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妓女与村妇

耶蒙见她们在教堂面前争执不休，请求一个公道，便放开了丹妮莉丝，走向前去，想要为她们调和一二。

丹妮莉丝同样对此很是好奇，她期望双方能够和平解决这一件事情。

犹大见了耶蒙，心中很是惭愧，他没有解决这一件事情，以至于累得耶蒙亲自出手。

耶蒙走向前去，看着犹大有些疲惫劳累的面容，上面满是皱着的眉头，“犹大，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耶蒙成为总主教搬到圣贝勒大教堂之后，这个由他亲手修复的思怀圣堂就交给了他的助手犹大，他同时掌握着教会银行的所有事宜，教会的财产在他手里保管。

犹大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话，但是由于心中的愧疚和迟疑慢了一拍。

那个穿着略显艳丽的女人看到了耶蒙的水晶冠冕，仿佛看到了她的救星，尖声叫道，“总主教大人，就是这个女人，她不知廉耻，想要抢走我的孩子。”

她声音愤怒，手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指着那个穿着普通的看起来有些像是村妇的女人说道。

穿着普通，甚至衣服角落上还沾染着一点污垢的女人面上看去也毫无畏惧，她甚至显得更加愤怒，还撒下了眼泪。

女人天生就是这样善于运用眼泪的技能。

“还请总主教大人明鉴，分明是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想要抢走我的孩子，她穿着高跟鞋，短裙和低胸装，分明就是一个妓女，妓女的话哪里能够相信。”

旁边的人指指点点，大都是对着那个艳丽女人，他们不相信一个妓女会想要抚养一个孩子，她的话语也没有任何可信度。

耶蒙听了他们的话，还没有做出任何判断，但是周围人已经鼓噪起来，还有人试图往那个妓女身上扔东西。

现在经历了十几年的长夏，人们仿佛忘记了冬天，在地里随便播种也能够有着不菲的收获，人们都不在意这一点物品上的损失。

耶蒙连声让他们冷静下来，听从总主教大人的裁决。

犹大看着场上又有些混乱的样子，连忙凑到耶蒙身边，小声解释道，“总主教大人，她们两个都有一个孩子，她们比邻而居，都住在跳蚤窝里。”

犹大犹豫一会儿，“那个穿着鲜艳的是一个妓女，在丝绸街里讨生活，却住在跳蚤窝，另外一个女人同样住在跳蚤窝，她的丈夫是一个金袍子。

她们的邻居都说她们几乎在同一时间都生了一个孩子，然后，一觉醒来，一个活着，一个死了。”

犹大声音更低了，“妓女的孩子还活着，村妇的死了，可是村妇一口咬定这就是妓女趁着黑夜将她们互相交换。”

犹大又在这基础上压低了声音，声音细不可查，连最靠近耶蒙的丹妮莉丝都听不清楚了，只有一阵“嗡嗡”声传来。

“我看这基本上是这个村妇在无理取闹，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够交换了孩子，即使她们是邻居，都不富裕，几乎没有任何防备措施。

然而，这个村妇死不认账，一口咬定了还活着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周围人看她哭的可怜，也都讨厌妓女，也支持她。

总主教大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让这个村妇坦白。”

耶蒙听的很清，犹大几乎就在他耳边耳语。

思怀圣堂的一边是丝绸街，另外一边是跳蚤窝，丝绸街的妓女们也分着不同的档次，她们大多数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但是大都也只能住在跳蚤窝里。

跳蚤窝是君临最为贫困的地方，住着人们认为最为卑贱的人群，人们都说君临的臭味从这里弥漫，散播到整座城市。

思怀圣堂夹在两者中间，过去是龙穴沟通彼此。

正如蕾妮丝作为伊耿的第二个妻子，人们往往认为她违背了七神的教义，于是莫名之中维桑尼亚上圣贝勒大教堂和火术士工会之类，而蕾妮丝丘陵上只有丝绸街最为出名。

仿佛是后世人们无形之中的嘲讽一样。

耶蒙看着两个互不相让的女人，可以看出那个艳丽的妓女明显有着害怕的痕迹，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由于自卑。

一个普通的妓女，她没有机遇爬上御前首相的床，无法表现出来穿金戴银，处处挑剔的底气，他心底只有畏缩，但是在白袍水晶冠面前没有退拒？

反观那个看起来气势磅礴的村妇，她看起来气势凌人，甚至因为周围人的帮助而显得更加嚣张，但是看向妓女怀抱着的孩子的时候甚至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在抢夺的时候也不怎么用心。

耶蒙已经知道了答案。

耶蒙看向她们，她们内心都很忐忑不安，不知道声名在外的总主教大人会怎么判决，妓女是为了她的身份，村妇则是因为耶蒙的名声。

耶蒙开口，“一个说活着的是她的孩子，没有任何违背七神的道理，另一个坚持她的孩子被调换了，通过七神不忍直视的窃取。”

两个妇女都点点头，她们额头上都出现了汗水。

耶蒙见状，“我不忍见你们为这个孩子而争执，将他送入教堂，由七神亲自抚养长大。”

妓女听了以后非常高兴，胸前一阵晃动，“多谢总主教大人。”她把孩子递给了耶蒙。

对于一个出生于妓院的孩子，他没有父亲，没有父亲会承认他的身份，他只能冠以王领私生子的姓氏“维水”活在所有人的鄙夷当中，而作为教士，所有人都会因此尊重他，衣食无忧。

作为同样出身低贱的母亲，她愿意让他荣誉的活着。

耶蒙接过孩子，轻轻揭开他的襁褓，他还在熟睡，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争吵而哭累了。

村妇听了，非常不甘心，“这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他当一个教士，我希望他能够像他的父亲一样成为骑士。”

她的丈夫并不是骑士，只是一个“金袍子”，但是在无知的村妇眼里能够为国王效忠的“金袍子”与骑士没有差别。

其他人也很是不解，但是没有出声质疑，他们相信代表七神的总主教大人的判断，然而心中还是有着疑惑，便纷纷看向总主教的白袍和水晶冠。

耶蒙没有说什么偷换孩子的难度，只是解释道，“对于一个妓女来说，将孩子交给教堂与失去他无异，她不被允许进入教堂，只能在远处看着她的孩子长大。”

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反驳，那个妓女脸上终于也流出了泪水，沾湿了衣领，村妇的目光也变得躲躲闪闪。

耶蒙看着周围安静下来思考的人，“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执着于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

只有真正是自己的骨肉，她才愿意为了他考虑将来的前途。”

周围的人也认为一个妓女的孩子能够在教堂长大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恩惠。

耶蒙指着妓女，“毫无疑问，她就是孩子真正的母亲。”

耶蒙看向村妇，“事到如今，你还要说什么吗？”

村妇嚎啕大哭起来，“我不小心压死了自己的孩子，我的丈夫会打骂我，会将我赶出家门。”

耶蒙安抚道，“孩子没有带来本罪，他将前往天堂，在人间的你们也将得到救赎，七神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村妇安静下来，又想起死去的孩子，开始了小声的悲泣。

周围所有人都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了，他们在赞美总主教的受神恩赐的智慧。

妓女眼巴巴在一旁看着，“总主教大人，你还会将孩子带到教堂抚养吗？”

她脸上有着不舍，还有害怕。

耶蒙摇了摇头，“当然不会，这个孩子将受到七神的庇护。”

周围人都暗自艳羡。