙，岂非成了他人的笑话？而且斗部司的人行事毛躁，上部的命令是去职押送商游和甘世真二人，让斗部司的人去了，那就是当场格杀了。”
斗部司的人当场格杀？属下低下的神情古怪，又默默无言了，斗部司的人你也不愿意呈请，那就没法了，他们是督审司，不是专于缉查情报，善于搜捕的机宜司。
“不管怎样，这个商游肯定还没逃出中京城的管辖范围，下令附近的府城提前注意，一定要把可疑之人先行搜查，绝不能有丝毫纰漏。”
单执务大手一挥，最终还是把压力还给属下们，他是不会把压力留在自己身上过夜的。
……
……
‘这次出来的时日有点长了。’
八月中旬，商游三人总算乘用马车抵达了碧幽府城。
这座南边的府城天气极为酷暑，炽烈的日光毫不客气地挥洒着自己的热量，让每个暴露在烈阳下的人很快就湿透了衣衫。
相处二十多天，同为一个隔间之下，少年余泽洸，他的叔伯“宋伯”倒是和商游几人熟络了起来，因为车马间不许入城，他们便在城外的车马间客栈下了车。
“好大的太阳……好多人呀。”
余泽洸下了车厢，就先被烈日晃了晃眼睛，用手搭在额前张望，第一个感觉除了日光强烈，便是这儿的人是真的多。
车马间客栈里里外外都是停放的马车，时不时有马车抵达，又有马车空车离去，密集的人群摩肩擦踵，却几乎都是些少年、青年人，老人则完全罕见。
看起来，都是来碧幽府城求学的学子、道子。
余泽洸心潮滂湃，这以后数年时间，他将在此求真问道，若有所成，以后定能踏入修行门槛，成为一名高高在上的修士。
这是他的第一步起点，却是他人生中不起眼的一段经历……
余泽洸忽地醒悟，回头一看，见到商游和叔伯正在道别。
“先生，您要走了吗？”
余泽洸赶紧回去，对商游很是尊敬。
二十多日的相处，余泽洸早就觉察到了商游的学问深不见底，许多他也解不出的难题，在商游嘴里却轻松得到了解答，因而对其非常尊重。
“嗯，我要在此换乘车马间。”
商游微微一笑，此地距离龙华山仅有五千余里了，可以说近在眼前，不过甘世真还没返回龙华山，让他颇为担忧。
咦，他刚想到甘世真，吕夫玄那边就得到了消息，甘世真安全回山了！
余泽洸又依依不舍地去和小茱萸、小木樨姐妹道别，终归是三个小孩子，相处大半个月又怎能不成为朋友？
三人在一边嘀嘀咕咕作了以后见面的约定，这才各自告别离去。
换乘了一家车马间，商游三人重新上车，小茱萸和小木樨两姐妹除了与余泽洸成了朋友，还对商游放松了大半的警惕，至少在表面上，两人十分听话。
数个时辰后，商游打开这辆马车车厢的窗户，他单独包了这个隔间，就是方便随时离去。
“走吧。”
先把两姐妹丢出，商游紧随其后，这才驾驭法剑裹住二人，一起脱离了天桥，迅速折向天桥下的森林。
此地距离龙华山的山门只有五千余里，他带着二人昼行夜歇，大概五日后便能抵达山门，而这五日的时光，关键之处就在甘世真的身上了。
龙华山的山门脚下，有一座集市城镇，其并非府城，却聚集了百万数量的凡人。
有的是来求道，有的是来干活，还有的是来为了养生、做买卖。
这些凡人轻易无法进入龙华山的山门，可聚集在山门脚下，日子长了，就有了城镇。
商游把两姐妹先放在一处客栈，吩咐二人不要乱跑以后，又把那老道的乾坤袋寄存某处，这才换了身行装，前往山门。
进入龙华山的山门，在梯云馆入口处是需要验明身份的。
商游无意隐瞒身份，出示了识牌，去往天玑峰。
结果云桴刚停靠在天玑峰，商游就见到外面伫立了一群人，是真的一群人，足有三十多人！
全部身穿褐衣黑领，明显是督审司之人。
原本从云桴走下来的修士，皆被外面这么密集、沉默、正色的督审司内门执察惊了跳，猝不及防地面面相觑，直到商游从中走出，迎向对面。
“你是商执察？”
三十多人的队伍中，为首之人身材修长，腰杆挺直如松，面容清瘦，轮廓分明，犹如刀削斧凿一般。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深邃而锐利地盯着商游。
口称商执察？
没有解职了么？
商游明了，点头承认：“我是商游。”
“商执察，上部法令，现对你在漻水府城的所作所为展开盘究查实，请你务必协作我们……”
这人拿出法令牌展示给商游，商游以神识留印以后，便代表认可。
“请跟我们来。”
见到商游很配合，这人态度也温和许多，带着商游一行人去了天玑峰。
而下了云桴的其他众修们，这才略微松口气，彼此问起来：“刚才那是谁？怎被这么大阵势对待？”
“不清楚……”
“也太夸张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多执察一起出现！”
“此人定是犯了难以想象的大事。”
……
……
吕夫玄从静修中缓缓睁开眼。
他似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在回忆，过了许久，才神识一动，唤来静室之外的童子。
与其他峰主不同，吕夫玄的贴身童子只有两人，皆才十二岁。
像其他炼神真人贴身服侍的童子，寻常都有二十多，三十多人，来历和身份都不简单，去往炼神真人身旁说是服侍，其实也是混个资历和见识，为后续修道奠定“基础”。
不过吕夫玄的这两个童子，却并无显赫家世，乃是十二年前，吕夫玄元神出窍，在某国路遇藏匿的外道妖人正在拿一村百姓献祭，遂出手灭杀了那一伙外道妖人，可惜他遇上的时候太晚，一村百姓只剩了两个婴儿。
这也算是某种因果和缘分，他便把婴儿带回龙华山，作为身边的童子培育。
因此其他真人的童子是有家有室，来炼神真人旁边服侍为了履历，可吕夫玄身边的这两个童子是把他当做父亲看待的。
“真人，有事吗？”
蹦蹦跳跳进来的两个童子，在亭楼见了吕夫玄，才收敛打笑的神色，恭敬又亲昵地问候。
两个童子，男童年方十二，身量未足，面庞白皙，额头宽阔，两颊带着婴儿肥，肉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
女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颊的婴儿肥更甚男童，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像是个小鸭子。
“白芷，丹参，你二人且去此处，把一寄存的乾坤袋拿回来。”
吕夫玄嘱咐道。
“呀，真人，我们要出山门吗？”女童儿白芷愁眉地挠了挠头，“会不会有危险？”
“蠢物，就在龙华山的山脚下，会有什么危险？”男童儿丹参狠狠给白芷脑袋敲了一下，“何况我们是真人座下童儿，谁敢对我们不利？”
“对哦。”白芷恍悟。
“你们去拿乾坤袋，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小心谨慎，拿了就直接回来吧。”
因为家世的问题，吕夫玄这座下的两个童子几乎从不出面其它场合，吕夫玄也不想让这两个童子参与那些杂事，白芷和丹参在外毫无存在感。
“知道了，真人。”
领了真人的法旨和密语，两个童子这才退去，丹参走在最前，神色兴奋至极，都快蹦跳起来了。
“白芷，这是我们第一次下山吧？”
丹参尾巴快翘起来了，亢奋到脸颊彤红：“这可是个好机会，等会我们下山后，就去逛逛吧！”
“那可不行，真人说了，让我们拿了东西就直接回来，怎能耽误？”
白芷摇着小小的脑袋，拒绝说道。
“什么叫耽误？真人让我们直接回来，但没说多久啊！我们是可以直接原路返回，可中途若是有事耽误片刻，也是人之常情呀。”
丹参狠狠去捏白芷的婴儿肥：“你若是不答应和捣乱，我就把你的脸捏得更大，让你以后没脸见人。”
“不要，不要，我的脸已经很大了。”
白芷惊恐地打开丹参的双手，捂着脸颊可怜巴巴：“再大一点就真的没法见人了。”
“哼，谁叫你贪嘴吃那么多！”
丹参翻了个白眼，眼珠子又转了几圈：“听说凡人的集市有许多好吃的，你想不想去吃？”
“好吃的？”白芷表示怀疑，“再好吃，那也是凡人做出来的，能有我们的灵果灵食好吃？”
“灵果灵食再好吃，吃多了也很腻，换个口味尝尝也不亏呀。”
丹参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问她：“你还有多少灵丸？借我一点……我买了几个法器，暂时没灵丸了，等我下个月的月俸到了，再还你。”
“不借，上次你借了我八千多灵丸，说是去换新的识牌，结果你却买了一屋子的木偶。”
白芷立刻拒绝。
“那可不是一般的木偶，那些木偶只要嵌入灵丸就能自由活动，”丹参不服气地说道，“八千灵丸，足足换了三百六十五个走兽木偶，每个木偶平均才二十二颗灵丸，已经很划算了。”
“可那些木偶除了能走动之外，有什么用吗？”
白芷疑惑道。
“还需要其它什么用么？”丹参难以置信，“你真是不可理喻！总之一句话，你借不借吧！不借，我可要生气喽！”
“才不给你借。”白芷做了个鬼脸，跑在最前。
“小白芷，你不借我灵丸，下次我也不给你借。”
“哼，谁稀奇借你灵丸啦？你每次月俸到手，短短几日就用完了，谁能借到你的灵丸？”
两个童子争争吵吵去换了身衣裳，出了玉衡峰，坐上梯云馆的云桴，去往山门。
等出了山门后，两人争先恐后四处打量山脚下的城镇集市，可广阔的城镇并不能让二人震惊，反而很快就失望了。
“这就是凡人的集市？也未免太逼仄狭小了吧？”
“没有高楼琼宇，也没有云顶天宫……”
从山脚的梯云馆阶梯下来，步行一里后，就是凡人的集市长街了，人烟熙攘，屯街塞巷的凡人集市，给两人的视觉画面冲击力太强了，这种黑压压的压肩叠背，以及人喊马嘶的热闹感，让两个童儿目瞪口呆。
仙坊夜市的人数，未必少于此处的集市长街，可仙坊夜市来往以修士居多，去往那儿的凡人也必有资历，不敢大声喧哗，因而给人一种闹中取静的感觉，大家彼此彬彬有礼，非常讲究。
可这座凡人的集市完全不讲究那些，闹闹嚷嚷，挤挤插插，时不时还有几声破口大骂。
八月下旬的烈日酷暑天气，更是让来往的凡人满头大汗，摩肩擦踵之间，难免汗如雨滴，加上路过的角马的大粪臭味，两个童儿在龙华山哪里经过这等污秽场面？当下恶心欲吐，差点哭着跑回去了。
其实换个府城，也不至于如此，但龙华山本来并无规划此等凡人集市，之前也懒得去管理，导致后来聚集的凡人愈来愈多，再想梳理管教和规划就麻烦了。
总不能把上百万凡人全部一口气赶走吧？
那若是重新好好规划，就涉及到如何照料凡人，如何搬迁屋舍，又要如何给上百万人临时安置，还要重新监造屋舍，这屋舍质量还不能太差了，国庭必然要趁机插手进来监查……
摇光峰的化禄司一算账，得了，还是当没看见有这座集市吧。
反正高修飞来飞往，不会落地，而山脚下的梯云馆，直接凌空对接康衢行间以及通天塔的遁行法阵，下位修士也不会落地去这凡人集市，这集市规划再烂，修士们既不关心也看不见。
“丹参，你、你不是说这儿有许多好吃的吗？”
白芷呆呆去问丹参。
丹参欲哭无泪，早就没了在这里厮混的念头，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回山。
“这鬼地方真有好吃的，你能吃得下？”
丹参转为内息，不再外呼吸，能在炼神真人身旁当童子十几年，这修为也已经胎息境巅峰了，只差一步就能到玄关境，这可不止是天赋那么简单，而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打死我也不想在这里吃食。”
白芷看到有人牵着角马一边走一边啃馍馍，那角马还在不停拉出一坨坨粪，周围的人习以为常，还很快有人用钳子把角马的新鲜大粪捡拾走了。
两个童儿惊惊颤颤挤入人群，他们原以为此事很简单，可马上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你没带天机鼎图吗？”
两人挤到巷角边上，丹参责怪白芷粗心。
白芷很委屈：“你觉得天机鼎图会记录这么个集市的地图吗？”
“啊？应该不会吧。”丹参挠挠头。
“那我带上天机鼎图有什么用？”
“虽然没用，可这代表你很粗心，没把真人的法旨当回事，如果我们今天不是在这儿，而是在另一处地方呢？”
丹参照例责怪了一番白芷，才说：“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唯今只有一个办法，你去找人问路吧！”
“为何是让我去问路？”白芷不满。
“你长得白白胖……不，是长得白白净净的，去问路肯定比我这个尖嘴猴腮的好多了呀。”
丹参理直气壮。
“你这么说也挺有道理。”
白芷一想也是，可她很快为难：“那该去找谁问路呢？”
“这个……”
丹参也为难起来，两童儿长居在玉衡峰上，偶然和其他峰头的童子相遇，他们也不想与之交往，只因他们总觉得其他峰主的童子，看他们的眼神似是有些瞧不起。
长久之下，他们熟悉的人除了当做父亲的吕夫玄外，就只剩下了和蔼可亲的副峰主谈九溪，根本不擅长与人交谈。
何况这些凡人看起来太脏兮兮的了，丹参一点也不想与之对话。
“咦？那两人好像也是修士！”
修士与修士之间，即使不显露灵压，光看第一眼，也能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那是炼形炼气以后的独有特征，更莫说炼形炼气以后，除非是故意修炼外道的妖人，否则正法修士必然是吐气淡雅，毛孔紧缩，皮肤细滑，凡人再怎么养生，也必然存在一点点口气。
丹参一拉白芷，示意前方一对姐妹，正在一摊位前摆弄木偶小人。
“的确不是凡人。”白芷一点头，“她们也和你一样喜欢木偶呢。”
“那可不一样，我喜欢的木偶那不是凡品，怎能是这些村夫野人做的木偶能媲美的？”丹参傲气说道。
“村夫野人？你可别这么傲慢，这些都是国庭的子民，又不是居于荒野的蛮人。”
白芷挺起胸膛：“那就让我去找她们问问路。”
她说着走过去，可到了摊位上，她忽然又信心不足了，嗫嗫嚅嚅说不出话来，那把玩木偶的姐妹俩诧异转头看向她，让白芷更加手足无措。
“有事吗？”最后，还是姐妹俩中的姐姐开口了。
“我、我、我想问问路。”白芷婴儿肥的脸颊陡然红了。
“问路呀。”姐姐看起来很苦恼，“抱歉，我们也是才来，不熟悉这里的呐。”
“原来你们也才刚来。”白芷马上松口气，“你们也是修士吗？”
“啊？”
两姐妹一愣，小的妹妹眨了眨眼：“姐姐你是修士？”
“对呀，我是龙华山玉衡峰的内门修士！”
白芷刚骄傲说道，就被悄悄走来的丹参敲打了脑壳。
“笨蛋，真……爹爹说过，不准暴露身份，你乱说什么？”
丹参怒气不止，狠狠又敲了几下白芷的后脑勺，直敲得白芷捂着脑袋大喊“别打了，再打就真的要变笨了”。
两姐妹傻傻看着两个童子互相打闹，觉得这两位怕不是脑子有病？
有没有病不知道，摊主惊愕地上下打量这四人，玉衡峰三个字一出，又听见对方自称内门修士，就更加惊诧了。
修士来这儿本就罕见，更别说内门修士了。而这后来的两者年龄也不大，只是区区童子年龄，竟然是内门修士？这身份显然不简单。
摊主尴尬站立，又不敢插话，等见到四人终于离去，这才呼一口气。
“你们真是龙华山的内门修士？”
两姐妹与白芷、丹参走入一处巷子，终于隔绝了外面吵吵闹闹的动静，才来此处一天，两姐妹已经听了无数遍“龙华山”这三个字。
实际上，哪怕她们是蛮人，也在以前听部族的长老多次提及“龙华山”，说这个门派是她们脚下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
这两姐妹正是偷偷从客栈溜出来的茱萸、木樨。
虽说她们不敢逃离此处，可也没真正听从商游的话，留在客栈哪儿也不去。
“对啊！那还能有假？”
白芷再次骄傲地挺起胸膛：“而且我们还是，呜呜——”
话没说完，就被丹参从后面双手捂住了嘴巴。
“好了，既然你们刚来这座集市，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不麻烦你们了，我们自己去找路。”
丹参放开白芷，把她推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