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差不多是时候了
“江知青，我现在把鞋垫拿给你，晚上回去，你就可以试试看了！如果不合适，你记得告诉我。饿哦再给你做一双！”
黄燕说完这句话，估计也没好意思等江境桥给她回应，然后就高高兴兴地跑开了。
江境桥拿着这副鞋垫，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少女的赤诚。
唉，不管怎么样，黄燕是个挺好的人，比大部分女人品行都要好得多。
江境桥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这双花样繁复的鞋垫揣在了兜里。
没一会儿，冬福提着锄头也来了。
“哟，江知青，今天我是稍微晚了会儿，不过，你这上工的时间也太早了吧？”
冬福站在江境桥身边，正准备开始干活，同时和江境桥搭话。
“嗐，冬福，你不是知道吗？谯队长最近让我代行了一部分队长的职能，所以，我只能早起一会儿，先去各个地里都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情况。”江境桥如实说道。
冬福听完，露出了钦佩的目光：“江知青，原来不光有文化，人聪明，还这么勤快啊！”
语罢，冬福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压低声音说道：“江知青，你是不知道，以前谯队长，可是很少去地查看的。虽然他干活挺卖力的，可是，江知青，你肯定也知道，有时候光卖力它不起作用啊！”
“别的不说，单就说七队，难道七队的人干活比其它生产队慢吗？我看不是吧，每个来上工的人，就算有那么几个偷奸耍滑不努力的，扣他几顿粮食他也就老实了，那毕竟是少数。可是，就这样，七队的产量，还是比其它生产队差了不少啊。”
江境桥没想到，这个冬福虽然看起来憨厚老实，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其实事情看得很清楚，不仅不傻，而且很聪明。
“冬福，你虽然说你没怎么读过书，但是，我看你这水平不低格局也不小啊，哈哈。”江境桥笑道。
“嗐，我这算什么，”冬福大手一挥，“江知青，以前我也迷迷糊糊的，不太懂这些。但是现在，自从江知青你来了之后，我才慢慢发现这其中的门道咧！”
“我？”
江境桥有些疑惑。
自己似乎是没有教过冬福什么啊。
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不都是和谯均商量的么，怎么冬福会这么讲呢？
“冬福，此话怎讲？”江境桥问道。
冬福答道：“江知青，你忘了啊，前几天，你不是在地里说了粮食的事情么？一边打滚一边说的！从那之后啊，你是不知道，整个七队都在说粮食的事情咧！”
说完，冬福勾上江境桥的肩膀：“江知青，你来得晚，还不清楚，以前虽然大家也都关心粮食，但是，从来都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到了年底，七队因为生产量低，所以分的粮食自然也就少些，大家怨天尤人一番，也就过去了。”
语罢，冬福凑上江境桥的耳朵，道：“现在可不一样，现在还没到年关呢，新历新年都还没到，大家都前所未有地关注粮食产量。可见，江知青，你的到来，改变了七队人的惯性啊！现在七队的人都在说，只要可以提高粮食产量，让大家吃的饱一些，辛苦一点也愿意啊！”
原来如此。
江境桥听完冬福的讲解，才想起，原来是之前在地里装疯卖傻那一出起了效果。
虽然，刚才冬福说到“边打滚边说”的时候，江境桥难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好在，一切都是有效的！
没有什么比付出就有回报更快乐的事情了！
江境桥点点头，道：“冬福，你说那天啊，那天我可能......鬼上身了吧，哈哈哈，你可别放在心上。不过，大家说的有道理啊，本来各个村的粮食产量就不算很高，七队在雨顺村基本又是垫底，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民以食为天，吃饭是头等大事！”
“民以食为天，这话谁不知道呢。可惜啊，我们种庄稼的，就是靠天吃饭。说到底，不管多么努力，这一切都太不稳定了啊。”
一向乐观的冬福，脸上少有地出现了失落的表情。
江境桥看向冬福，反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一笑，道：“冬福兄弟，虽然说，我们搞农业的，看天吃饭是难免的事，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
晚上，吃过晚饭，谯均早早去到了江境桥的房间。
“谯均，这几天，我观察了七队整体的舆论风向，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江境桥说道。
“噢？现在？会不会为时过早？”谯均问。
江境桥回答：“之前我也是觉得有些早，不过，今天我着重听了七队很多人私下的讨论，发现，我们的计策......确实是很有用！”
江境桥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
“谯均哥，经过我那天在地里那么一闹，还有蒜苗一役，七队人对于粮食的焦虑，已经到达了这几年来的顶峰。而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一种办法被推出来，可以有效地提高产量，也提高每户每人能分到的数量，那么，你觉得这种办法被广泛接受的概率，会低吗？”
谯均稍微思索片刻，点头道：“确实，江知青，你说得对。这个时候，差不多就已经是最合适的时候了，如果焦虑的弦绷得太紧，反倒是容易过犹不及。”
说完，谯均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江知青，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
“客观来说，一口气吃成个胖子，肯定是不现实。但是，我们可以发挥由点及面的效果，然后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过了这个坎儿，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江境桥答道。
“由点及面......”
谯均正在思考着。
“江知青，你的意思是，我们先找几户人家干起来，然后，由少到多？”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事儿还是急不得，虽然时间紧任务重，但也得有序进行。”
“可是，我们应该去找谁呢？江知青，说来惭愧，按理来说，应该从谯家开始，但是我爸那个性格吧......”谯均的神色很是为难。
江境桥表示安慰：“没事，谯均哥，只要你肯帮我就行，不用在乎你爸怎么想。我们要搞大包干，一开始我就没有把谯家列入第一批名单，这样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